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秒，周颖反应过来，反问道：“刚才陈警官不是说，余创有自杀的念头。”
陈木语气很淡：“我只是说余创有自杀念头，并没有说余创是自杀。”
“噢，那就是我误会了。”
周颖撩了撩头发：“等吕明主动联系我，我会跟他说让他尽快回A市的。”
吕明突然不见，给特案组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看吕明就是在逃命。”
相比杨洁的愤懑，陈木倒显得淡定许多。
“你今天怎么了？气性这么大？”
杨洁拧开瓶盖喝了口水：“你不觉得周颖说话很气人吗？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装聋作哑。”
正在这时，陈木接到了苏志远的电话。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陈木说：“苏组长那边找到几个监控视频，通过步态识别技术，锁定视频中出现的人就是吕明。”
“监控视频？”
陈木嗯了声：“宋铭遇害当天晚上，吕明曾在宋铭家附近活动，你一会儿帮着排查道路监控视频，关注吕明名下车辆行驶情况。”
“全部吗？”杨洁心有戚戚。
“有固定时间段，看全部视频你得看到明年。”陈木瞥了眼杨洁：“你今天怎么了？”
“抱歉，我今天状态不对，会尽快调整。”
到达市局。
杨洁下车前顿了顿：“我不是故意针对谁，但周颖这个人，最好让濛濛离她远点儿。”
“嗯？”
“女人的第六感。”
说罢便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陈木失笑，随即想到，周颖说的那句话。
认为工作比较重要，所以不会为一个无关紧要的笔录飞回来。
如果出现更重要的事情呢？
陈木找到伊濛。
让伊濛帮忙联系吕明。
可惜伊濛那边打电话也是关机状态。
陈木追问：“之前吕明去过香港出差吗？”
“没听说过啊，万和互娱好像没有香港的客户吧。”
“你确定？”
伊濛有些不敢确定了。
但她不记得公司业务涉及到港澳台，如果吕明去香港，旅游的概率偏大一些。
“谁跟你们说的吕明去香港出差了？”伊濛犹豫了下：“颖姐吗？”
“颖姐很肯定地说吕明去香港了吗？”
陈木才意识到，自己被周颖带偏。
周颖说的话并不肯定，只是说拜访客户，好像是香港，打了一招太极。
思及此，没有片刻耽误，陈木火速联系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以及车站方面，得到的讯息是，没有吕明的乘车记录。
小张那边也发现吕明车库里少了一辆黑色奔驰。
很显然，吕明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选择自驾出行。
“车牌号多少？”
苏志远把几张照片放置在桌上：“是这辆奔驰车吗？”
小张疑惑：“苏组长怎么有这辆车的照片？”
“在城郊找到的，一位好心村民，看到奔驰车一直停在这里，一天一夜都没动静，担心出啥事，用石头砸坏车窗玻璃，看到车后排座位上有血，这才报了案。”
苏志远又添了句：“血液DNA结果显示，是余蔚的血。”
“所以现在基本可以断定，余蔚失踪，跟吕明脱不了干系，且现在余蔚大概率已经死亡。”
陈木抿唇道：“为什么没有及时清理？”
小张捞过那几张照片，不在意地说：“可能是没来得及吧。”
从案发，到吕明出逃，时间线卡的非常紧。
“我们先不要管为什么吕明没有及时清理后排座位上的血迹，先回到案件本身。”苏志远正色道：“以我们现在手上掌握的证据，可以拘。”
陈木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拘不了了。”
苏志远看向陈木。
“人跑了。”
杨洁看大半天的监控视频，感觉眼睛格外酸涩，来到会议室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怎么，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人跑去哪里有线索吗？”
陈木：“我让上官去查周颖、王磊，这些跟吕明关系亲近的，名下车辆是否在A市，谨防吕明使用亲友车辆。”
杨洁这才听明白：“吕明不见得会用相熟朋友的车，万一他打车呢，反正他也不缺钱。”
“打车的话，就麻烦了。”
A市出租车多如牛毛，比大海捞针还要大海捞针。
良久，苏志远开口：“大家分析下，吕明如果跑的话，会去哪里？”
杨洁个人认为，先把目光放在吕明有关系的人身上比较好。
毕竟人是群居动物，哪怕吕明再往深山老林里钻，晚上孤独寂寞的时候，还是想联系下好友亲人。
控制吕明好友亲人的电话，比一昧像无头苍蝇去找人好得多。
小张觉得，吕明过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见得能在深山老林生活。
穷乡僻壤那种地方，别说吕明不愿意去，愿意去也得有居住的地方啊。
“杨洁，你控制住吕明社交软件以及家人的通讯情况。”
杨洁：“好的苏组长。”
苏志远：“陈木，你的看法呢？”
“古人有句话，大隐隐于林，小隐隐于市。”陈木想，或许吕明并没有离开A市。
偌大个城市，想要藏住一个人，可没那么复杂。
苏志远点了点头，“最重要的是，余蔚的尸体还没有找到。”
无法证明受害人有没有死亡，同时也无法证明受害人具体受伤害的程度，根据疑罪从无原则和不轻信口供原则，根本不能定罪。
“城郊附近找了吗？”
苏志远说：“能抽调的警力资源有限，不可能为一个不确定是否死亡的人来大幅度调动警力资源，就算找，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有进展。”
陈木紧接着又问：“杨洁，你那边怎样？”
“道路监控视频中可以确定吕明所驾驶车辆的行走路线，宋铭案发当天，吕明车辆一来一回的时间差，完全具备作案时间。”
杨洁说完，又想起余创编辑过的那篇日志，中间提到小月案。
“余创日志中说的小月案，小月之死背后，究竟埋藏了什么秘密？”
针对这点，陈木建议关注下王磊这个人。
与万和互娱，以及和死去的小月，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篇日志，真实度有多高？”
小张说：“真实度应该挺高的，只不过换了个作案人，或者把一个凶手摘出去了。”
毕竟宋铭的眼球，确实有被踩爆，郭庆阳也认可了高跟鞋踩爆眼球这个设想。
由此可见，杀死宋铭的凶手，就是一男一女。
后面出现一些变故，吕明才动手杀害余创。
“吕明和余创，为什么要对宋铭下死手？”苏志远抛出疑问。
杨洁也想不通，这三个人似乎没有很明显的仇怨。
小张举起手，弱弱地说：“会不会真的是如同日志所说，宋铭发现了小月死亡的真相，然后宋铭威胁余创，余创这才痛下杀手。”
“宋铭和余创，也没见过几次面吧？”
小张直言：“正因为不熟，威胁起来才顺手啊。”
杨洁反问：“宋铭能需要余创做什么呢？”
“余创青春貌美，宋铭常年单身，有生理需求很正常。”
杨洁满眼嫌弃：“小张，你怎么能想到这个地方去……”
“很合理啊。”
……
她竟无法反驳。
陈木冷不丁地说了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杀死宋铭的是吕明和另外一个女性？”
众人皆是一愣。
“你指的另一个女性是周颖？”杨洁想了想：“虽然我也不喜欢她，但她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
陈木反问：“如果周颖命令余创做事呢？”
“啊？”
小张不解：“那案件性质不就又发生改变了吗？”
非要扯上周颖的话，周颖和宋铭之间的联系，恐怕要延伸一下连环杀人碎尸案。
苏志远打断陈木的猜想：“现如今最要紧的，是找到吕明。”
就在这时，上官智风风火火从外面赶回来，一进门就说道：“太震惊了，你们绝对不知道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小张好奇地追问：“你看到什么了？”
“反正彻底颠覆了我的人生观。”
杨洁：“别卖关子啊。”
“我看到……一口井。”
众人：“……”
小张切了声：“不就一口井嘛。”
“难不成，井里有死人？”
“bingo,恭喜杨姐答对。”
小张侧过身子：“不就是井里有个死人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还彻底颠覆人生观，上官，不是我说，你的人生观也太容易被颠覆了。”
上官智摇了摇手指：“小张，你错了。”
“井里有死人，并不值得震惊，让我震惊的是井里不止一个死人。”
据小周所描述，跟串糖葫芦似的，串了一连串，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口井说是愿望井，只要向这个井左转三圈，右转三圈，虔诚许愿，愿望就会实现。
当然，愿望如果实现的话，许愿的人要过来还愿。
而这些人，都是还愿的时候失足掉进井里的。
最可笑的是，这些死者的家人，得知警察要把死者遗体带走，纷纷抗议，要求警方把尸体重新放回井里。
不然就会触怒神明，收回那些已经成真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