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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故人与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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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没蒙你吧。一块钱一串,给你的朋友们带些吧。”

“一块钱!好便宜……”晌滢果断买了10串。

老头笑呵呵收了钱,解释道:“天上那是烟花,是用特殊的火药点着了以后冲到天上爆炸开来,五颜六色可喜庆了!你们运气不错,这几天是我们这里传统的讳界节,每年2月5日~2月19日都是庆祝的日子,也就这几天每天10:00~18:00允许放烟花,平时谁敢乱放,警察要去拿人的。”

“蚊子姐姐张嘴~啊呜~”蚊女的钩爪实在不方便拿糖葫芦的细棍,本来也不想吃了,晌滢却不依,非要喂她。

蚊女盛情难却吃了一颗:“咦,外甜内酸,还不错嘛。”

老头继续推销:“看来虫族的朋友们也很喜欢我这远近闻名的冰糖葫芦嘛。不如再多来几串,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烈肉和他攀谈起来:“我们去过很多地方,大部分平民对妖怪都是很害怕的,你们这里很不一样啊。”

“唉,这你可就说对了。”老头来了精神,“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这里是估炔城,是磷蓉会管的地方。我们这讲究一个‘人人平等’,而且有磷蓉军团保护咱们,不用担心流寇盗匪。自从我儿子带着我搬到这儿来,我就在这街头巷尾卖卖糖葫芦,日子过得滋润呐。这里好就好在,甭管你是什么达官贵人,还是有多高修为,在我们估炔城,就得遵纪守法。不管是你们虫族,还是别的什么妖精鬼怪,只要守法,就是客人,我们热情招待;如果仗势欺人违法乱纪的,就算你是人族,欺负的是外族,我们也不会拉偏架,犯了多大事就挨多重罚。可惜,这也就是在估炔城,大的世道还不是这样,你们在这里多待几天就知道好处喽。”

烈肉惊异看着押挝:“你这位师兄厉害了,竟然能弄出这样的地方,我也是生平仅见。”

“是么。”押挝有点苦笑,“现在你们明白了,我有时候在你们看来有点过于古道热肠,其实在这里是常规操作。不过也没办法,世道如此,我没有磷蓉大哥那么厉害能改变,只能尽量适应吧。”

和糖葫芦老头闲扯几句,四人继续逛街。烈肉:“押挝,看样子你磷蓉大哥应该是这里的城主吧,城主的话肯定是重重守卫保护,没那么容易见到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押挝在行囊里掏一掏,拿出了一枚?形徽章,“这个应该会有人认得吧?”

来到城主府门口,押挝对守卫士兵出事了徽章:“两位大哥,我是磷蓉军团的退役老兵,想来见磷蓉会长一面,不知道……”

一个守卫端详了一下徽章:“看起来是真的。不过你怎么回事,这么年轻就退伍了,不会是犯了纪律被处分的吧?”

“我没有啊!”押挝忙解释,“总之麻烦通禀一下,就说我是押挝,他应该认识我的。”

“认识你?”两兵对视,神色严肃起来,认识磷蓉不稀奇,被磷蓉认识,还是退伍老兵,这样的人可不多见。“我去吧,你在这守着。”

一个守兵要走,却被另一个拦住:“你傻了吧,会长现在不在府里,今天不是去慰问煤矿工人了吗,早上还目送会长出门的。你们四个,会长现在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总之你们先在会客厅等着吧。”

“煤矿在哪?我们直接去找他吧。”

“煤矿在哪?”守兵有些怀疑地看着押挝,“我们估炔城周围就只有一个眉纯山煤矿,有十几年历史了,你居然不知道?你真的是退伍老兵?”

“呃,我23年前就退伍了,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外地。”“那么很抱歉,我们无可奉告。”

虽然碰了钉子,然而煤矿的位置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容易就打听到了。煤矿场门口悬挂着大红色的横幅:“热烈欢迎磷蓉会长莅临指导”。周围则是布满了卫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暗中不知道藏着多少双眼睛监视。

“这位大哥,”虽然守兵们一个个紧张兮兮生人勿近的样子,押挝还是只得小心翼翼凑过去,“能不能麻烦通禀一下,求见磷蓉会长大人,就说我是押挝。”

……

“磷蓉大哥他现在毕竟位高权重,难见到也不奇怪。”被赶出来的押挝解释着,“也许我们还是乖乖去会客厅等着比较好。”

……

“怎么,被赶回来了?”城主府守兵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会长大人出行,当然是戒备森严,岂是你一张嘴就能见到的。老实等着吧。”

押挝刚要认怂,就听见背后有士兵喊道:“前面是押挝先生吗?磷蓉会长邀您去煤矿一叙!”

“这……遛我们玩是吧。”蚊女没好气抱怨了一下。两个守兵则是傻眼,不过也有一丝侥幸,至少他们还是尽忠职守,没有表现出不敬。能被磷蓉亲自邀请的人物,他们可惹不起。

于是押挝四人施施然被引到了矿洞前。一个一头银白色长发、身穿微光铠甲、手持月刃的矫健女军官守在洞口:“会长大人邀请押挝先生和他的朋友们进矿一叙,但是为了防止有恶徒混进来,我们还是要稍作防范。请暂时交出你们的武器,谢谢合作。”

押挝顺手就递上了奥卡姆的剃刀:“这个虽然是武器,但也是我送给磷蓉天王的见面礼,麻烦转交给他。”

烈肉则是有些犹豫:“押挝,我们就这样手无寸铁进去真的好吗?”

“放心吧烈肉姐,”押挝眼神清澈,“这里是磷蓉会。”

“……”

押挝的三棱军刺当然没有交,也不知是不是磷蓉特意吩咐过,除了押挝以外其他人都被简单搜身,而押挝因为没被搜身所以军刺也没查出来。士兵们收缴了武器,女军官便引路进了矿洞。

矿洞里也不是一片漆黑,墙上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盏魔法灯。女军官一边带路一边叙说着:“虽然磷蓉会长受到绝大多数人民的拥护爱戴,可也总是有极少数敌对分子试图搞暗杀,所以之前的冒犯实属无奈之举,还请见谅。这个矿场基本上是我们估炔城煤炭的唯一来源,所以一直很受会长重视。煤矿工人的工作十分辛苦,他们整日在暗无天日的矿坑中工作,忍受着粉尘的侵害,大多健康状况不佳,此外还面临着瓦斯爆炸、矿洞塌陷等矿难的风险。所以他们不仅工资较高、退休早,而且会长大人也每年都亲自来探望慰问。”

在一处地下大厅,押挝一下来,就看到磷蓉正给一名中年女工戴上勋章。虽然戴着矿工帽,穿着矿工服,押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磷蓉。“她是今年评选的劳动模范。”女军官解说着,“矿工本来就很少有女性,而她却在这里干了10年,而且每年讳界节,许多矿工回家探亲,正是人手紧张的时候,她都坚守在这里。”女工和磷蓉握手,她的手上沾满了煤灰,磷蓉却是毫不介意。

女工有些激动道:“感谢会长大人认可。我是个普通的矿工,我为估炔城挖煤,我自豪!”周围人纷纷鼓掌。

这次探视基本结束,磷蓉带人返回,工人们各自回岗。“磷蓉哥我……”押挝看着微笑走来的磷蓉,一激动反而有些语塞。

磷蓉一挥手:“走吧,回去说。粟绿,跟他们说我们走回去,不坐车了。另外,知会一下呛绰路霞,让她们去渡口等着,就说,押挝回来了。”

粟绿正是引押挝来的女军官:“得令。”匆忙离去。

褪去矿工服,磷蓉换上了一件朴素的大棉衣。23年时间,磷蓉的气质也有所变化。“磷蓉哥,变得更加威严了啊。”然而和篦孕那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不同,磷蓉的威严是平易近人的。他既是高高在上的会长,又是押挝魂牵梦萦的大师兄。看似矛盾,却又和谐交织在一起。

“路上,不说话,看风景。”押挝刚要开口,却被磷蓉止住了。“一直在找我,还没好好看过现在的估炔城吧。”

“嗯。”

磷蓉和押挝并肩走着,磷蓉还是比押挝矮一头,却比押挝老成持重;矛盾的是,他同时又有着不输押挝的朝气和活力。晌滢、烈肉和蚊女三女默默跟在后面,观察着磷蓉,各有思索。磷蓉掏出奥卡姆的剃刀,抚摸着锋刃。“呵,燎崭老儿的手艺还不错么。”嘴上说着嫌弃话,手上却是反复把玩爱不释手。

险峻的眉纯山,已经被修出了一条条坦途。走在大道上,环顾四周,初春时节自然看不到什么山青水秀。相比于远处的雪峰,这眉纯山也就是个小土包。然而山下的歌舞升平,对于见惯了战乱和杀戮的押挝一行人,却是难得的心灵休憩。下山穿过城市大道,被卫兵约束在路两边的市民们翘首观望着他们的会长经过。押挝看着那些市民,同样是拥戴领袖,这些人和先腹教的朝圣派们大不相同:他们眼中不是狂热,而是敬爱。他们默默地注视着磷蓉经过,而并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磷蓉对他们来说是个值得尊敬的大人物,但却不是他们生命的全部。

路线并不是回城主府。“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干嘛要在房子里待。我带你们,泛舟去!”渡口处,押挝又看见了两个日思夜想的丽影。

“呛绰姐!路霞姐!”押挝激动地跑过去。呛绰特别换了宽松七分袖黑底白波点连衣裙、黑色打底铅笔裤、粗高跟黑色小皮鞋、浪漫粉色长披肩流苏边山羊绒围巾,战帅英姿与蛇魅风华相映成趣;路霞则是针织套头宽松长袖T恤、灰色小脚玉米哈伦裤、黑白高帮帆布鞋、防风保暖耳包套,休闲潮派自有别样情调。三人抱成一团,持续10s,直到专船靠岸。

“好了,上船慢慢聊。”磷蓉招呼着有些冷落的晌滢烈肉蚊女。于是七人泛舟漂荡。

押挝迫不及待地两边介绍起来,仿佛往日积累的阴郁气质一扫而空:“这是磷蓉,我最尊敬的大哥;这是呛绰姐,这是路霞姐,她们都对我很好的……嗯……也可以算是大嫂咯?”押挝看了眼磷蓉,磷蓉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对了,呛绰姐她是蛇族的妖怪,我也见过她的本体,好粗好大的一条,还有厉害的毒。不过这些都是用来保护大家的,呛绰姐其实很善良的呢。”又向磷蓉一边介绍道:“这是烈肉姐,是枯叶蛾妖;这是蚊女,嗯,可以算是蚊子妖怪吧,都是贴心的好伙伴。这是晌滢,是人类啦,也是……嗯……”押挝脸色泛红,不过最后还是认真道:“是我爱的女朋友。”

晌滢红着脸低头,仿佛见家长的小媳妇。

磷蓉倒上一高脚杯暗红色液体,郑重端起:“押挝这么多年多亏你们提携照看,我磷蓉在此谢过。这是大拉菲古堡一级庄正牌干红葡萄酒,不成敬意。”

一番礼节之后,押挝说起正事:“磷蓉哥,说来惭愧,其实我来这里,是为了求你帮忙的。我这位烈肉姐,中了一种‘110303’杀虫剂的毒,当时据说是无药可解,虽然几经波折总算寻访到高人得以排除毒素,但是寿元大损,实际上……恐怕只剩不到一年了。”磷蓉看向路霞。

路霞点头:“难怪,明明年纪不大却是死气缠身,原来是遭此不幸。可惜我们的医院主要还是针对占人口绝大多数的人族,对外族的医疗,很惭愧,可以说才刚刚起步,所以我会尽力尝试,但很难说能不能有什么好结果。烈肉女士,能否请你放开修为防御,允许我查探一下您的身体状况?”

“当然可以,就剩一年寿命,还有什么好怕的。”烈肉大方地伸出手,放松体内的妖力禁制,任由路霞的内力进驻。

路霞到底也不过锌亩后期,和押挝相当,自然不可能有实体化的必气。她轻轻捏着烈肉的手腕,相触处亮起温润的圣光——如果粗鼬在恐怕会大惊失色,可惜他是看不到这一幕了。片刻后路霞便收手:“确实,没有明显的伤害,但却表现出一种整体性的早衰,妖气还算充盈但却如无根浮萍,一年寿命的估计应该是差不多的。这种情况,常规方法应该是束手无策了,只能尝试一些特殊手段,比如服用一些常规情况下不容易弄到的天材地宝之类的。而且这些天材地宝虽然多有异常强大的补益功效,但是对这种直接伤害寿元的情况效果如何,很难说,起负作用也是可能的。所以,既要尝试,又要慎重吧。”

“特殊手段……”押挝陷入沉思。“难道再回去吃师父那些药?可是路霞姐也说了,那些搞不清功效的药,乱吃的话说不定还会有害……”

另一边,呛绰则是对蚊女十分感兴趣。“这位蚊子姑娘,你这样的化形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还能保留这些种族特征?”蚊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把自己被人抓住试验古怪法术的事情讲了一遍。至于先腹教、翀旅的事,她却是只字未提。

“居然有这种法术!”磷蓉和路霞也有些兴致,路霞连连追问了许多细节,然而蚊女因为当时不太清醒大部分都答不上来。

磷蓉试探性分析道:“路霞,你说,会不会是这个法术模拟了一般的化形过程,但是进行到一半又强行打断之,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蚊女提到这个法术成功率不高,一旦失败就会死。一般的化形可没有说失败了就会死,但也不会停留在半化形阶段,而是直接退回原形的。但是这种人为模拟的过程……”

路霞点头:“有一定可能。强行打断人为模拟的化形过程,导致各个肢体脏器就可能会出现不匹配、不协调的状况,这就解释了高死亡率。那么少数成功存活的个体,必然是以某种方式将两个种族的不同身体结构幸运地协调了起来。这种协调方式……恐怕比简单的器官移植复杂得多。”

磷蓉思忖着,叹道:“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我们取得的这点成就,还远远没有骄傲的资本啊。这些人在生命科学方面的成就说不定已经在我们之上。”

蚊女听得稀里糊涂,不明觉厉。“按你们这么说,我是个很难以解释的生物咯?这些我就不太关心了,不过我这样好好活着应该没什么毛病吧?”

“当然没毛病,你是个奇迹,你的一生注定不凡。”路霞打量着蚊女,“虽然我很想,但你是押挝重要的伙伴,我当然不可能把你抓来解剖什么的。不过我还是想说,蚊女,只要有机会,希望你能尝试一下繁衍后代。唯一的、过于珍贵的样品,不仅研究困难,而且成果可能也没什么普遍适用性。”

“繁衍后代?”蚊女听到这个词,身形一震。“你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奇怪,自从变成这样以来,我好像对繁衍后代失去了兴趣。以前还是蚊子的时候,虽然因为有了灵智而看不上那些靠本能活动的公蚊子,不过身体本能还是有和他们交配的渴望。然而我现在不仅对公蚊子没兴趣,就算是,比如说像押挝这样帅气的人类男子,也只是单纯喜欢,想和他亲近,但却没有丝毫‘繁衍后代’相关的想法。这……”

“这恐怕就是这个法术的一个副作用了,也可能是难免的缺陷。”磷蓉严肃道,“对有性繁殖的物种来说,物种之间划分的界限是生殖隔离,即不同物种之间要么不能交配,要么交配了不能产生后代,要么后代无生育能力。你现在的情况,恐怕是因为半蚊半人的状态,介于人蚊之间,却和两边都搭不上线,都有生殖隔离。也就是说,不可能产生任何后代。”

气氛似乎有些沉寂,如同此时阴郁不见阳光的天空。但反过来说,这又是一种另类的宁静,小船悠悠,大船嗡嗡,港口货轮都在有条不紊忙碌着。“这条河并不是本来就有的,是人工挖出来的运河。”磷蓉岔开了话题,“这条‘偏岐运河’引导着雪峰融水,灌溉农田,以及供应工业和生活用水,还提供水运通道。它是我们用双手开凿出的城市大动脉。当然,这也不光是靠劳动,也是多亏了这里的天然雪峰环境,以及松软的沙质土壤,才让工程成为可能。押挝,人的智慧之所以伟大,不是因为它无所不能,不是因为它能对抗自然规律,而是因为它能找出未来蕴藏着的可能性,主动地加以选择,让人类历史的必然性不断摆脱自然历史的随机性。事在人为,尽管人力有时穷,你仍可以选择做最好的自己。实际上当我们回首过去,有几件事,是真正做到了不可能再前进一步的极致?有几件真正陷入绝境的事,是在之前毫无征兆、毫无逻辑、因而无回避之可能的陷阱?很少很少。每个人一辈子都要和一个最强大的敌人作战,这个敌人不是别的什么,就是自身的愚昧。正是愚昧,让本来能成功的可能性变成了失败的必然性。就像烈肉的问题,也许是有药可解而我们不知其配方,也许是无药可解,但之前却是完全有机会回避的。我说这些也许不能直接解决问题,也许最后还是失败,但至少失败之后要明白究竟败在哪一步,不然就白白失败了。”

……

“这就要走了吗。”

希望又一次破灭,在磷蓉的城主府住了一夜,14日就准备重新出发——去和团长他们会合。

“师父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不知道。我没有办法联系他,今年能不能回来都说不定。”“那……磷蓉哥,珍重。”

“别急。”磷蓉拿出了奥卡姆剃刀,“拿着这个。”

“这不是……”“本来就是送给你的。这是师傅打造的绝世神兵,它应当属于一个战士,而不是一个指挥官。”

押挝接过刀。他当然知道,燎崭出品必属精品;他也知道,磷蓉的固执是不容回绝的。“磷蓉哥,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受你照顾,我却……没有帮上你什么忙。以后,如果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磷蓉也不客气,认真道:“也许未来真有那么一天。不过你修炼天资卓越,等到那一天,赴个汤蹈个火对你也不见得有多难。”

押挝看看周围:“路霞和呛绰姐呢?”

“她们可忙了。其实当领袖也没那么容易,我能抽出功夫送别,也是很大程度上把公务交给她们的。”磷蓉又把一件蕾丝长袖针织打底衫递给蚊女:“这是路霞给你特别定做的,袖子做了特别加长,这样就不用怕冷了。”

“啊,谢谢!”蚊女早就想穿衣服了,然而双臂太长买不到合适的,路霞的馈赠让她颇为惊喜。

磷蓉又给了晌滢一瓶【消耗】钢铁合剂,给了烈肉一瓶【消耗】巫术合剂。疾风之中,二虫携二人升空而去。这时押挝突然感到腰间一阵酥麻,原来是翀旅令牌在震动。伸手一摸,脑海里却回响起篦孕的声音:“你们北噼团长请我带话,不用回教国了,直接去悍颔共和国首都珋崇城魔法师公会总会大厅见面。”这突兀的声音吓了押挝一跳。

“怎么了?”烈肉察觉到押挝的异状。

押挝老实答道:“刚才篦孕给我传讯,说是北噼团长让我们改去什么悍颔共和国首都珋崇城魔法师公会总会大厅见面?那是什么地方?”

烈肉怔了怔,“那里啊,原来如此。不过篦孕是怎么给你传讯的,我竟然毫无察觉?”

“这个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在我脑海里响起他的声音。”“不会是你幻听了吧?”

“绝对不是。先腹教的神术果然诡异。”押挝也是心神一凛,他虽然听命于翀旅,但并不能完全信任,心里多少有些防备。然而诡异的神术操作却让他有种防不胜防的感觉。

烈肉也不再追问:“我来带路吧,我去过。那里是北氏宗家所在。北氏是魔法师公会的御三家之一,有着特殊的血脉瞳术,其他家族无法效仿。其它方面的成就也十分强大,是公会的顶梁柱之一。北噼则是当今家主的二公子,原则上有继承家主之位的可能。虽然家族中还有许多不问世事的老祖地位更高,但日常琐事大都是家主一个人说了算,可以说有相当分量的话语权。从这里到珋崇城有4700㎞,一路顺风也要7个小时才能到达。”

“7个小时……”蚊女有气无力地颤音,然而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出发了。

3个小时后。

“看那是什么!”晌滢指着地面上一个巨大的火坑。是的,一个火坑。经过上空,都能感觉到滚滚的热浪上升。

“等等,我们现在在哪里?”押挝似乎想到了什么。

烈肉答道:“这里现在应该被廉蚣联盟控制,怎么了?”

“地狱之门!”押挝脱口而出,这个地方他也是偶然听说,在廉蚣联盟北部有一个常年燃烧不灭的火坑,传说已经烧了一万多年都不熄灭。“晌滢,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廉蚣联盟长燃不灭的火坑!”

“原来就是这里!好壮观!”

唰!一道冰蓝的箭矢不知从哪里窜出来,被烈肉纵身闪过。“有人偷袭!”烈肉大声警告,“升空!”二虫立刻拉升高度。“我们刚刚为了看火坑降低了飞行高度,被地面上的敌人发现了。”烈肉神色凝重。

“怎么回事,无缘无故偷袭我们?”蚊女忿忿道,“我们要不要降落去教训他们?”

“还是不要了。”烈肉止住她,“我们现在还有正事要赶路,没有功夫纠缠,能避开事端就不要纠缠了。”

押挝则看着下面:“刚才那支箭矢……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好,追上来了!”

“敌人也有飞行单位?”烈肉看着下方迅速穿云爬升的黑影,“速度很快,看来是没法甩掉了,准备战斗!”

一声清亮的鸟啼,押挝恍然大悟:“小冰!”话音刚落,云雾中窜出一只冰蓝色的大鸟,不是小冰又是谁!

“再升高一点吧,这里没法自由落体,很快就会落地。”烈肉见状拉着蚊女,鳞翅带起一阵气浪翻云搅雾,急速拉升,后面小冰紧追不舍。

押挝回头喊道:“小冰是你吗?”

这一叫不要紧,“押挝哥你认识它?”晌滢一语问出了二虫所惑。“等会再解释,总之先别急动手,说不定是误会。”

小冰升上来,背上4人,霉蒂、乔餐、执型、汕闯、屼郥,押挝全都认识。汕闯惊喜道:“押挝是你!你还活着,太好了!”

押挝松了口气:“真的是你们,看来是场误会。”他回头向三女介绍道:“这是我遇见你们之前的拎碇冒险团的伙伴,不是敌人。”

然而说话间,烈肉再次翻转翅膀躲过一箭。“霉蒂冷静,你在干什么,那是押挝啊!你忘记了吗?”执型拽着霉蒂,后者这会张弓搭箭还在瞄准。

押挝也不解道:“霉蒂姐,你不认识我了吗?”

霉蒂却是红着眼睛:“押挝我当然认识你,我射的也不是你,是那只妖蛾!错不了,它就是杀我全家的妖怪!”

“你在胡说什么,我都不认识你。”烈肉简直莫名其妙。

霉蒂不依不饶:“你当然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13年前,脍涧公国,馌喹城,霉幂子爵,你还记得吗?我就是他的女儿!我赶回来的时候,房子已经被大火烧塌了,我亲眼看到你飞走!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烈肉却愣住了,喃喃道:“13年前,脍涧公国,馌喹城,霉幂子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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