陈远远还敢再次对容觉下手是所有人没想到的。
如今皇帝已死,最有可能接下皇位的便是战王,女主齐淑摇身一变由王妃即将被册封为皇后。
齐家水涨船高。
而成为阶下囚的曾延成了老百姓人人唾弃的恶人。
曾延前期仗着父亲权势滔天在皇城作恶,后期就算没落,因他成为皇帝的爪牙,迅速站稳脚跟,现在皇帝死亡,战王对外宣称的是遇刺身亡。
后查出刺客与曾家有关,念及曾家父子有功,所有人流放边疆,永生不得踏入京城一步。
陈远远最近过得很不好。
焦波在凌和的操作下成功蹲监狱,焦波的父亲无法奈何沈斯年与凌和,那么陈远远就成了那个替死鬼。
每天都生活在被恐吓中,生怕一觉起来自己的艳照就满天飞。
出现在片场的时候,他整个人精神恍惚,眼里布满红血丝,眼底却是青黑,憔悴,形容枯槁的模样着实吓的其他人转头就走。
容觉的手腕脚腕都戴着铁链,两侧官兵把手。
经历过闹市区。
围观的百姓群众指指点点,却没有做出扔烂菜叶臭鸡蛋的举动。
坐在场外的宁悦抱着剧本,意有所指,“你这保护的有点过吧?”
剧本里百姓会狠狠的唾骂成为阶下囚的曾延,他也会在天寒地冻的冬夜里饱受饥饿寒冷去世。
如今扔烂菜叶被删减,顶多就是个游街示众,这就是杀青。
皇宫里歌舞升平,帝后伉俪情深。
城外流放的囚犯步履艰难,被乞丐欺辱殴打。
这部剧也不过是皇帝与战王的博弈。
其他人都是棋子。
沈斯年的手指慢慢摩挲着下巴,似乎在思索什么,眼神平静。
“你想什么呢?”宁悦纳闷儿的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沈斯年的身体往后靠了靠,抬手指了指站在最边缘的那个男人,“戴蓝色头巾的那个是不是陈远远?”
“他的戏份不是杀青了吗?”宁悦好奇的看过去,只能看到人头攒动,便道,“可能是你看花眼了,杀青还过来干嘛?找骂?”
沈斯年起身,“不对劲。”
但是这场戏所有人都发挥的很好,她转弯去问蔡姐。
“有没有看到陈远远?”
蔡姐对他的印象很深刻,“有啊,脸色难看的呦啧啧啧。”
蔡姐忍不住摇头,“估计是受什么刺激了吧,看着神情癫狂怪吓人的。”
沈斯年一颗心渐渐下沉。
群演手里要么拎着菜篮,或者是布袋,里面装的什么都不清楚。
若陈远远真有害人之心……
她拿着传呼机,对老梁说道,“叫停,把其中带蓝色头巾,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前的男人拉出来。”
尽管不明白她要做什么,老梁还是很快按照吩咐,“卡。”
“注意容觉的位置。”
沈斯年脸色微沉。
目光迅速在几十号人中间扫过。
容觉穿着白色囚服,侍卫官兵严防死守,群演想要突破这层防守还有点困难。
瞬间,她的眼神锁定其中穿带补丁的破衣服,挎着菜篮的男人身上。
因为剧里是冬天,所有人在大夏天都穿着厚厚的棉衣,男人用蓝色头巾把自己的脸捂的很严实。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沈斯年迅速跑过去。
陈远远眼神慌张。
高温使得他头晕目眩,他狠狠眨动眼睛,死死盯着容觉的位置,手伸进菜篮,手心都在出汗。
摸到因为太阳直射而发烫的刀刃,他浑身颤抖。
想着自己遭遇的种种,时刻活在恐惧之中,失去工作跟原本的资源,只能灰溜溜回老家承受众人的嘲笑,他狠了狠心。
把守的侍卫正好拿手帕擦拭汗水,一不留神就被撞的踉跄。
“卧槽你他妈……”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他凶恶的神情,以及刀刃的寒光吓的结巴。
他以为是什么新增剧情。
容觉对上陈远远凶狠的眼神,以及手里的水果刀,格外冷静。
沈斯年冷声道,“躲开!”
陈远远今天就是抱着搏一把的念头来的,进来的很顺利,他也成功混进群演中。
注意到容觉平静的目光,一瞬间,所有的负面情绪占据大脑,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让容觉去死。
水果刀距离容觉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容觉就站在那不动,似是被吓到浑身僵硬,脸色惨白。
直至沈斯年出声,他抬手去挡。
却因为锁链限制行动。
锋利的水果刀轻而易举划破囚服,鲜红的血液瞬间涌出,将白色的囚服染红,随后滴露在地上。
沈斯年毫不犹豫,抬起长腿将人踹开。
神情依旧是极致的冷静。
陈远远被随后反应过来的人压制住。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容觉在沈斯年面前脸色惨白的说自己没事。
“不是我,不是我……”
他剧烈挣扎着,“我没有碰到他,是他……他害我……”
然而,事实摆在面前,他的话根本没人相信。
故意伤人罪是跑不了了。
老梁慌忙叫人处理。
容觉被沈斯年带到休息室。
医药箱打开,里面的酒精,创可贴以及纱布都备的整整齐齐。
容觉脸上还是灰扑扑的妆容,此刻看着沈斯年沉着脸给他处理伤口,还轻声安慰道,“我没事,这点小伤……嘶。”
话没说完,就被猛然拉紧的纱布刺激的倒吸一口凉气。
他可怜巴巴的,“沈导,你要谋杀我吗?”
“闭嘴,”沈斯年的口吻格外冷漠,和平日里的她完全不同。
容觉用另一只手去拽她的衣袖。
殷红的血液将沈斯年的白色西装也弄脏了。
“脏了……”他收回手,有点愧疚的说,“剩下的我自己来。”
他伤的是右手,短时间内是不能剧烈运动了。
伤口有十多厘米,从胳膊肘纵向划下来。
若是那一刀刺中……
沈斯年的头脑清晰无比,垂在身侧的手指在隐隐颤抖。
容觉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晃了晃被包扎好的胳膊,笑笑,“谢谢沈导舍命相救,以身相许好不好?”
沈斯年冷漠道,“这件事是我的疏忽。”
容觉愣了下,突然意识到沈斯年对这件事格外的重视。
“我不是没事吗,谁也没想到他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不是你的疏忽。”
沈斯年没再提这事,只是说,“待会儿我让悠悠接你回去。”
他好像听说沈斯年下午要去什么地方,便多问了一句,“你今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