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婴灵心一沉，当下把墨修在铁匠铺和他商量的办法，用着极为精简的语言描述了一遍，道:“我拖住太子府的铁奴，进入刺杀赵怀宇的任务，怕还得靠你。”
“我……”听他说完，顾朵朵拉耸着脑袋，心中无比忐忑，“我……我没杀过人……”
婴灵忽然抓住顾朵朵的肩膀，正视着她，“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每拖延一天，李子曦便多了一分危险。而且，隐杀谷那边也来信让我回去，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怕是这个任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顾朵朵有些慌了，牙齿轻咬着嘴唇，“可你不是说，接了绝杀令，你就必须帮我吗？”
婴灵无奈，搬了张凳子坐下，叹息道:“话虽然如此，可现在情况特殊。你若想帮李子曦，就必须和我配合。”
顾朵朵依旧犹豫。
“罢了。”婴灵摇头，“你先考虑着，我再出去探探情况。”起身，就要离去。
“等等！”顾朵朵忽从身后叫住了他。
“还有何事？”婴灵转头询问，却也心知肚明。顾朵朵对李子曦暗生情愫，自然也是被他看在眼里。
只不过李子曦和那个叫季星语的姑娘似乎关系非同一般，不知到时候他会如何选择。
顾朵朵眼神中充满了妥协，声音也有些微微颤抖，“好，晚上我会和你一块去。何时动手？”
“子时。”二人重新坐下，婴灵询问道:“不过你不能带凤枪过去，你会不会用刀？”
说罢，婴灵便从袖中摸出一把短刀，这是刚才在铁匠铺，墨修让他带过来的。
“为何不能用枪？”顾朵朵还是接了短刀，不解询问道。
她的刀法还是跟着梦蕊儿学的，虽比不上用枪顺手，但也有几分威力。
婴灵解释道:“其一，凤枪目标太大，不易携带。其二凤枪留下的伤痕明显，我们没有时间去处理伤口。其三，便是为了你和李子曦。”
婴灵顿了顿，解释道:“杀气赵怀宇的人可以是我，却不能是你。赵怀宇若真的身亡，而后又被李子曦得知是你杀死了他的童年好友，怕是你们日后见了不好收场。”
这些话自然是墨修教给他的说辞，到底有几分真假，不得而知。
若无意外发生，作为回音谷团宠的顾朵朵本可以在那一种高手的庇护下，安稳快乐的的度过很长一段时间。
可不知为何，如今的情况竟变成了这副模样，李子曦便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变数。沉默许久之后，顾朵朵的嘴唇已经被她咬出了血痕，“谢谢。”
婴灵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得说些与之不想干的话题，来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江湖上腥风血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两年虽然安稳了不少，可我始终觉得，天下不久便会有一场大乱，将会把江湖和朝堂全部牵扯进去。”
同在此时，李子曦房间内，他本人正在为是去是留而发愁。
他此次前来，本就是抱着刺杀赵远衡的目的而来，可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却被季星语识破了身份，更是被赵怀宇得知，怕是已经没有了再接近赵远衡的机会。
赵远衡怎么说都是赵怀宇的父亲，赵怀宇虽当时与自己关系不错，但应该也不会容忍有人对他的父亲构成威胁。
纠结之际，忽有一只箭矢从窗外射了进来。李子曦心头一惊，一脚踹上房内圆桌，划出去老远。
箭矢把着他的头发，险些射中，有惊无险。
李子曦身上杀气骤起，定是那晚逃走的贼人，正要持枪而出。眼前却不经意的瞥向设在床板上的箭矢，便愣了一下。
箭矢上插着一张纸条。
“常乐赌场，速来。切勿被他人察觉。——雪月”
雪月公子！李子曦心中一喜，先前的不悦全部烟消云散。他先前在凉山藏书阁见过雪月公子的一些书画手稿，这的确是雪月公子的字迹。
李子曦口中呢喃道:“可先生找我，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算了，先去看看吧。”
按照那晚的路线从后院翻出去，应该不会被人察觉到。李子曦戴上当时墨修给他的人皮面具，片刻时间便一改稚嫩面孔，成了一副中年男人的模样。
而后又从床底下摸出一把铁质短枪，这是他早上的时候，在一家铁匠铺里发现的。用着倒还算顺手，便将其买下。
一切准备就绪，他便沿着后墙翻出。又走了几步，从贩子手里买了匹快马，便直奔常乐赌场。
在他走后，又有一人悄悄遛进了他的房间，把李子曦的龙枪带了出去。
“龙枪，我带来了。”后院的一间厢房，偷枪之人望着背对着他的那名青年男子，恭敬说道。
青年人笑意连连，“这枪，你使的了吗？”
那人笑答:“随便耍耍还是可以的，按照计划也足够了。”
“很好，那准备一下吧。”青年人转过身子，竟是赵怀宇的模样！
“遵命！”偷枪之人身上骨骼咔咔作响。还没半会功夫，似乎年轻了许多，变成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赵怀宇”望着他赞不绝口，“不愧是千面小生，像！像极了！”
千面小生轻笑，一甩袖子，成了李子曦的模样，手持龙枪竟与李子曦一般无二。“大人易容术的造诣，可也是令小生佩服啊。”
“还是比不过你，毕竟你才是江湖上公认的，易容第一人。”赵怀宇从座位上起身，换上了那身蟒袍。
京都，常乐赌场。
李子曦站在门口犹豫片刻，还是踏了进去。此地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嘈杂一些，着实让他有些反感。
“来来来，押大押小了。”庄家叫喊道，也是把李子曦吸引了过去。这声音，有些耳熟。
雪月公子！找到了。
李子曦笑着上前，轻轻拍了拍雪月公子的肩膀，一副盛怒模样，“你小子可算让我找到你了，欠我的那五十两银子什么时候还？”
雪月公子一脸惊恐，颤抖道:“爷，爷，爷，来这边说话。”在众人唏嘘声中，他二人挤出人群，雪月公子带着他到了密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