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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回 阴风恻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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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葵挪动了下身子,不经意间牵动到了肩上的伤口,血狂涌而出,她痛的冷汗淋漓,张口便骂:“姓,姓江的,你不给我,不给我包扎伤口,是打算让我,血尽人亡么。”

江蓠顿时回过神来,松开落葵的手,去解她的衣裳。

落葵咬了咬牙,扶着江蓠的手翻了个身儿,露出光洁的肩头来。

只见那墨绿色的长钉钉的极深,只有丁点儿短粗的钉头留在血洞外,其余尽数没入血肉中,而一只百蛊之虫趴在伤口处,正大口大口吞噬着丝丝缕缕的绿色烟雾。

江蓠转瞬便明白了落葵为何丝毫不惧万毒宗的手段,这虫子虽说生的难看了些,但胜在无毒不噬,有这种异虫在手,还怕甚么万毒宗。

但那虫子生的着实面目可憎了些,他试探了几下,转念想到那虫子趴在人身上,张口便能撕下一块肉来,便心生胆寒,左躲右闪的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落葵知道江蓠的心思,回首艰难一笑,脸色惨白,入目皆是惨然:“别怕,不会咬你的,你先把长钉取出来。”她反手从发间取下那枚银簪子,递给了江蓠,轻声道:“用这个挑。”

“有些疼,你忍着点。”江蓠死死按住落葵的肩头,抖着手握住银簪子,小心的挑开皮肉,可血还是在转瞬间便渗了出来。

落葵痛的不住打颤,身上起了薄薄一层冷汗,但却咬着牙一声未吭。

豆大的汗珠子从江蓠额角滑落,轻轻滴在落葵背上,她身子一僵,却不敢回头。

江蓠咬牙定了定神儿,用银簪子挑住长钉,伸手利落的向外一拔,只听得噗的一声,在长钉离身的同时,血喷了出来,将斜入屋内的月华,也染上了淡淡的猩红。

“蛇呢,那蛇可怎么办。”拔出长钉后,江蓠只在血洞中看到了在鲜血中浮沉的黑色虫子,却被瞧见那条面目丑陋的毒蛇,心生焦急道。

落葵痛的牙齿冷颤,连一句话都说不利落了:“不,不必管,蛇,蛇被,被虫吃了,你包扎罢。”

包扎伤口这种事,江蓠原是做惯了的,常年修炼,身上带伤便是常事,可他从未如现在这般手足无措过,即便是给自己包扎,也从未这般慌乱过,他的心一阵儿紧过一阵儿,迟迟不肯下手。

一阵寒风扑进破了洞的窗纸,落在那薄薄的脊背上,落葵打了个寒噤。

江蓠忙扯了白棉布按在伤口处,血转瞬便浸透了,他手忙脚乱的翻出临行时,君迁子给备下上好的金疮药,抖着手忍痛洒在伤口上。

落葵趴在床上,双手紧紧抠着床柱,指甲深深嵌在了已有些枯朽的木头中,发出咯吱轻响,其间夹杂着低低忍痛的抽气声。

江蓠心间大恸,忙低下身来伏在落葵耳畔,喉间哽咽道:“若是痛,你就哭一场。”

落葵死死咬住牙关,硬生生忍着一声未吭,月色照在她惨白的脸上,愈发白的如同一页纸,冷汗浸湿了散乱的鬓边,随后一滴滴跌落到地上灰白色的尘土中,那些积

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转瞬变得漆黑。

屋内极静,静的仿若能听到月华洒落之声,不知过了多久,血渐渐凝固,不再向外渗出,江蓠撑着已经蹲到发麻的双腿,起身将白棉布在她的肩头一层层缠过。

月华斜入窗棂,洒在血迹斑斑的衣衫上,格外狰狞,江蓠定睛望了会儿,不觉眸底湿润。就在此时,耳畔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低语:“好了。”

江蓠忙吸了下鼻尖儿,一边帮她穿好袄子,一边低声不停的埋怨:“小妖女,我都用了避毒之药了,你为何还要替我挡这一下,平白多遭了这么些罪。”

落葵抖着手系好衣带,偏过头去,勉强看着他的脸,咬着牙虚弱无力道:“若非,若非那避毒之药,对,对赤尾青竹丝无用,鬼,鬼才愿意替你,替你挡这一难。”她蓦然低语,用唯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若你再中毒,必死无疑。”

这低幽的一语,还是落入了江蓠耳中,他微怔,垂首不语,只一下一下轻抚她的后背,想要借此减轻痛楚。旋即轻轻道:“小妖女,方才你把菖蒲怎么了,为何说他十年之内是出不来了。”

落葵吁了口气,将那痛楚抑制在心,凄然一笑:“还能,还能怎么样,我放虫子咬他了,啃,啃下了他的一条胳膊,修为也跌到仙君以下了,只是我的,我的百蛊之虫也损伤极大,只怕是,是三五年都无法动用了。”

只说了这几句话的功夫,她便已经冷汗淋漓,脸白如纸,江蓠一边给她擦汗,一边忧心道:“你怎么了,脸色如此不好。”

落葵喘了口气,极为艰难道:“方才我,我所用之术,需用大量的精血催动,如今,如今失血过多,不过还好,眼下已快到丹霞花林了,我还撑得住。”

江蓠环顾四围,此处破烂不堪,但胜在没有漏风之处,出来时御寒的衣物和盘缠也都随身带着,并没有丢失,他暗道了声还好,忙道:“你躺一会儿,我去拢一堆火,给你熬点参汤。”说着,他解下身上的靛蓝刻丝灰鼠披风盖在她的身上,转身离开。

落葵定定望着,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如今的她伤上加伤,经此一役,原本平日里就蠢蠢欲动的经年的旧伤,尽数被勾了出来,势如破竹的攻破了这副半死不活身躯,她幽幽叹息,能活着已是不易,就不必去管还能不能动弹了,念及此,才微阖双眸,呼吸渐渐平和下来。

耳畔不停传来窸窣之声,一会是江蓠抱了成捆的柴火进来点燃,一会是他烧了热水,浸湿了帕子轻轻擦拭她的额头,一会又是他熬好了参汤,一勺勺喂进她的口中。

忙活了半宿,直到后半夜,江蓠才趴在床边,昏昏沉沉的打了个不甚安稳的盹儿。

落葵睡的亦不甚安稳,肩上的伤痛暂且不提,只迷蒙间,总像是有人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身侧,俯下身来冲着她的耳畔连连吹气,且一口比一口凉,终于那冰凉的气息,令她打了个寒噤,她蓦然睁开眼,却是眼前一花,只瞧见了个人影极快的闪过,

男女莫辨。

她顿时虚弱的大喊起来:“江蓠,江蓠,是你么,江蓠。”

话音未落,江蓠便抱着一捆柴火进来,带进一身寒意,他噼里啪啦将柴火扔到了地上,一个箭步冲上来,抱着她轻声道:“怎么了,小妖女,怎么了。”

她脸色惊恐,手臂微晃的指着门外,牵动了肩上的伤,血缓缓渗了出来,她有些力竭道:“江蓠,外面,外面有人,刚出去。”

江蓠来不及多问甚么,便飞身追了出去,在这房倒屋塌的荒废宅子里找了一圈儿,回到屋内,疑惑道:“没有人啊,小妖女,你是不是眼花了。”

落葵想要狠狠拍他一下,可勉力抬了抬手,终是没能摸到他的肩头,只蹙眉低骂:“我是,我是受伤不是眼瞎,有没有人还能看不见么。”

江蓠笼了笼她的肩头,连连点头哄道:“是是是,你的眼神儿最好,那样没良心的未婚夫都能看得上。”

落葵顿时大怒,手虽抬不起来,却在他的腿上狠狠拧了一把,怒目相视,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虚弱道:“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出去甚么了。”

江蓠哎呀一声,赶紧拾起地上的柴火,一根根填入火堆中,回首道:“我夜里醒了,见这火不旺了,就出去捡些柴火,刚回来,你就大呼小叫起来了。”

四围阴风恻恻,将树冠摇动的哗啦啦作响,落葵缩了缩脖颈,想到方才不知是人是鬼的影儿,她心中竟难得的生出寒意和恐惧来,黑白分明的眼仁儿惊恐的乱转,连连颤声道:“你,你还是别出去了,我,我有些怕。”

啪嗒一声,江蓠顿时将木柴扔到地上,挪到床边,一把捉住她的手,眉眼狭促,嬉笑了一句:“你这个名震江湖的妖女,竟也有怕的时候。”

落葵皱了皱鼻尖儿,挑眉轻笑:“夜路走多了,自然也会怕遇到鬼。”

说着话的功夫,一阵寒风刮过,门外又是一道人影倏然闪过,因月光明亮,那人影十分清晰,落葵不由的惊呼了一声,江蓠急急转身,正好望见那人影翩跹的衣角,他毫不迟疑的飞身追了出去,却惊觉那人身法极快,自己竟全然追不上,一盏茶的功夫后还是无功而返。

这下子,不止落葵害怕了,连江蓠也害怕了,那般鬼祟的身法,除了鬼,人显然是做不到的。

江蓠环顾了下四围,益发觉得这宅子阴风阵阵,小心翼翼的缩到床尾,陪着笑脸儿道:“这个,小妖女,我,我能在这坐一会儿么。”

落葵扑哧一笑,眉眼间俱是奚落:“没想到赫赫有名的天一宗少主,竟也会害怕。”

这话听来十分耳熟,果然是风水轮流转,报应来的快,江蓠微怔,随即二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略略驱散了方才的一丝惊恐。

夜色深沉,层云缓缓轻挪,遮住了昏黄的月华,四下里顿时更加漆黑一片,二人相对而坐,却只能隐约看见彼此的一双明眸,偶有一两只寒鸦发出暗哑的叫声,衬得四围益发阴森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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