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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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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仁十五年,

菊月初一,

辰时。

诺大的宫殿不再是以往死一般的寂静,大道两岸灯火通明,甚是整个宫殿内都是通亮一片,映红了半边天。

但是却没有任何人的嘈杂声,安安静静,为这超前的繁华增添了一份肃杀。

只看到天空出现一簇灿烂的烟花,大殿里的安静的人群都抬头朝着那一簇烟花望了过去,月光下,一道黑色袍子翻飞,宛如从月光中走来,飘落在屋檐之上,站立。

玄色长袍将修长的身材包裹在内,清风吹拂,袍摆翻飞,带着一身黑暗的气息,就是正对着大家,也看不清他的面庞。

没有人说任何话,只是呆呆地望着上面的人。

直到他身后三个身影同样诡异般突然出现在屋顶上,大家不禁咋舌。

最右白袍飘逸,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中间一袭绯色长裙,媚态生姿,带着妖艳的笑,却又冷眼看着殿里的人。

最左边的人亦披着暗黑的长袍,整个人都隐匿在黑暗里,似乎毫无存在感。

但是看到他旁边两人的着装,大家才更加体会到他的存在对于每个人都是一种压迫。

毫无疑问,他们就是冥王的三大侍卫,千羽、胭脂、断刀。

大家的目光似乎都从后面的三人转移到最前面玄色袍子上。

能够让三大护卫同时出现的人,除了冥王,恐怕没有第二人了。

那就是冥王吗?每个人都带着惊讶的神情,发不出任何声音。

“冥王果然非同凡响!”一个响亮的声音打断了这寂静的气氛。

屋顶的人这才缓缓抬起头,冰冷的银色面具遮住半张脸,黑暗的双眸,看上让人窒息,薄薄的嘴唇,尖尖的下巴,任谁也无法想象那张面具下拥有怎样的面容。

“离王别来无恙!倒是赵王,年纪轻轻,战功赫赫,倒是值得钦佩啊!”话语间冥王已转向倒在一侧、手拄着头小憩,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

大家的目光又同样看向这个来历不明、又不懂规矩的人。

“原来他就是赵王啊!”有个人小声的说道。

但是小憩中的公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从来到宴会就开始睡觉,此刻的他更是睡的正香,翻了身又继续睡着,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异样。

“也太没有礼貌了吧?”有些人悄悄地说道,显然对他有些不满了,而且对于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也表示怀疑,毕竟传说中的赵王可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人,跟眼前清秀的年轻公子沾不上边。

冥王似乎并不介意,从屋檐上飞下,正坐在大殿的中央,没有说任何话,却总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也许是因为大家看清了冥王带着银色面具给大家带来的神秘感,或许是因为他本身的缘故,现场就连呼吸声都听得很清楚,大家似乎忘了这原本是个喜庆的宴会。

“今天可是冥王出关的日子,怎么大家貌似一点都不开心呢?不然我胭脂怎么没有听到大家的庆贺声呢?还是大家不欢迎冥王?”胭脂突然婀娜向前,带着媚笑说道,用目光巡视了一圈。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都纷纷道贺,阿谀奉承之词充斥着整个院落。

事实上,所有的客套话都是胭脂接过话茬,而冥王从头到尾只是带着银色面具,只能看到露出的嘴角的阴冷笑容,似乎像看着大家在耍戏一般。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喊叫,大家的目光都转向后方,借着光,大家才看到坐在銮驾上,身后只跟着几个随身侍卫的人走了过来。

他只四十来岁,看上去却像有五十多,也许是因为长期病故的,脸色略显苍白是不是咳嗽几下,就连众人下跪,他也只是勉强的说了句:“平身!”随即又帕子擦了擦嘴唇。

“听闻皇上身体稍有些不适,本该在皇宫修养的,却不曾想皇上会亲自出现在这里,这让冥王都不无地自容了。这不,我胭脂才出来说几句。”胭脂笑着说道。

“传闻冥王手下的胭脂是第一大美女,我后宫佳丽也不过如此!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皇帝很是赞赏的说道。

“多谢皇上夸奖,胭脂即是长的天仙容貌,也未及娘娘们的万分之一。皇上这样说真是折煞胭脂了!”胭脂巧笑嫣然,顾盼流转,风情万种。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不过也伴随着几声剧烈的咳嗽,旁边的人连忙拍着他的背说道:“皇上,您身体不好,要不还是先回去,这里夜风大!”

“不碍事!”他挥了挥手,无力的说道。“今天是冥王出关的大日子,寡人这点小病算什么!”

“臣闻皇上身体一直欠佳,所以这次出关,臣特意为皇上准备了份礼物。”冥王站出来。

“噢?!”他饶有兴趣地问道,似乎这次出来根本没有想到他平时忌惮的这些人会好心送他礼物。

冥王用眼神示意了胭脂,胭脂很聪明地将东西呈了出来。

在座的包括皇上在内都唏嘘不已,确切地说是震惊不说,虽是夜晚,可是花瓣洁白光鲜似比天上的月亮更耀眼,清冷神圣、就那样皎洁的绽放,盛开,瞬间觉得周围的一切包括他们自己都显得那样俗,就是此前未见过,看着一层一层洁白的绽放,大家也能够猜出这就是传说中的圣雪莲。

“冥王真是好能耐,居然可以摘到圣雪峰上的雪莲!”离王冷哼一声,似乎不以为意。

大家听离王他这样说,心里更加确定他们的想法,便也纷纷附和着说冥王真厉害,对皇上一片忠心。

冥王因带着面具看不任何的表情。

“冥王对皇上忠心天地可鉴,只可惜……”胭脂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胭脂姑娘可有话要说?”胭脂的这声叹气着实比较大,就连皇上也不得不转头看向她。

“回皇上,本是冥王不让说的,可是胭脂却觉得非说不可……,”她迟疑一会,并未看冥王,眼中闪出复杂神色,看着皇上。

“但说无妨!”

“是!”她嘴角抿笑,继续道:“冥王宣布出关时,无意得知皇上有咳疾,便马上吩咐手下让人去寻得这雪莲,可见冥王对皇上的忠心,只可惜……”胭脂顿了顿,看着众人的反应又慢吞吞地道:“只可惜,前不久有一只却被贼人偷了去,想着我韩冥殿岂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可是那贼人偏神不知鬼不觉偷了去。冥王本是想着找出另一朵圣雪莲的下落,在亲自奉给皇上,却不曾想些日子,却没有半点蛛丝马迹可循。众人皆知,可与冥王做敌手的屈指可数,竟不曾想谁还会如此了得,在冥王眼皮底下如此嚣张。”

胭脂说完无不惋惜,众人疑惑中似乎亦带着窃喜。这就意味还有一朵雪莲下落不明。

“姑娘放屁一向不打草稿,如何见得姑娘此言非虚!”离王依旧不屑地看着她。

胭脂朝他望去,带着微笑道:“胭脂从未与离王结怨,不知哪恼了离王,竟对胭脂这般脸色!”

两人紧紧盯着对方,清风的伤虽有好转,可身体还是很弱,若不是冥王的人搞鬼,何故伤的如此重。

“不知这个算不算?”冥王突然开口道,手里拿着一片几乎全部枯萎的花瓣,只露出瓣尖上的一点,依稀跟眼前的雪莲很像,仔细看却不是眼前雪莲上的,因为呈给皇上的完美的不可再完美,未成出现哪个瓣子掉落的痕迹。

离王夺过他手中的东西,看了一眼又说道:“难不成冥王府的都是吃软饭的,竟连个小贼都抓不住,还好意思出来炫耀。”

“离王既有天大的本事,不如我恳请离王帮忙抓得这小贼,虽说小贼的相貌不曾知道,可是他只有右眼,个子倒比离王矮一头!不如离王好好想想,可有印象?”冥王的嘴唇似笑非笑,故意把“好好想想”拖得很长,说话总让人觉得从骨子里寒冷。

“难不成冥王是怀疑本王?”他的桃花眼瞥他。

“离王这样想,我倒也没有办法!只是看着我们这交情,纵是离王的人,我也不敢怎样的!”他笑得愈加深沉。

两人相互对峙了半天,全然不讲皇上放在眼里,直到胭脂打了圆场说道:“哎,你看本事喜庆的场面,竟变得这样沉闷,都怪胭脂不该提着扫兴的事,还恳请皇上原谅我主子,主子必定会找出偷雪莲的贼人!”

皇上一向知道,他们虎视眈眈不怀好意,如今冥王即送了这份礼,圣雪莲的功效他不是不知道,本以为他这病也就是这两年的事,可是有了圣雪莲,这几人就是想闹,也未必敢这样明目张胆了,与自己却是一份好事。

便道:“罢了,冥王的心意寡人领了,至于另一朵雪莲跟贼人,还请冥王与离王解决,不用上报了!”说完露出疲惫色。

幸运地是宴会进展的很是顺利,对于皇上的亲自到来,让冥王的身份更提高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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