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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夜·亡者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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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本该是到处都是人的时候,琉璃却忽然发现,偌大的公园里,似乎只有自己和李清河两人。

有种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的不协调感。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身体比平时还要冷,神使鬼差的转过身来,看到的是站在原地的李清河,眼神冰冷彻骨,对于这位学长,琉璃自认为很了解,外表谦和,内心则是高傲至极,不太看得起同龄的许多人,自己和白宇的事情肯定会对他的自尊受到伤害,但琉璃低估了这份伤害的力量。

记忆里,李清河是不可能露出如此眼神的。

“李……清河?”不太确定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琉璃的双手下意识的拧在一起。

李清河微微抬头,嘴角勾勒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如此陌生,如此的让人心寒。

一道漆黑的影子,正从李清河的身后慢慢浮起,从最初模糊的轮廓到最后变得越发清晰,是宛如人类影子般的东西,但如果那真是人的影子,本体会有多高大呢?还在继续生长。

“呼哧……”听起来像是某种喘息,黑影舒展开身体,有四肢,还有翅膀,幽暗的眼眶里填充着闪烁不定的光芒。

“那是什么东西,我这是在做梦?”

“你看的到?”李清河意外的反问了一句,随后将手放在了那巨大的黑影上,“这么说来,你的灵感恐怕本来就很强,之前袭击的事情促使了你的觉醒,不过也好,如此一来,解释就不费力气。”看到李清河神情自若的介绍,琉璃觉得很怪异,那个黑色的巨型影子,难道不是自己的错觉?

“此物名为灾噩,是一种……姑且定义为怪物吧,同时,它们也是力量!在之前,如果我拥有力量的话,就不会如此狼狈的逃走,你也不会离开我,和一个废物相处,琉璃啊。”魔怔般的笑着,李清河颇为激动的挥舞起双臂,“我为了你,得到这份力量,你不用再担心遇到危险,有我在,没人能够伤害你,所以……回到我的身边来吧。”左手朝着琉璃伸出,等待着少女的回应。

死寂的空气,让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琉璃害怕的不敢向前。

眼前的李清河的确是过去的他,也不再是过去的他。

“我们已经结束了……”

“不,这不是我要的答案,也不是你真正要给我的答案。”

“李清河,你冷静一点,现在的你很奇怪!”

“我……奇怪?”李清河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随后猛的摇头,“奇怪的人怎么会是我,明明是你!为什么还要欺骗自己,琉璃,你爱的人明明是我!”

“我爱的不是你,你爱的,也不是我,你之所以放不下我,只是因为纯粹的不甘心,不甘心输给比你平凡的白宇。”琉璃戳破了李清河所掩饰的本质,“我们早在你丢下我逃走的那天,就结束了。”“啊啊啊啊啊啊,闭嘴闭嘴闭嘴……我已经为了你变强,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捂住耳朵,同时发疯般的咆哮起来,李清河身旁的灾噩也开始蠢蠢欲动,举起了庞大的右臂。

紧接着突兀的安静。

“嘻嘻嘻……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你已经被白宇控制,没关系,这一次,我来救你,将你救出这个无间炼狱。”李清河痛苦的神情一扫而空,变得神圣庄严,灾噩的右臂朝着琉璃砸去,呼啸而来的风声提醒着后者,绝对不是幻象。

“结盾!”阴影笼罩全身的刹那,白宇的声音刺破了绝望的未来,他站在了琉璃身前,架起了防御盾,“轰隆”撞击声让琉璃捂住双耳,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不仅是因为他的及时出现,还有他挡下了那头怪物的手臂。

“李清河,你身边的灾噩,到底是怎么回事?”粗粗扫了琉璃一眼,确定无碍后,白宇直接质问起同样露出震惊表情的李清河,“看起来是LV2的灾噩,但是,打在我盾上的力道,就和LV1差不多,上一次晚上偷袭我的也是你吧,有几个疑问,正好你来回答一下。”“你又来妨碍我,可恶,白宇!明明就是个社会底层的垃圾,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碍事,我可是精英啊,未来凌驾于你这种垃圾上面的高等人,即使是在力量方面,我也绝对不会输给你才对!”李清河扯开了衣领,露出了锁骨上的一道伤口。

十字型的伤口。

“我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足够杀死你!”瞬间,又是十头黑影从李清河背后浮现,同样是LV2,不协调感依旧存在。

“七月烟雨。”从天而降的灵气箭矢只在一刹那,就全部击穿了那些灾噩,“果然,比一般的LV2灾噩要弱,可如果不是LV2灾噩,它们又是如何获得那种外型的,这个答案,看来只有李清河能回答,是什么力量让他可以召唤出这些半成品。”战场被一扫而空,李清河不甘的看着白宇轻松击溃了自己所依赖的力量。

“现在,我们来好好谈谈吧。”白宇走向了李清河,每一步走很慢,可是却足够让这位天之骄子发抖,“这次,不会让你逃走了。”强烈的自信,让白宇很满意自己的装逼,毕竟,难得遇到一个比自己还菜的对手,想想以往,每次都是对手压着自己打,不由感慨风水轮流转。

“不要过来,我会杀了你的!”情绪的波动中,白宇捕捉到李清河的确有了一些力量,自己感到莫名熟悉的力量,根源就在那道十字伤口里,想到这里,白宇加快了脚步,“滚!”随着李清河一声凄厉的咆哮,又是两头灾噩从天而降,可惜没一秒就被白宇挥手拍散,太弱了,这次出现的灾噩根本只是一团灵体,李清河脸上的狠戾之色荡然无存,剩下的,是丧家犬般的悲哀模样,转身而逃。

琉璃正想询问发生了什么,周围突然多出了许多行人,他们正奇怪的看着惊慌而逃的李清河,毕竟那小子边逃边大喊不要杀我,是个人都听见了。

“取消了结界?”白宇没在意旁人的目光,疾步追了上去,李清河失魂落魄的冲出公园,不停的嘶喊,就在这时候,转角过来的一辆卡车看到了马路中央的身影,急忙刹车却晚了。

“砰”白宇看到,李清河像是破碎的棉絮,随风飘去,最后重重落地,身体抽搐着摆动,嘴里还在呢喃。

“不要……杀我……”

鲜血从他身下慢慢扩散开来,从吵闹变成寂静的马路,很快又被一片尖叫声充斥,白宇感到迷茫的站在那,不对劲,太不对劲,李清河多少也超越了普通人类的范畴,怎么会被汽车轻易的撞倒?

当闻讯而来的人群包围住他的时候,心底莫名涌起一股寒意。

白宇意识到,李清河并没有外表那般看起来害怕自己。

他直到最后都不曾认输过。

李清河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白宇和琉璃也被一起带到了医院,当然,不是他们自愿的,而是出现了警察。

根据目击证人的证词,李清河是因为要逃避白宇才会被车撞的,嘴里还喊着不要杀他。

面对警察们差异和怀疑的眼神,白宇清楚李清河在最后一刻,用他的智慧做出了狠戾的反击。

要将自己从人类社会上抹杀!

代价,是自己的命。

不过听说李清河的命被救了回来,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永远沉睡下去,变成植物人。

“他妈的,算他狠。”白宇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狠狠的啧了一声,身旁是忐忑不安的琉璃,她知道自己就算说出李清河能召唤怪物,警察也不会相信,在白宇的父母赶来前,两人只是交代了一些基础问题,关于李清河为什么逃跑,白宇表示一概不知。

病房里,哭红眼的李清河母亲没有了往日贵妇的形象,发疯般的要扑向白宇和琉璃:“都是你们,害的我儿子变成这样,你们这群贱民死一万个也比不上他的命!把我的儿子还给来!你们这群畜生……还有你,小贱人,是不是你勾引了我的儿子,害的他这样……”关于琉璃和李清河曾经交往过的事情,很快被警察们得到证实,尽管在大人看来,这只是一场小孩子玩的爱情游戏,但眼下的情况并不能排除这件事就是导火线。

疯狂的嘶喊,李清河的母亲被众人抱住劝走。

琉璃比任何时候都要害怕。

白宇的手悄然握住了她。

“不要害怕。”

简单而有力。

白宇从来都给人一种寡言和好说话的印象,很少会有如此果敢的作风。

琉璃默默撇了自己男友一眼,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不过,她也清楚,暂时还不是时候。

或许白宇,有着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多的秘密。

案件到最后也没能立案,毕竟李清河身上除了被车撞留下的伤势,其他基本看不出有被攻击的迹象,顶多是他情绪失控之下,乱跑被撞了。

白宇却很清楚,自己和琉璃导致李清河成为植物人的消息会不胫而走,传遍学校。

将琉璃送回家后,白宇在父母的陪同下回到自己家。

本来闷闷不乐的洛敏敏在听说了事情以后,也抛开了心中那些不为人知的小情绪,陷入了沉思。

“你是说,李清河能够召唤出类似灾噩的半成品,唔,听起来很荒谬。”房间里,七罪翘着腿,很认真的在思考,她不会去怀疑白宇的话,这是无条件的信任,洛敏敏也当然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人,打算向冥土报告一下。

洛莉雅的任务是在沙发上陪着白宇的父母,避免他们听到不该听到的信息,尽管我们的洛莉雅死神大人不喜欢这对老夫妻随意的揉捏自己的脸,可出于姐姐的命令,还是强行的微笑陪同,特别是叶兰说会买好吃的给自己以后,洛莉雅突然觉得这两个中年人变得顺眼许多。

晚上,白宇和琉璃通了电话,安慰一阵后让她早点休息。

家里只有琉璃一个人,盖着被子,缩在床上,父母还没到回来的时候,或者今天都不回来了,他们压根不会在意自己发生了什么。

好想白宇啊。

想念他握住自己时的温暖,还有相拥在一起的触感,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和发情没什么区别,满脸通红的捂住了脸。

“咯吱”客厅里,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是他们回来了吗?

琉璃坐起身,披上外套,摸索到客厅里,非常熟悉的走向开关,奇怪,明明漆黑一片,不见一个人,那脚步声是哪里来的呢?

“琉璃……”低沉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里回荡,琉璃本能的拉紧了身上的外套,“是谁……”这个声音其实已经暴露了身份,应该躺在病房里的李清河。

“琉璃,我……好想你……”声音忽远忽近,最近的刹那,几乎贴在了琉璃的耳边。

“啊……”无法控制的尖叫起来,琉璃终归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耳畔感觉到某种非人类的冰冷轻轻触碰后,她失控的尖叫起来……

半小时后,白宇,七罪和洛敏敏三人出现在了琉璃家里,尽管琉璃并不明白为什么另外两人会出现,可被恐惧支配的她已经无法思考的躲进了白宇的怀抱里,洛敏敏撇撇嘴,挪开视线,七罪则是认真的检查起屋子。

“有微弱的灵气。”自从知道琉璃能够看到灾噩后,七罪就不打算回避什么,当着对方的面直接说出了判断,“的确有东西存在过。”“不可能!那家伙就躺在医院里,我甚至有和那边的死神联系过。”洛敏敏再次暴露了她的滥用职权,可这么一来,就无法证明李清河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难道仅仅是灵魂来到这里?

白宇抱着瑟瑟发抖的女友,异想天开的想道。

灵魂出窍?

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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