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冉没有即刻作出反应。
张主任以为他没有听明白，便又给他解释道：“这里需要强调一下，做这些研究的是正经的科学家，而不是神学贩子宣传皈依某教清除原罪。他们使用这个字眼，只不过是为了说明，人体变异是因为我们这个空间的主体人种有问题，毕竟其它空间的人不会发生自发性变异，即使穿越来到我们的这个空间定居，同样不会产生自发性变异。”
卜冉点了点头：“好了，现在又多了一种，异界人类。”
“异界人类是最低调，最没有存在感的一种。不会变异的稳定体质，也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同时数量太少，太零散，也不足以组成一个互助团体。所以他们很懂得明哲保身，就装作普通人，往大流里一混，反正你也没有什么能把他们一眼给认出来的方法是不是？”张主任把手一拍：“总之他们影响不大，没什么好讨论的，我们话归正题。”
卜冉点头：“您请讲。”
张主任道：“提出过‘多空间与原罪理论’的科学家并不是一位，而是先先后后，出现了很多位。而且还有其它领域的学者同样留下过相关资料，佐证了多重空间的存在。这一发现是极具突破性的，但却从来没有形成过什么爆炸新闻。这其中必然存在着某种缘由，前辈们在付出巨大的牺牲之后，终于探明了这种缘由。”
卜冉道：“那一小撮人？”
“拥有跨时代科技的一小撮人所形成的，一个专门掩盖世界真相的组织，”张主任重重地咬出了三个字：“维恒会。”
越来越有意思了。
“跨时代科技？”卜冉问道：“那么他们究竟是怎么做的？”
张主任道：“最初，前辈们立刻尝试联系那些提出了多重空间与人种原罪论的原作者。因为能够在网络上翻找出的资料，都是杂碎混乱零散不清的——当然如果不是这样这些资料也不可能保存得下来。乍看上去，甚至很像是全无依据的猜想，有些科幻题材的虚构文学作家很喜欢编纂这种世界观。如果不是元分析，先辈们也不会特别注意到这个理论。”
“联系不到人吗？”卜冉问。
“其中一些是这样。”张主任说，“另外一些，联系是联系到了，但问起相关资料之后，得到的却是令人极端震惊的答复。”
“他们说了些什么？”
“有的对这个理论饶有兴趣的样子，说自己也是第一次听说；有的则干脆矢口否认自己做过这方面的研究，说完全没有什么印象，也不可能提出这种像幻想故事一样的幼稚好笑的理论；还有些更是一头雾水，说你找错人了吧，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一做菜的哪里懂什么科学研究？”张主任的声调猛一上扬，一边说，一边自己笑出来了：“做调查的前辈差点没当场傻掉，随后他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实——这绝不是偶然，而是一种超时代的力量，改变了这些研究者的思想。目的显而易见，为了掩盖真相。”
卜冉郑重地点了点头：“接下来？”
张主任激动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就有了组织。”他说，“前辈们私下接触，进行了秘密交流，最终得出一致的结论。面对强大的力量，单打独斗是注定要失败的。我们需要组织，强大的组织，学者研究，商人运作，勇士战斗。”
“你应该是在邀请我为你们战斗。”卜冉说：“但是我可不是什么勇士，我很胆小的。就连加入特战组，也不过是为了在人体变异事件激增的未来有能力保护自己，以获得更高的生存可能性而已。”
“我们能给你的是更强的能力。”张主任道：“从今天的事情上，你一定已经看清了吧，究竟站在哪边，对自己才更有利？”
“嘛……”卜冉歉意笑着，摆了摆手，“我就不应该把话头扭回去来着。人体改造是件大事，我需要一段时间认真考虑。我们可以继续之前的话题吗？你们建立了组织，然后呢？”
“建立组织之后，前辈们把一切研究转到地下。想尽一切办法保密，以免被维恒会得知消息。两边实力差距实在太大，大家想尽量避免与他们发生冲突。”张主任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但也正是因为两边实力差距太大，维恒会通过一些未知渠道，还是发觉了前辈们所进行的研究工作。接下来便是长达百年的地下战争。”
“对付触犯世界真相研究禁忌的科研人员，他们常用的手段有四种。思维审查，强制洗脑，消除资料，实在不行杀人灭口。”张主任说：“他们拥有异界科技，其中最可怕的是超能力编译器。有了这种东西，哪怕只是个普通人，也能轻易获取超能力。不过他们所拥有的超能力都是精神系。毕竟要用来洗脑嘛。倘若有使用武力的必要，一般会出动机械改造人。”
“改造人？”卜冉问。
“半异人，或者绝症患者，”张主任道：“用机械替换掉部分人体器官，打造出的钢铁战士足以应付大多数时候的战斗。总之，在当时的实力对比之下，维恒会相当强大，甚至疑似不可战胜。前辈们付出了很大的牺牲，好几次险些被彻底清剿，但还是顽强地挺了过来，渐渐地占了上风，并在前段时间，彻底获得了胜利。”
卜冉饶有兴味地等他继续讲：“这可不容易。你们是怎么做的？”
“我们研究，不断地研究。”张主任说，“每一次与维恒会接触，哪怕是惨败，也要竭尽所能从他们那里收集情报。同时我们向野外派出深度异化的同伴，装作无意识的变异生物，潜入各种混乱空间点，去寻找跨时代的文明碎片。我们飞快地进步，而他们却停滞不前。”
卜冉道：“这不应该啊。他们底子更好，发展应该更快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