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川确信自己是受了白天浴室那件事的影响，才会在这种梦境当中，脑补出一张温暖的脸。
梦是人真实想法的反馈。
就好像在梦里，他总能听到从不说话的小家伙开口，甜甜的喊着他。
那么，一个照顾小家伙的妈咪，适合自己的女人，也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或许是的，但出现温暖的脸，只是因为她这些天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次数太多了，仅此而已。
她要是没有那样的一张脸……
罢了罢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假设。
若是她真长了一张花瓶脸，还会有现在这样的办事能力吗？
正是因为，他更欣赏工作学习能力强，容貌上等，同时还要被小家伙接受的女人，所以这么多年来才一直一个人。
到了温暖这儿破例，可不是他的作风。
想通了这一点，陆景川心中踏实了几分。
第二天早上，温暖早早就起来化妆。
现在和陆景川不过一墙之隔，被发现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得更加小心才是。
想起昨天在酒店大厅里，陆景川怪异的神色和后来怀疑的目光，温暖有了主意。
她勾起嘴角，伸手擦掉了下颔处一丁点的粉底液，露出一块刺眼的白色。
果不其然，刚醒来的陆景川看见她时，惊得不行。
“你这里……”陆景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好指了指。
难道，一直以来温暖都在故意扮丑？她没有涂匀粉的地方分明那么白！
温暖装作慌张的拿出镜子来看了一眼，表情满是惊讶和不知所措，最后咬了咬唇，看向陆景川，开口解释。
“陆总，我小的时候得过一种病，后来虽然治好了，但还是在一些地方留下了印记，比起我正常的肤色，白得刺眼。”
“而且斑斑点点的，看着十分瘆人，所以我只能多涂一些粉底液盖住，抱歉。”
说着，她伸手擦去了一块皮肤上的化妆品，果然如她所说，颜色不均。
“该说抱歉的是我。”陆景川心中诡异的出现了一种，暂且可以称得上是内疚的情绪。
提起人家的痛处，有些过分。
“我只是好奇。”陆景川再次解释了一句，温暖仍然一言不发。
“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得了这句许诺，温暖拍了拍胸口，好想一下子安心下来。
看温暖重新过去补妆，陆景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刚刚那一瞬间，虽然后悔，却也失望。
他竟然真的抱着一线希望——以为温暖其实并没有这么丑，只是化妆技术糟糕。
温暖则长舒了一口气。
好在陆景川对女人用的化妆品一无所知，更不清楚有些成分必须要专业的卸妆水才能擦下来。
这样，她才得以彻底打消他的疑虑。
“几点回去？”
虽说是名义上的助理，但行程问题都是李桥提前安排好的。
“不急，等到电话再说。”
两人在楼下慢悠悠的用过了早餐，然后上楼继续线上办公。
温暖不禁怀疑。
这哪里像是会有电话打来的样子？陆景川不会玩脱手了吧？
正这样想着，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是陆景川的手机，上面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陆总？”
“别接。”
温暖更加疑惑。
从他的话里可以分辨，他要等的应该就是这一通电话，为什么不接？
陆景川头都没抬，继续看电脑。
手机响了一会儿，然后安静下来。
这一安静就是十分钟。
“陆总，万一他不再打来了怎么办？”
陆景川合上电脑，摘下防辐射的眼睛放到一边，稍作休息。
见温暖一直用渴望的目光看着他，便道：“第一遍打，是第一个想到我，开价必然极高。”
“等到他将所有人都问过一遍，只剩我一个可以求的时候，态度可比现在好多了。”
这……
温暖下意识就要拿出本子记录。
“省省吧，多听多看，比死记硬背有用。商业概念你倒是不缺，可比起人情世故，还差得远呢。”陆景川轻嘲一声。
倒也是实话，温暖跟着陆景川的这段时间，心态可谓是前所未有的端正平和。
第二遍电话打来了。
陆景川看着对面墙上的电子钟，在电话铃声即将结束的前一秒，按下了“接听”。
“陆总！是我，张泰啊！”
“张总，我这边刚处理完事情，正要回江城，怎么，有事？”
竟然是昨天被坑了的那个倒霉蛋张总？
温暖忍不住掩唇偷笑。
“有事！大事啊！”张总的语气中还带着些许哭腔，“我这次呀，可是叫人坑惨了。您是不是也是知道了那块地有问题，才叫人解约的？”
温暖低着头，笑得肩膀一耸一耸。
“张总这话可是言重了，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不过是觉得不值而已。”
陆景川慢悠悠的扯着话题，“七个亿，虽然不少，但等学区房价格炒起来，很快就能回本的。”
“什么学区房啊！”张总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腿，悔不当初，“都是那帮家伙搞出来的流言，弄得跟真事儿似的。”
“原来如此，不过，七个亿，我们陆氏可没有那么多的流动资金啊。”
温暖差一点就要笑出声来。
陆景川眼疾手快，另一只手把她的嘴捂得严严实实。
温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这女人，真是……
陆景川收回手，继续和张总打太极。
“陆总，现在就您能帮帮我了，听说您和这块地的主人有交情……我只求拿回五个亿，剩下的我不要了！”
那边的张总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别提多可怜了。
“温特助，我们这行的规矩是什么，跟张总好好说说。”
说着，便把手机靠近温暖。
规矩？
“签了合同，就没法反悔了，不知道张总，签了合同没有？”
废话，昨天喊的那么响亮，能没签合同吗？
张泰心里有气，可也不能冲着陆景川的助理发火。
“那我们可就无能为力了。”
陆景川说着，装作要挂电话的模样。
“等等——”张泰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他咬了咬牙，语气坚定，“陆总，我有您想要的东西！”
陆景川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张泰，你不会以为，一个幌子就能抵五个亿吧？”
“我说真的！”张泰急了，“我知道您一直都想开拓国际市场，那个人的联系方式，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