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圣染】的说明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根据染化的深浅不同，最终诞生的结果也不一样。】
换句话说，【圣染】是可控的，并且控制力对其非常重要。
但这对尚秀飞来说，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起码现在的尚秀飞做不到那么细致入微。
系统界面上虽然可以数据化他的属性，但这玩意终究不是只属于尚秀飞的系统.
所有的能力，不是点上就能完美操控，必须经过大量的练习。
因而……这就注定了尚秀飞想要【圣染】加持双眼，得痛苦那么一下下。
想到这个结果，尚秀飞不由抽抽嘴角，脸色都不由白了一分。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不能精准的控制【圣染】，意味着他现在根本玩不出太多的花样。
还意味着他将浪费大量光能。
发动【圣染】扣除的光能并不多，仅仅一点。
但问题在于，只要【圣染】发动，只要没有停止，光能就会每秒扣除几点光能。
之所以说是几点，是因为随着【圣染】加持的轻重不同，每秒扣除的光能是不一样的。
虽然明确【圣染】对双目有效，但尚秀飞可不敢将光能统统消耗进去。
毕竟光能并不仅仅只是他的MP，还是他的HP，真要消耗光了，他人怕不是也得挂了。
就算【圣染】加持双眼，在他最大的控制下，每秒扣除的光能只有一到两点，可以尚秀飞共计九十点的光能来看，他撑死也就只能坚持一分钟出头。
基于这个原因，尚秀飞不可能一直开着【圣染】，注定了他开个几秒，就得将其关闭。
能力关闭，这就意味着，他不能利用【圣染】去窥视躲藏在人群中的异族。
幸运的是，【圣染】一旦开启，即便关闭也会维持一定的时长。
尚秀飞有些心烦意乱，但他将其压下，转头盯着墙上的时钟，在看时间。
大约3分钟后，神奇的视觉感觉逐渐消失。
尚秀飞挑了挑眉毛，唔还行，这个结果勉强能接受。
叹了一口气。
他俯下身子将散落在地的手机碎片收拾收拾，然后从柜子里又拿出一部新手机。
熟练的将手机卡插上，然后直接开机。
也不看手机开机的画面，直接将其塞入口袋，转身就出门。
大概是因为反馈升级到lv10的原因，他这个时候精神还十分旺盛，根本睡不着。
于是就想着出去试试看了。
现在时间是晚上十点多。
城市在经历了一场剧烈而又突兀的骚动之后，逐渐平息。
就是地面上多了一道道，让人看着有点心惊胆战的黑色裂隙。
这就好像地面要裂开，却又没有裂开……没准以后什么时候会裂开一样吓人。
警察与军队已经出动，以极快的反应速度，镇压了这场骚乱。
混乱渐渐远去，秩序逐渐归来。
除了散射的灯光中，偶尔能够看得到的滚滚浓烟，还有那时不时响起，刺耳的尖叫……一切似乎已经恢复成了原样。
尚秀飞一边在街上闲逛，一边看着手机，他在通过网络查看灾难的信息。
不少论坛上，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帖子，只是大多刚刚出现，瞬间就被删除。
管控已经无声无息中开始，但这又能坚持多长时间呢？
一旦世界转变彻底放开，无论什么样的压制活管控，都毫无作用。
面对末日一般的灾难，人类其实无力的很。
这么一想，尚秀飞心情不由有些糟糕，愈发沉默。
前方传来警车的声音，他也不抬头，直接将手机关闭塞入怀中。
当走到一个路口的时候，身子一侧，他就走进了边上黑咕隆咚的小巷子。
虽然尚秀飞并没有犯什么事儿，可是真要与官方的人对上，也挺麻烦的。
既然如此，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躲就躲。
黑漆漆的小巷子，在尚秀飞的眼中却并不黑暗，虽没有纤毫毕现、虚室生白，但也算光线昏暗，勉强能看。
他向内走了几十米的距离，打算抄个近路，到不远处的超市去。
可刚走了没两步，却就听到了一阵嚇哧嚇哧的声音，同时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嗯？尚秀飞转头看向巷子的另一边。
小巷子分叉很多，不熟悉的人，从这里走，简直就像是进了迷宫。
这边是有名的城中村，违章建筑特别多，两边的房子看上去，大都层层叠叠，很是拥挤的模样。
本来这边租客非常多，人也非常多，不少窗户的灯一晚上都亮着，巷子极少有无光黑暗的时候。
一开始，尚秀飞是想住到这边来的。
虽然条件差了一些，但起码房租便宜了不少。
可惜这边一直有即将拆迁的流言。
弄得尚秀飞心里很不安稳，所以最终还是没住这边。
结果几个月后，拆迁果然开始了。
既然这边要拆迁了，退租的一大片，稀里哗啦就走了一大堆人。
唯有极少数人还在这边坚持着。
要么是房主，对拆迁款不满的钉子户，要么是穷得不行的租客，为了省两个钱，还待着不走。
拆迁方大概对付钉子户已经习惯了，没和钉子户吵吵闹闹，直接挂断了电源。
现代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没了电，那可不行。
于是本钉着不走的人，逐渐三三两两的离开了，这个城中村，渐渐就成了一处空空荡荡的地方。
没有电自然就没有路灯，巷子又窄又逼仄，要没什么胆子，还真不敢走这条路。
所以每次尚秀飞在这边抄近路的时候，从来都是安安静静，除了偶尔听到的猫叫狗叫，就再没见过人。
更不要说这种古怪的声音了。
尚秀飞忍住心中的不适，直接开启【圣染】加持。
眼睛上面传来熟悉的肿胀、火辣的剧痛，接着就像是有一股散逸的热流，汇入双眼。
尚秀飞瞬间就将【圣染】停了——一直维持这个能力，可是要扣光能的，他可经不起那么霍霍。
抹去眼角沁出的泪水，尚秀飞睁开了双眼。
原本黑漆漆的小巷子，在此刻尚秀飞的眼中，犹如白天。地面上的血迹清晰可见。
尚秀飞轻轻碰了碰眼睛，【圣染】可真是个万能的能力，可惜消耗太大，没法一直维持。
自己只有三分钟的可视时间，可不能浪费了。
他放轻呼吸，减缓脚步，顺着血迹，向前走去。
大约走过巷子两个拐角，地面上的血迹没有变多，反而越来越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躁动的气息。
尚秀飞莫名有些干渴，他伸手拉了拉衣领，在鼻子前挥了挥手，试图将那股躁动的气息扇开。
但这么做没有任何用处，他仍然感觉身体开始逐渐发热，口越来越渴。
尚秀飞皱了皱眉头，他出门前为了避免浪费，直接将阳台围栏木头给掰下了一块。
以他反馈lv10的等级，这事轻而易举。
掰下的围栏木头，被他刻意的分成了两份。
一份有七株，一份只有四株。
多的那一份被尚秀飞留在了住处，少的那一份则被尚秀飞带在了身上。
【圣光蘑菇】是很娇嫩，但只要没被拔出，生命力就还算顽强。
又被尚秀飞小心的放在怀中，蘑菇依然如新，散发着柔和的、淡淡辉光。
尚秀飞盯着发光的蘑菇怔了怔，这玩意好像还能当照明工具？？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尚秀飞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自己哪能那么奢侈，用【圣光蘑菇】来照明？
他直接摘下一株吞吃。
或许是【圣光蘑菇】也有着驱毒特效，身体上那种诡异的躁动感顿时消散。
他见到有用，干脆又吃了两株，将最后一株放入怀中，以防万一。
【圣染态】的开启，只需吃一株【圣光蘑菇】就能维持十个小时。
但显然，如果尚秀飞继续吃的话，这蘑菇还具备祛除负面BUFF，增强原有BUFF的特殊效果。
不过前提是，吃得足够多。
尚秀飞稍微计算了一下。
重复吞食【圣光蘑菇】对自身的增强比例很底。
之前吞吃的蘑菇大概增强了【圣染态】十分之一。
而后又吞吃的两颗蘑菇，却只增强了【圣染态】不到百分之一。
很显然，这种叠加性的增强，会随着吞吃的蘑菇多寡，而断崖式的暴跌。
但五感的增强，毒素之类的负面状态的祛除，却异常的鲜明。
随着五感增强，尚秀飞第一时间就看向了地面上的血迹。
血迹仍然只是血迹，似乎没什么不对。
可尚秀飞的脑子中却仍然有一种感觉在不断的告知他，弥漫在空气中躁动的气息，就是由血散逸而来的。
这是什么样的能力？简直防不胜防。
尚秀飞皱眉看着血迹，犹豫了一下，从腰包取出一点孢子，挥手对着血迹洒下。
随着能力反馈，尚秀飞瞬间就知晓，即便是使用实体孢子附加【圣染】，也不会有任何不同。
唯一的作用就是减短孢子生长所需的时间——从三十几秒，降低到三四秒。
虽然尚秀飞拥有了【圣染】这种BT的能力，并能借此主动开启【孢子光化】，操控犹如光点的孢子，种出【圣光蘑菇】，但由于系统对【圣染】衍生而来的能力，毫无详解，甚至都没有登记在属性面板上。
这就导致，尚秀飞很难对【圣染】状态下的光化孢子，有什么全面性的了解。
顶多也就近乎本能的知道，【圣染】状态下的光化孢子，所需要的生长环境，只能是木质基座，或是原生泥土。
他此时所走的路，早就破损严重，血迹散落之处，更是缺少了大块的水泥，露出下方的泥土。
光化的孢子落到沾满血迹的泥土上。
尚秀飞瞥了一眼自身的状态——【光能：66/90】。
施展一次【圣光蘑菇】，直接扣除了十点光能，而之前控制【圣染】双目，又扣除了几点光能。
还行，尚秀飞对现状还能接受——只要光能没跌到五分之一，对身体行动力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挥手散开系统光幕，尚秀飞心中一动，低头看向地面。
就在眨眼之间，一个个喜庆的红伞蘑菇，从血迹之上生长了出来。
尚秀飞蹲下去伸手碰了碰，身为孢子的主人，自然轻易就能获知这种红伞蘑菇的作用，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触碰到红三蘑菇的瞬间，一道系统光幕弹了出来——
【魅惑寄生菇（蓝）】
【散逸特殊香气的蘑菇，似乎有着特别好味，可诱惑小型生物将蘑菇吞下。】
【被小型生物吞下的蘑菇，其内的特化孢子将会在生物体内大量繁殖，最终将整个生物化为蘑菇的基料。】
【注1：受到血液的影响，目前只能感染极为弱小的生物，对人无效，对异族有效。】
【注2：圣染的力量并不在蘑菇本身，只存在于寄生菇的孢子当中，所以此蘑菇可以长期保存。】
【注3：在寄生菇发作，将生物化为基料的同时，施加圣染，不仅可以使寄生菇孢子圣染的特殊性维持增强，还能不断强化寄生菇的寄生吞噬特性。】
尚秀飞看着光幕上的信息，不由咽了咽口水，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一时灵感，居然造就出来了这么个玩意——他其实是在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窥视一下地面上的血液，到底有没有问题，却没有想到，造了个怪物出来。
【魅惑寄生菇（蓝）】之所以是蓝色……大概是血迹太过拉胯，拉低了圣光蘑菇的档次。
其中魅惑，是指新诞生的蘑菇，其蘑菇孢子的特化能力。
寄生则是在说明，这种蘑菇的繁衍模式。
但这玩意的成长性很吓人啊。
并且完全可以当做一种攻击手段来用。
诚然，尚秀飞获得的【圣染】是强大得一匹。
但【圣染】并非是直接的攻击手段，更像是一个……根本的指向。
回想属性面板上【途径：圣染（暗金）Lv1】，尚秀飞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
或许【圣染】的真正使用方式，就是不断的浸染所有的能力，将其全部圣光化。
这其中自然也包含他自己。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
尚秀飞才能打破契约者不会拥有任何主动能力的桎梏——他可能已经走在一条凌驾于契约者之上的路。
又或者，这才是真正的……契约精灵使？！收获不错，尚秀飞两眼晶晶亮，压着心中兴奋，将【魅惑寄生菇（蓝）】碾成粉末，放入腰包。
然后屏住呼吸，顺着血迹，无声向前。
随着他的移动，空气中渐渐可以看到，弥漫着的淡红烟气。
当然，这也就是双眼处于特殊状态下的尚秀飞能看见，普通人别说看了，能在漆黑的巷子中不撞墙，就算不错了。
刚刚走过墙角，前方就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尚秀飞能够听到，一名男性正压低了声音，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因为呼吸过于粗重，说的话有些不清不楚。
勉强可听到——妈MB的、BIAO子、贱人、欠艸……等等粗俗不堪的词汇。
男性在试图做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尚秀飞在墙角蹲下，小心翼翼的向那边看去。
一名身材稍显走形的男性，正压着一名女性，抵靠在墙边，像是在扭打，又像是在侵犯。
在昏暗的光线中，这副画面让人有些脸红。
可在尚秀飞的眼中，一切却又清清楚楚，他能明显的看到，那似乎在不断挣扎、不断反抗，像是个哑巴的清秀女子，脸上……毫无表情。
更奇怪的是，那女子的头顶上，还虚浮着几个大字——【混血畸变体·（绿）白】
倒是那名男性，脸色潮红，满头大汗，像是个活人。
只是他也明显不对劲，大概是因为过于激动，额头甚至有青筋暴起，明明还穿着裤子，裤子某些部位却已经粘稠的湿了一大片。
一股难闻的腥气，混入到周围躁动气息当中，反而弥漫出一股古怪的甜味。
尚秀飞眼神微缩，顿时缩头，靠在墙角。
那股甜味太奇怪了，甚至连他都有种古怪的欲望从心中涌了上来——突然暴涨的食欲！
好想吃东西！好饿！
尚秀飞心中警惕大作，这种奇怪的甜味与其说是在引诱谁，还不如说……更像是某种饵食！
自己之前吃了数株的圣光蘑菇，对这诡异的味道有着极强的抗性，身体虽有些许感觉，但心灵却无比清醒……这要是普通人闻到了，恐怕已经失了智吧？
那个男的……已经彻底失控了？
就在尚秀飞这样想的时候，一种高频率的声音在那男子的身下，透体而出——
嚇哧嚇哧……嚇哧嚇哧……
这个声音的频率太高。
即便是尚秀飞，也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
与一开始他在巷子中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声音的频率越来越快，那男子的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越来越粗暴。
刺啦一声，那是撕破衣襟的声音，在静谧的黑暗小巷的深处，显得异常的刺耳。
但尚秀飞并没有在意这个声音，反而抬头眯眼，看向了墙对面的树。
随着那高频声音越来越快，空气仿佛都被搅动起来，原本静止不动的两棵树，也开始微微抖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空气像是活了一般，带着那股诡异的甜味，向着巷子外吹拂而去。
这是那个怪物的能力？它这是在引人？这么小心翼翼的吗？
尚秀飞眼前一亮，瞬间想起之前看到那女子头顶的【混血畸变体·（绿）白】——大概绿字才是畸变体的真正实力，比自己高了一个级别，而后面的白字，则是指白力阶。
再加上畸变体本身的感知就有些混乱，没有发现自己并不意外。
若是如此，自己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尚秀飞瞬间就下了决定，下一秒就将之前收集的【魅惑寄生菇（蓝）】的孢子，握在手中。
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又对寄生菇的孢子又加持了一层【圣染】。
光能再次减十，跌至56。
寄生菇的孢子本就被圣染。
现在再被【圣染】叠加。
孢子的各方面的能力，都得到了极大的增幅，原本孢子表面还闪烁若隐若现的微光，现在却像是具备了某种隐匿能力。
顿时变得无形无质，仿佛并不存在。
就在此时，吹拂出去的香甜风气，从巷子的外面又折返了回来。
这本就在尚秀飞的意料之中。
畸变体既然要把甜味吹拂出去，用来钓人，那么必然会将其收回。
不折返，便等若钓鱼不仅没收线，还干脆将鱼线剪断了，真要这样，那还钓什么钓鱼？
所以风出去，风必然就要回来。
尚秀飞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将无形无质的孢子，顺势而为，丢到那一股归来的风中。
他手轻轻一抬，手中的孢子像是流沙一般，顺着他的指缝淌下，然后虚虚浮浮的顺着风息，往畸变体那边飘了过去。
而后又随着畸变体的操控，难以计数的寄生菇孢子，悄然落了下去。
就在寄生菇的孢子落下之前，一直粗暴/乱动的男子突然僵住。
裤子上的某处，涌出大量的鲜血。
可还没等血渗出，一根像是吸管的筋肉组织，直接就戳了过去。
叽里咕噜两下，男子就如同被晒干的枸杞，一下变得又干又瘪，眨眼不到就彻底没了性命。
其实在男子裤子湿了的时候，就已经没救了，一身精血统统成了怪物的补品。
什么是畸变体？从系统给出的【混血畸变体】的提示来看，所谓的畸变体八成就是某种混血的怪胎。
那么混的会是什么血呢？
遥望那名女性古怪的模样，尚秀飞不由脸色微暗。
纵然先前早就有所猜测，可现实放到他的面前，他依然有些无法接受。
很明显，所谓的混血畸变体，八成就是异族与人类的混种。
在世界没有发生巨变之前，这些混种与人类和平共处，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
可随着世界发生剧烈的变化，这些混种逐渐觉醒了异族方面的血脉……或许异族和人类的血脉本就不该相融，所以最终诞生的都是一些让人作呕的……畸变体。
或许，只有混血的畸变体会干眼前这么恶心的事情。
只因有着部分人血的缘故，畸变体很有可能对人血有着异乎寻常的怪诞执念。
至于真正的异族，八成对吃人之类毫无胃口。
对它们来说懵懵懂懂、毫无超凡力量的人类？
蝼蚁而已。
能吃，但吃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