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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髻霞 第一百九十八章 后生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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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记惊艳绝尘的石剑被活佛下凡的老僧弹指破去,白衣儒生不怒反笑,又朗声重复了一遍:“金刚不坏。”

白云猛地转过头,目光灼热地落在那座形似晨钟的金光之上,又掂量了一下体内的大般若心经之力,即便有大无为浮生决筑基湖海,体内那座佛胎道根日益圆润,但大般若心经这门木如寺独门心法玄妙神乎,修习了快四个年头,白云仍不敢说自己摸到了这门心法的路子,顶多也就是边缘的粗浅皮毛,离着金刚不坏的境界有着天地之遥。

这位看似弱不禁风天资平庸的灰袍老僧,其实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超凡天资,经过一辈子的耐心沉淀,如今的慧平老僧何止是登峰造极,历任木如寺主持也不见得有几人能悟透大般若心法,修炼出金刚不坏之身者更是屈指可数,而慧平僧人这位名声与实力公认皆不如历代高僧的代理主持,却在默默无闻与漫天质疑中不卑不亢修得大道,如此了得的心性着实是让人眼前一亮。

与此同时,连万胜扬起两只白色宽袖,举手投足间风流至极。

当这位白衣儒圣再次挥动长袖,整座万佛坪杀机如江河直泄,在巨大的气机冲撞下倾斜一线摇摇欲坠。

这才艰难爬起的木如寺长老,再次被气机冲散,重重地砸入青砖地面,有的昏迷晕厥,有的直接断了气息,衣襟被撕成一段段的凌乱碎块,掺夹着血流泥沙,整副场景血肉模糊骇人至极。而那头在白衣儒圣面前失了灵性一般的大黑虎,在白衣儒圣挥动衣袖那一刻便嗅到了血腥危机,于是躬身如拉紧的长弓陡然扑向法愚,并抢在咫尺之间替法愚挡下了这道浩浩荡荡的气机。

有了前车之鉴,白云将神荼长剑径直横在身前,引动气海将气机注入神荼之中,在身前衍生出一道深厚的气墙,企图以此挡下层峦叠嶂的汹涌气机。

气机乃体内气海蓬勃暴涨所散发而出的气息,实力超凡者身上的气机之盛,就连普通人也能嗅得出味来,实力登峰造极的大能更能将气机当飞剑使,操纵气海驾驭气机取人头颅于百丈之外,比探囊取物还要轻巧。

很不巧,连万胜恰恰是那能将天地搅得翻云覆雨的惊世大能,一手驾驭气机的功夫炉火纯青,每一道气机拍下,像是千柄万柄锋芒菱锐的飞剑直下。

白云绞尽脑汁祭出的气墙,如同纸糊的窗户一捅就破,在撞上迎面而来的气机后,一瞬轰然倾塌,白云连带后掠,退了十余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反观形似一尊金身活佛的慧平老僧,非但没有被这股崩山势的气机扑翻,周身流溢的光彩反倒勃然大盛,以致于整个万佛坪乃至海会殿都被金光披覆,十足极乐净土上的宫殿楼阁。

连万胜笑而不语,收起袖子双双叠在背后,若无其事地走向金身烁闪的慧平僧人。

这一回,白衣儒圣没有掀起任何波澜起伏,更没有如潮涌一般的气机铺天直下,但白云却感受到一股莫名其妙的紧迫感,随着白衣儒圣每踏出一步,这种压迫感便如山岳蓦然逼近。

为金光缭绕的灰袍僧人看似无动于衷,七窍却默默然地渗

出血迹,但由于他站在前首处背对着白云等人的缘故,其他人一时间看不出端倪。

唯独与金身活佛只隔十步之遥的白衣儒生,最是看得清楚此时此刻灰袍僧人的表情。

鲜血如泉涌般从老僧的七窍流出,继而愈演愈烈化成血注,灰袍的领口处染成大片艳红,只是金光太过绚烂,使得这些猩红失去了色彩,远远看去只像是金光映耀横生的阴影轮廓罢了。

灰袍僧人的神态如同一口干淌的枯井,灿烂的金光之下,面如死灰之色尤为明显,可老僧依旧不曾后退半步,宛若一座连天的峭壁拱卫着这座天下第一佛门最后的尊严。

白云终于察觉到了端倪,他分明是看清了灰袍老僧的领口处,那道忽而浮现愈发大片的阴影轮廓所为何物。

血!

白云的掌心搭在剑柄上,默不作声。

白衣儒生走近十步之内,老僧身上的金光忽而黯淡了许多,好像那浮游微妙的青灯忽遇微风,烛火跳动一瞬后有所收敛。

白云凭空拨开紧迫的气机,咬紧牙关,低头看了眼神荼长剑,鱼贯而出落在白衣儒生与金身活佛之间。

白云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慧平老僧,果不其然,一条条血注正从老僧的七窍气孔流出,不断从他那干巴巴的下巴滴落,脚下早已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潭。

慧平老僧的身形本来就瘦若一杆枯竹竿,这下子鲜血源源不止地从七窍流出,周身流转的金光也以肉眼可见的态势黯淡,白云生怕他会突然因精力不支而倒下,心中火急火燎,可眼下正与那位名声赫赫的白衣儒圣对敌当头,只好暂时撇下心中忧虑,攒紧神荼长剑转过头。

“是你啊。”白衣儒生平淡地说道。

白云的心头不由自主地一跳,前些天扬州城郊外窦长安与这位白衣儒圣席地而谈,自己却被蒙在鼓里头静坐旁听,两人交谈了盏茶的功夫后,这位白衣儒圣便起身离去,那时白云仍不知道木如寺之会乃吴王的阴谋,也不知道那位身份玄乎的素袍公子乃当今天下的大皇子。

适才白衣儒生初上万佛坪,视线在白云的身上一点而过,白云还以为这位神仙级别的人物早已对他褪去了印象,可让白云始料不及受宠若惊的是,这位当世儒圣居然还记得这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小辈。

惊喜之感继而迅速潮退,眼下让白云如芒在背的是,他要与这位三入长安城取皇帝头颅,虽事情败露却全身而退的儒圣交锋。

入弦对天罡?

白云一手夹着神荼长剑拱了拱手,行了一个书生楫礼:“见过连先生。”

这位铁了心要以卵击石的髻霞弟子微微抬起首,松开行楫礼的手。

“窦仙儿说了他不会掺合这趟浑水的。”白衣儒圣在言语之间又往前迈出了一步。

这一步看似云淡风轻悠然自哉,与花园踱步散心并无两样,可就在白衣儒圣迈出的那只脚踏触地面后,万佛坪轰然一颤,紧接着如丝如缕的气机以这位儒圣为中心,好似天雷一连串炸裂,儒生脚下三步之内的青砖皆化成无垠尘粉。

白云仅仅是看见儒生周身横溢勃发的气机就觉得胆战心惊。

白衣儒圣这一记‘嚣嚷’比刚才那几波气机都要来得轻柔,显然不是冲着白云而来。

气机的余波殃及池鱼,白云几欲睁不开眼睛,使尽浑身解数站定仍是倒退了半步。

白云深深呼吸一口气,极力安抚絮乱心神,缓缓提起神荼长剑。

白衣儒圣嘴角微扬,淡然地伸出一只手,手心朝天四指并拢,拇指与四指成角,继而并拢的四指翻起,向白云做了一个放马过来的手势。

“白云,退下。”慧平老僧虽七窍现红,但话调语气却平静如常。

白云侧过了头,用余光瞄了下身后的金身活佛,眼神决然地摇了摇头,右手骤然握紧神荼长剑的剑柄,左手掐出二指决手势,双指猛地按在神荼剑身的上沿,接着双指一线抹过神荼剑身直至剑尖,一道猩红的光芒宛若流星扫尾随之亮起。

神荼长剑红芒暴涨,丝毫不逊身后愈发昏沉的佛陀金光。

只是,狰狞的猩红与普度众生的佛光大相庭径,一如入世恶魔,一如诸佛降世。

红光遮天,神荼长剑所绽放出来的气息,远超寻常入弦境界的气机。

白衣儒生抬头看了一眼仿似被注入无穷魔力的神荼,竟是匪夷所思地发起了怔。

高手生死相争,拼的并非是花样招式,往往于毫厘咫尺一招半式之间分出胜负,任何一方先掉以轻心都会让另一方有机可乘,一招较量便会让分神一方坠入无底深渊。

红光狰狞骇然,几乎将万佛坪照了一个通透,白衣儒生却置若罔闻,对此白云心知肚明,约莫是自己的实力尚未入这位儒圣的法眼罢了。

白衣飘渺,发鬓长如丝的大儒圣终于有所反应,他的瞳孔略略收缩,嘴角露出一抹坦荡的笑意,吐出一言:“后生可畏。”

“你当真要替木如寺守山门?”白衣儒圣严正其词地问道。

明知是以卵击石的行径,白云却毅然挡在整座木如寺之前,当这座木如山的山门,若要说这一切是白云胆义凌烈使然,其实只对了一半,他想替那位天底下最慈祥的灰衣老僧,守住这座万人敬仰的木如寺,替那位曾如来下席高占天下前五的老僧,守住这座木如山最后的尊严。

神荼脱手飞出,胜若一道出彩的虹光。

这道注入了少年全部气机的虹光响起破出九霄的尖啸,遽然飞向那位白衣儒圣。

白云聂风追影,紧随那道红光激掠而出,一人一剑前赴后继。

山风先行山雨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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