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我们……分手吧！”
苏河的声音有些颤抖，隔着电话，准确无误地传进乔思耳中。
不只是乔思，更衣室里的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句话。
抓着口红的手指轻轻一颤，乔思的大脑维持了三秒钟的空白后，便继续替自己上妆。她将口红放在桌上，取出一张化妆棉轻轻擦拭着嘴角的红痕，神情竟没有半点变化。
更衣室原本窃窃私语的人群却陡然间静了，所有人都望着乔思，神色各异。就在十秒钟前，她们还惊艳于乔思的装扮，奈何与她并不相识，这才只能小声议论。
李婷正站在她身后，看了眼桌上的手机，又看了眼镜中泰然自若的面容，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乔思也望着镜中的自己，精致的妆容将她衬得有几分孤冷，唯有盈盈眉眼间透着些许波光。
“……乔乔？”苏河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在听吗？”
乔思的神情依旧没有半点变化，她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机，不咸不淡地说，“知道了。”
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李婷想要在乔思的脸上瞧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可她没有，却终究有些担心，小声问着，“乔思，你……没事吧？”
“我没事。”乔思淡淡一笑，摇头回道。
相识两年，在李婷眼中，乔思永远都是这样的。她性格寡淡，宠辱不惊，与所有人都保持着礼貌却又疏远的距离，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撼动她。
即便此时此刻，她失恋了。
更衣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场务人员喊了声，“乔思女士，准备上场了。”
乔思回了一个“好”字，最后检查一遍衣着，确认无误后，就起了身。
李婷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她，“加油！”
“谢谢。”乔思将油纸伞拿在手中，道了谢，淡然地走出了更衣室。
她站在幕后候场，抓着油纸伞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双眼不停地眨着，有些涩。
就在一个小时前，她收到了一条短信，那是上泽市公务员的面试通知。她本是满心欢喜，正打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苏河，谁成想……
“……接下来请欣赏古典舞——雪月！”
随着主持人的报幕，乔思也站在了舞台一角。音乐响起时，台上台下所有的灯光都灭了，唯有一只聚光灯照在了她的身上。
突有一阵微风吹过，片片雪花纷飞着落下，她撑开了油纸伞，一步一步向舞台中央走去，清冷的面貌在这一刻显得有些悲伤。
走至舞台中央后，她扔了手中的伞，又缓缓解开身上的斗篷。斗篷顺势滑落，露出她那一身洁白的衣裙。她开始舞动，一抬手一转身，一挥袖一踢腿，无不透着东方古典美。
她有一头及腰的黑发，雪花仍在落着，落在她的衣发间。
她自幼学舞，有着扎实的基本功，在父母亲的影响下，偏爱古典舞。只不过这些年来，她很少在人前跳舞。此番若不是李婷将她给出卖了，她定然不会来参加欣海集团的晚会。
随着音乐渐至高潮，她的动作也愈发柔美，只是那一身白衣以及淡漠的神色，将她衬得更加清冷了。
她听见台下变得嘈杂起来，一阵又一阵的喧哗声此起彼伏，有掌声有哨声，亦有尖叫声。她知道，她再一次惊艳了全场。
这段舞最终还是结束了，她伴着最后的音乐，将斗篷再度披在肩上，又拾起地上的油纸伞，沿着来时的路，离开了舞台。
当她退离舞台，光亮再次倾覆了全场，随后便是一浪盖过一浪的掌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