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走了，带着老三跟老幺两个，点齐了一千二百个士卒以及城中仅有的五百骑兵，趁着天色将亮未亮的时候，出西门疾驰而去。
王府中，刘凯住着的院子里，两条白绫大方的挂在那里，其上各有一朵“梅花”鲜艳怒放，迎着微风，翩然摆动。
“好！好！好！”
虽然没有刘凯陪着，刘端也乐的嘴唇都合不上了，喝着两个新妇递来的热茶，刘端只觉得仿佛是蜜直接抹进了心里，看着两人相互搀着脚下踉跄的走远，刘端高兴的恨不能将双手拍肿了，昨天还憔悴不堪的面色好像瞬间好了一样，容光焕发，整个人都透着喜气儿。
城西方向，刘凯一行人出城后不久，便下令让步卒继续赶路，而他则带了骑兵裹挟着裴元绍、周仓两人当先而行，踢踏的马蹄声隆隆轰鸣，没过多久就消失在步卒眼前。
若论行军，步卒与骑兵能够行进的距离其实相差不多，只是若论速度的话，骑兵就不知道能甩开步卒多远了，救兵如救火，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谁也不会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虽说对于各县的防守刘凯心里有信心能够坚持上一段时间的，能够早些赶去救援总是好的。
相比较于西北方向上的须昌，寿张距离无盐要更近上一些，而刘凯首要的目标就是这里。
“世子，前面不远就是寿张了，是不是让大家先休息一下。”不知何时，日头已经高高悬在头顶，晒得人头昏脑涨，大半天时间的赶路，一行人早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湿淋淋的，就是说话间，人都显得有气无力的。
“好，你去安排吧。”看着眼前的向导，刘凯想了想同意道。
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更何况一连疾驰了四五十里，士卒疲敝了不说，就是战马也几乎快到了极限，而且探马打探消息也需要时间。
寿张与须昌相距不远，三十里的距离战马奔驰之下，一个多时辰就能赶到，对步卒来说虽然花费的时间要多上一些，援兵赶来也是极快的，一旦战事不利陷入胶着，刘凯可不想同时面对寿张与须昌两处地方的黄巾兵。
“来，喝点水吧。”仰头灌下一大口水后，刘凯随手将水囊递给了裴元绍两人：“张角其人如何，我已不想多说，等到这次我平定了东平境内的黄巾，我就带你们去外面转转，让你们亲眼去看一下，看看这个你们为之奉献的黄巾，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对刘凯，裴元绍已经没有了一开始那么深的敌意，不过他还是不愿搭理刘凯，是以对其递来的水囊视而不见，不抵抗，也不说话，倒是周仓满不在乎，一把抓起水囊大口的喝了起来。
看着两人，刘凯也没有什么谈性，淡然的扫了两人一眼后就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眼睛眯起，闭目养起神来。
温柔乡，英雄冢。
即便是意志坚定如刘凯，也几乎沉浸在其中差点没出来，昨天晚上，为了安刘端的心，刘凯不得不将一些事情提前了，折腾了大半夜，一大早起来后又一连疾驰了好几十里，他是真的感觉累了。
这么一个时代，女子十三而嫁，男子十五而娶再是正常不过，以刘凯及宁家姐妹两个的年纪，早就到了婚配的时候，可偏偏刘凯一直拖着没有动静，早已经成了刘端的一块儿心病了。
刘凯本是打算先与宁香圆了房以安刘端的心的，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宁香竟然将宁凝也带了上，一夜间做了两次新郎，早上的时候，他甚至差点没有能起来。
只是毕竟没有行婚嫁之礼，到底是刘凯亏欠了两人，这才有了他那一声“委屈”。
“主人，探马回来了。”就在刘凯迷迷糊糊有点要睡着的时候，老幺驱马跑了回来。
“寿张的情况怎么样，快点把你知道的消息都说说。”猛的惊醒后，刘凯瞬间精神了起来。
一拉身后的人，老幺张嘴急叫道：“世子问你话呢，你快来说。”
“寿张……寿张……”
“寿张怎么了？”看着探马吞吞吐吐的样子，刘凯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被刘凯的眼神吓了一跳，探马顿时不在结巴了，利索的回道：“寿张城没了。”
“什么？”老幺愣了，他跟着过来本来是为了凑个热闹的，哪里想到会听到一个这么震撼的消息，从黄巾事起到现在这才过了多久？满打满算也就三天而已，偌大的一个县城，竟然说没就没了。
“上马，都上马，我们立即动身赶过去。”刘凯心中虽然也满是不可置信，他却更清楚探马是不会骗他的，一怔之后就很快回过神来，冲着士卒大声喊道。
断壁残垣！
只是一刻钟的时间，一行人便疾驰到寿张城下，满眼望去，刘凯实在想不出第二个比这四个字更能描绘寿张的词来。
“该死，黄巾，张角，我必杀你们！”
城门大开着，无数的东西散乱丢弃着，不单如此，还有着不少人被残忍的砍成几段随意丢在地上，数之不清，刘凯的眼睛红了。
“这群畜生。”
在一个女人身边停下，看着其身上遍布的青紫淤痕，刘凯伸手在她那双不能瞑目的眼睛上轻轻盖住，眼前仿佛再现了冬梅当年被残忍害死的情景，心底之中，一抹暴戾倏然而生。
“裴元绍，看到了吧，周仓，看到了吧？哈，黄巾，这就是黄巾，老人何辜？孩子何辜？妇人何辜？百姓何辜？”霍然转头瞪着两人，刘凯心中的杀意汹涌而出。
裴元绍沉默了，周仓无言了，看着街道上满地丢着的老人、孩子、妇人的尸体，两人恨不得将牙齿咬碎，面对刘凯的质问，面对眼前这无声的控诉，两人就是想辩驳也吐不出一个音节。
“糟了，须昌，须昌危险了，老幺，留下两个人回去通知步卒不必赶来了，直接转道去须昌，老三，立即整队，我们去须昌。”蓦然之间，刘凯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惊叫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