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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三 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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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出来方便的机会,就窜到了屋子无后边来。第一个发现兴高和菜花之间有不清不楚猫腻的,是兴高家屋后住的光棍汉周起。

周起这个人,命非常不好。四五岁的时候,父亲就被人误杀身亡。说起那一段往事来,还让庄子里的人,觉得好笑。

笑话周起的爹是个十足的傻冒。戴了一辈子的有颜色的帽子,最后还莫名其妙地被人给枪杀了。闭眼息气的时候,都没弄明白是谁杀了自己。自己得罪了哪个。

周起的老爹是个瘸子,总共弟兄三个,老大和老三都一个一个娶妻成家。只有这老二是个瘸子,残废的人,谁要啊,就一直没法说媳妇。

周起的爷爷有本事,看瘸腿的儿子都快三十岁了,娶妻无望。不甘心眼睁睁地看这一支没后,就决定孤注一掷,卖掉家里几亩地,用洋钱砸,硬是给瘸子买了一个漂亮的媳妇。

这样临死的时候才美美地闭上眼睛,趁鹤西归。

怎耐周起的爷爷奶奶刚走没多久,周起的娘不满足一个瘸腿人,在自己的裤裆里翻腾。斜着眼睛,放着钓线,竟然在庄子外面找了一个有本事的帮套。

周起的老爹为了能有一个完整的家,也不好管自己的老婆,怕管急毛了老婆跟人跑了。那样的话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地浪费掉老爹那几亩上好地卖回的大洋了吗。

干脆学着装聋作哑的样子,任由老婆胡作非为。

后来生了周起,周起的老爹为了养家,就天天拄着拐杖,到处赶集做起贩卖干辣椒干粉皮的生意来。

庄子里有好心的人,见周起的老爹这样忙活,家里的老婆在家养个外跨,心里很是不平衡,就好心地劝过周起的老爹来:“瘸子,你天天这样忙活,早晚就得被累死,到底是为个啥呀?”

周起的老爹笑哈哈地答道:“看你说的,为啥?为老婆,为孩子呗。”

好心人笑道:“为老婆?你腿瘸了,不会眼睛也瘸了吧,那娘们还是你的吗?整天跟着别人在家睡大觉。至于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还两说呢。”

瘸子听后虽然一脸的不高兴,知道人家是好心提醒自己,也不便去和人家争辩。再说了,自己都已经成这样了,哪里还有脸去较真。

只能无奈的答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那女人和孩子还睡在俺的床上,那就是俺的人。俺就得去给他们挣点吃的回来。”

好心的庄客无语,只能心酸地看着瘸子一瘸一拐地往集市上去。

只能自我感叹:“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真是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和活法啊。”

周起的妈妈见瘸子不管她,不仅不收敛点,还更加变本加利。一个帮套不能满足自己的欲望。很快有勾搭上一个帮套。

周起的妈妈够野的,同时跟两个外跨勾搭上,自己家的男人竟然没争风吃醋。

可两个外跨的男人却开始斗了起来。

族里的人听说瘸子又勾搭来的两个男人,一个身上背有党性 ,专做特务的暗探,一个是私通土匪的贼人。两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主。也不敢说周起娘什么不是。

做特务暗探的人体力大点,两个有次撞到了一起,为了谁先谁后,争夺瘸子的老婆而大打出手,结果力气小的那个吃了不少亏,鼻梁都没人给打折了。

虽然和和气气地离开,但这个仇算是结下了。

平时呢,只要瘸子不在家,那个当探子的特务,跟瘸子老婆“嘿咻”一气完事后,就常常睡在瘸子的家里。

周起四岁那年夏天,天比较燥热,瘸子嫌天太热容易中暑,就没出门做生意。

大中午,拽条席子就在自己家的当门地上睡觉。平时绷着,看似很精神,一旦放松地躺下,很快就沉睡过去。

正当他呼啦呼啦地睡的香甜,打着呼噜呢。刚巧这个时候,私通土匪的那个家伙来找瘸子的老婆。好多天没占女人身子,有点急躁了,就想趁这个时候来寻摸一口。

他选这个时候,可是经过精心琢磨过的,认为大热天,还又是最热的时候过来,不会碰到自己的那个死对头。

走到瘸子家,就怕又碰到先前揍他一顿的那个家伙。就小心地从窗口往里面看一看。这一看,发现上次为了争夺瘸子老婆的家伙正躺在地上睡觉呢。

“他妈的,咋这么凑巧啊,专跟老子过不去啊,这个时候过来,也还能碰到这煞星。”这小子先是一惊,暗暗地骂着。转身就想走掉。

瘸子的长相和那个密探的长相从后背看过去,几乎是很相似,连睡觉打呼噜都是一个样。

当时瘸子是背对着窗口睡的。私通土匪的家伙愣是没分清楚,更没想到女人的丈夫瘸子回家来睡觉。

就把瘸子当成了仇家,见他现在熟睡。本来就想走掉了,转身刚走两步,又改变了主意。

心里想,“嘿,光听打呼的声音就知道那小子早已睡过女人了,现在累的睡觉正酣,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啊,现在不干掉他,等待什么时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当回小人,给他来个背后下手。反正也没有其他人看到,就顾不上什么江湖道义了,先报上次仇恨再说。”

想到这里,于是果断地掏出手枪,把子弹推上堂,转身就回来了,从窗口往里看进去,见屋子里没有其他的人,瞄准了对方。冲着瘸子的后背瞄准后连开三枪。

离的近,打的也就比较准,三发子弹,个个打中瘸子的后心。瘸子当时伸伸腿就一命呜呼了。

看人已经死了,开枪的人赶紧逃离现场。

当时周起的娘正嫌儿子身上一身泥土,硬牵着儿子的手,往圩沟边拽。想给孩子洗洗呢。刚一蹲下身体,就听后边‘砰砰砰!’三声枪响。

她虽然不知道枪声是从哪里来的,也是非常地害怕,赶忙往周起身上抄几把水,上下简单地涂抹几下。就携着周起往家里跑。

还没到家呢,就见好多人往她家跑。跑到家里往屋子里一看,屋子里早已挤进好多人。她赶忙丢下孩子,往屋里一挤进去,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男人瘸子被人给枪杀了。

“瘸子得罪谁了?被人撵到家里来寻仇。”人堆里有人问了一句。

“他一个瘸子,天天装成瞎子过日子,都成那个样子了,还能得罪个啥?”有人愤愤地说。

“俺听说刚才有人看到从这溜走的是后山上的那个小土匪,手里拎着把枪,偷偷地跑了。”一个老人说。

事情已经明显了,大家再也不言语了。

过后才听说自己当天开枪打错了人。那三枪打在了唐瘸子的身上了,瘸子成了那个仇家的替死鬼。知道事情肯定要败露,那个密探也肯定饶不过自己,当即就悄悄地远走他乡了。

瘸子死后,瘸子的老婆心也够狠毒的,连忙卷起家里一点家私跟人跑了,连几岁的儿子周起都不要。也不管背后庄子上的人怎么咒骂。

瘸子的哥哥弟弟都是怕老婆的主,家里本来就不怎么宽裕,怕添张嘴再把家给吃穷了。最可信的是,满庄子的人都说周起不一定是他们老二的儿子。自然不能,更不敢把孩子接自家去抚养。

瘸子死了,老婆走了,孩子也没有帮着抚养。可兄弟是被人杀害的。瘸子的大哥没有什么态度,他是老实巴交的平常百姓。

瘸子的老三唐满林,却是个狠角。他见自己二哥就这么完了,心里非常气愤。他二哥虽然是窝囊废,可也不能就这么窝囊地给人就这么杀死算了吧。认为自己要是不给自己的二哥报仇,有点失去做人的最起码的意义。

他找自己的大哥商量要报仇的事,可他的大哥跟个木头人似的,左一声哀叹,右一声叹息,说些无奈的话。

唐家林实在气不过,说了一声,“大哥,你不想过问这事,俺不能不过问。俺就是拼上这条命,也得给二哥讨个说法,俺不能让二哥死的不明不白的。”

于是他花了十几块大洋,弄了把枪,到处追杀跟他二嫂的私通的那两个人。最后在要杀掉那个私通土匪的家伙时,那小子才说出自己当时是误杀瘸子的。可是唐家林也没有放过他,也是三枪把他给毙了。

是有人给唐瘸子报了仇,可年幼的周起却还是无人照顾。

后来周起被饿的差点死掉。还是门东边的邻居同姓的奶奶实在看不下,对左右邻居说,

“俺指望着瘸子的弟兄们能伸把手照顾照顾这孩子,看来没什么指望了。这么大点的孩子总不能眼睁睁地就让他饿死吧。哎!他们都不过问,俺就带回去抚养吧。”

于是就这么把孩子带回家抚养。

一直养到二十多岁。周起懂事了,看奶奶自己还有几个儿子,需要养大。奶奶很辛苦。自己已经长大,可以自食其力,不想再去连累奶奶。周起才坚持自己回到父亲留下的老宅里去单独过。

奶奶虽然同意他回去自己过,也还是经常过来看看。

一晃好多年过去,周起已经四十多岁了。虽然也曾今说过两个媳妇,都因周起一个人过惯,多一个人反倒诸多不便而与女方分道扬镳。

一个人过惯了,什么都比较会省。日子也过的比较简单。

每天老早就吃过晚饭,用不着点灯。吃过饭就锁上门去到别人家溜门去。

所以但凡天一黑,十之八九,周起就已经关门上锁不在家。

兴高跟周起家住的太近,周起的生活习惯,兴高早已摸的一清二楚。周起每天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做饭,什么时候喜欢外出,就连一天上几次茅房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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