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在这里可有老鼠捉？”
平儿环顾四周，发现这里都是山，怕是有很多老鼠的。
“这就不清楚，得问老伯！”
佳子指了指老人，平儿道：“老伯平时一个人住这里？”
“不，他只是每天早上坐车进来，日落西山时，跟随送木材的车子一起下去，若是赶上没有车，他会自己开车过来。”
平儿再次扫了眼这小院子，篱笆墙旁边停着一辆摩托车，估计老伯今天是要自己开车回去了。
“你们每天都要上来这里？”平儿问。
茉莉将已经喝完橙汁的杯子放在桌面，接口道：“是的啊，每天过来喂小羊，看见没有，那一排，养的都是小羊。”
顺着茉莉手指的方向，平儿转过头，果然，他没猜错，小木屋往后延伸的一排排建筑就是用来养牲口的。
“这房子是木做的，下雨天不会漏雨？”
平儿再次打量那小木屋一眼，问道。
“不会呀，里面是砖头砌成的，外面是装修，老伯在这里开了个小饮品店，附近的农民会过来光顾。”
“那他这里应该有卖酒吧？”平儿笑着推测。
“当然有，对了，你们两个去那边散散步，我去喂羊，两个小时后，要准时回来哟！”
说话间，佳子已经喝完杯子里的冰水，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二十元的人民币压在杯子底下。
“我看还是一起去喂羊吧，再说了，不是不让单独相处么，万一暴露了，你岂不是为难？”
平儿歉然地道。
“去吧，原则上是不允许你们单独相处的，但你大老远跑了，怕是有一肚子话要说吧？我老在旁边看着，也烦着呢，记得准时回来就是。”
平儿还想说什么，茉莉突然站起身，拉住他的手臂，朝他微笑：“走吧，没事的！”
如此，平儿便与茉莉一起往后山走去，说是后山，其实不过是绕过小木屋往北边走的一片平地，平地四周长满了齐腰高的芒草，这个时节，正是青翠的时候，脚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如步蟾宫。
茉莉挽着平儿的手臂，头微微歪着，轻声道：“平儿，我们好久没一起散步了。”
“是好久了，自从你去外地上大学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这样走过路。”
茉莉笑：“你觉得北方好，还是这里好。”
“不好说，我受不了北方的冷，自然是觉得这边好，但在那边能见到雪，这又让我觉得很兴奋。”
“是吧，我第一次见到雪时，也兴奋得不得了呢！”
他们一直走，茉莉突然停下来，紧紧搂着平儿的腰，歪着头，直直注视着他：“平儿，你真是越来越帅气了呢，这几天，佳子姐在，我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你看，真是个帅小伙呀！”
平儿抿了抿唇：“那现在让你看个够！”他故意凑近，还微微地低了身子，配合茉莉的身高。
茉莉噗嗤一笑：“怪傻气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见到他笑，平儿忙站直身子，将茉莉揽进怀里，动情地道：“茉莉，你要好好养病，我等你，你相信我吗？”
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睛，茉莉突然笑了：“要是我一直都好不了呢？”
“不会，一定会好！”平儿摇头，无比坚定，像是真的一切都会平安渡过一样。
“不说这个，平儿，我们不说这个，我能见到你就很开心了，跟我说实话，在学校，可有很多女生追求你？”
她从他怀里退出来，挽上他的手臂，继续往前走。
“没有！”平儿回答，这种时候，就算有，也要说没有，茉莉的情绪，明显就有点不对劲，那种对现实的无力感，他看得清清楚楚。
“平儿，谢谢你来看我！”她突然转变话题，平儿一时不知所措，只道：“跟我还这么客气，再说了，我也挺想你的，说什么谢谢？”
茉莉笑：“妈妈说你知道我得病后哭了，傻小子，你哭什么？”
“无法接受阿，没想到你会得这种病。”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一片芒草的中间，四处都是芒草，将他们齐齐围住，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茉莉拉他在地上坐下，芒草成了他们的帷幕，将整个世界隔绝在外。
草地上有点湿，平儿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铺在草地上，让茉莉坐在上面。
她轻轻靠在他的肩膀，声音柔得不可思议：“平儿，说实话，我真的很为我们两个的遭遇感到惋惜，要是我没得这样一种病，就可以义无反顾地与你相恋，妈妈也好，别人的眼光也好，我都不在乎，只要有你就行！”
“现在也是可以的，我说过，我会一直等你，等到康复！”
茉莉摇摇头，否定他：“不会的，平儿，你总会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厌倦，相信我，这是迟早的事，而对我来讲，也并不乐意见到你这样，若是有心动的女孩，交往便是，若是有什么想法，也可以随时跟我说。”
“可我们总要试一试吧，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我没有那么容易爱上其她人的。”
茉莉笑，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平儿的胸口：“真想永远把你留在这里，让外面的女孩都接触不到你，这样，你就能永远属于我了。”
平儿也笑：“你也会说这样的话？”
茉莉仰起脸，温柔地凝视着他，然后闭上了眼睛，平儿了然于心，亦闭上眼，凑近那薄薄的唇。
深深的吻过后，茉莉绯红着脸问他：“难受了？”
平儿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刚才从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开始，他下腹就开始肿胀了。
他轻轻点头：“嗯！”
茉莉垂下眼睑，把手伸到他的腹部，手触到鼓起的地方后，拉开了裤子的拉链。
就这么着，在四下无人的芒草从里，茉莉用手帮他疏导着情感，而他也用手掌记住了茉莉身材的线条。
完事后，茉莉整理好衬衫，平儿也拉好裤子的拉链，两人又深深地吻了一次，才起身往回走。
回到小木屋时，佳子正坐在门前的圆桌前逗着小海豚玩，桌子上多了一本书。
“回来了？准时着呢，还差半个小时才到两个钟头。”
佳子看了看手表，笑着道。
“不敢不准时阿，小羊可喂完了？”
茉莉拉着平儿在圆桌旁坐下。
“吃得饱饱的，明天再来是没问题的，老伯下山前会再喂一次，你们都做什么了？”
佳子问，眼睛瞟向平儿。
“就聊天啊！”
“就聊天？两个小时，光聊天？没做那事？”佳子夸张地捂住嘴。
“哪里做那事了！”茉莉脸红地反驳。
“真没做？”她又看向平儿。
“真没做。”平儿道。
“切，真扫兴！”佳子挥了挥手。
“可不是！”平儿呷了口杯子里的冰水。
三人沿路返还，回到山下已经是日暮苍山远的时候，刚好赶上饭点，三人便一起去食堂用餐，用过晚餐，又在外边散了会步，大多是两个女孩说，平儿跟在后面。
七点半的时候，回到宿舍，茉莉跟佳子轮番去浴室洗澡，平儿躺在沙发上小憇，爬了一整天的山路，他整个人昏昏欲睡，两个女孩洗澡的间隙，他饱饱地睡了一觉。
“平儿，到你了，快别睡了！”
叫醒他的是茉莉，他睁开眼睛时，茉莉正蹲在他身旁，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微微地笑。
他也笑，撑起身子：“你们好了？”
“可不是，看你睡得好香，快去吧！”
茉莉轻轻吻他的侧脸。
平儿洗澡完后，回到客厅，茉莉跟佳子正在聊天，聊得好不开心，隔着两扇门都能听到她们的笑声。
“在聊什么？那么开心！”平儿换了件衬衫，下面着蓝色牛仔裤，头发刚在浴室用吹风吹干，身上还有淡淡的薰衣草味道。
他也盘腿在茶几旁坐下，上面放着白兰地跟开心果，茉莉跟佳子一人倒了一杯，见他坐下，佳子也给他满上：“能说什么，当然是说你啊！”
“我？”平儿愕然地来回看着两人。
“不然呢，茉莉刚才跟我说你们两个的第一次怎样怎样，说着说着，我们就笑起来了。”
“什么？”平儿无法相信地看向茉莉，而她只是调皮地朝他眨眨眼睛。
“有什么好笑的，笑我技术差？”
他啜了口白兰地，动手剥桌上的开心果。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
佳子道，说完，两人又笑将起来，弄得平儿都不好意思了。
“对了，我刚才回来时，楼下的那家说葡萄熟了，叫我去拿点来吃，我都搞忘记了！”佳子突然站起身。
“一起去？”茉莉仰起头问。
“不了，我跟小许一起去，正好把昨天没说完的一起说完！”她转过头看平儿：“可以不？大帅哥？”
“乐意至极！”平儿拍了拍因剥开心果而蘸上黏腻物的手掌，也站起身。
“喏，茉莉，借用一下他，是可以的不？”佳子又玩笑地望向茉莉。
“尽管拿去便是！”茉莉吃吃地笑。
从宿舍出来，平儿与佳子顺着昨天那条路往右边走，山间的夜，微微的凉，佳子在衬衫外面套了件黑色外套，平儿也穿上了大衣。
穿过昨天那片杂树林，佳子突然张开双臂，深深地呼吸，像是要把所有的空气吸进胃里：“等会该下雨了，在这山里呆久了，闻风的味道，你都能知道明天是什么天气。”
平儿也学她那样呼吸，遗憾的是，他什么也没闻到。
在一栋宿舍楼前，佳子突然停住，让平儿等个一两分钟，说是去拿葡萄，平儿点头，在原地等着。
只见佳子敲响了一楼一户人家的门，一个中年妇女来开门，手里提着一个黑色袋子，见是佳子，笑着说了几句什么，太远，听不清楚，尔后，把袋子递给佳子。
佳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平儿跟前，递给他一串葡萄：“吃吧，自己种的，已经洗过了。”
平儿接过，摘了一颗塞进嘴里，嚼了两下，赞美道：“不错，比外面卖的还好吃！！”
“那是自然，种这个的，以前在外面可是植物学家来着，后来得了这病，就彻底在这隐居了。”
佳子也将葡萄一颗颗摘了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与平儿聊天。
“这里有本事的人还真多，看你，还是作家呢，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作家！”
两人继续往杂木林里走，平儿踢了踢地上的落叶，将葡萄皮跟籽随意吐在地上。
“平时可爱读书？”佳子问。
“还行！”
佳子点头：“我们昨晚聊到哪里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有一个男子从房檐上一跃而下！”
平儿脸色平静地道。
佳子笑：“你这人真讨厌，开玩笑还这么一本正经的！”
“不是到这里？”平儿愕然。
“我是说到那孩子只要注视我，我就会不好意思，是到这里吧？”
佳子将葡萄全部递给平儿，又习惯性地点起一根万宝路，打火机短暂的光亮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即刻消失不见。
“是是，请继续！”平儿吃着葡萄道。
“如今想来，那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接近我的啊，或者说，他或许从小心理就开始扭曲了，虽然不知道他遭受过什么，但一定是不小的打击。”
“在补习机构任职半年后，跟那孩子逐渐熟悉起来，由于我先生经常加班，只要有人找我聊天，我也乐得接受，更何况是那么朝气蓬勃的孩子，每次周末上完课，他便会去我家，我顺便做饭给他吃。别误会，我是没一点其它心思的，只是觉得与这孩子走得近，又聊地来，便留他吃个便饭。”
佳子特意解释，平儿道：“说就是，相信你！”
“如此，怕是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吧，他的英语成绩反正是上去了，其它成绩虽说不清楚，但应该也在缓步上升，我其实也挺替他高兴，跟他母亲聊天时，还夸奖他来着，对方也一再跟我说谢谢！”
“本以为一切都能这么美好下去，教完这个孩子都高中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