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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灵魂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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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中午车队终于到达了芬里斯山脚下。几座石灰岩山脉在辽阔的平原上拔地而起,山高百刃,白石泛青,陡峭竖滑,如同巨剑劈就。山瀑长流,涓细不绝,水潭幽幽,寒气凛然,彩虹常悬,其上拱桥飞架,悬于半山,直通白厅,厅如蜗壳,飞瀑涤尘,百年如新,厅左叠嶂重重,松柏如毯,美不胜收。

辛西娅婶婶款款讲述着这座白厅的历史:德隆大祭祀的母亲跟辛西娅婶婶一样来自瑞文戴尔——森林精灵之都,俩人是手帕之交,亲如姐妹。大祭司的父亲是一位人类大剑师,大祭司本人是俊美而生命悠长的半精灵。德隆大师的母亲在爱人晚年建造了这座美轮美奂的花园,陪垂垂老矣的丈夫安度晚年,爱情一贯都是超脱位面与种族,嘲笑生死的奇迹。

年轻的精灵在丈夫去世后返回了瑞文戴尔,此爱绵绵无绝期,余韵不息,让女精灵至死缠绵,但人类短短百年的寿命却让哀婉的精灵目送着爱人逝去的远影徒呼奈何。(这就是精灵反对异族通婚的原因之一,专一执着的年轻精灵通常会在配偶去世时心碎而死,这对人口稀少的精灵族是不可承受之重。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异族通婚很难延续后代。)

辛西娅婶婶看向丈夫的眼神很是欣慰知足,相比德隆的母亲,虽然没有孩子,但丈夫可以多陪伴自己四百年,足矣。

纳达尔爷爷则先是给了妻子一个深情注视,看得妻子羞怯地扭头,然后一脸悔不当初的偷偷咕哝:“精灵老婆谁娶谁知道”。

通过辛西娅婶婶的介绍,特纳才把握住了此行的目的。德隆大祭司是专修灵魂治疗系的魔法师,灵魂魔法的诞生是对应于死灵魔法、黑暗魔法,在亡灵入侵亚特兰提斯大陆时展现出了令人绝望的威力,在亡灵天灾被消灭之后,巫妖们以及零星的死灵法师掌握了这种直接攻击灵魂的恐怖魔法。此后灵魂治疗系魔法应运而生,专门对抗灵魂攻击和治疗灵魂创伤。

灵魂从来都被视为是神的领域,其中的奥秘绝非凡人可以窥探,因此灵魂治疗系魔法师少之又少,且十之八九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终生无法登堂入室。

德隆大祭司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被称为灵魂祭祀中的“灵魂舞者”。众人来芬里斯岛便是为了检查治疗特纳受伤的灵魂。恰好特纳也有诸多疑问想要解开。

白厅悬于半空,山间也没有修葺山道,嶙嶙白石在阴翳密林中偶露峥嵘,一派原生态。马匹和随从只得留在山脚。特纳跟布里格道别之后便在小狐狸的尖叫声中将她抱起,追随着辛西娅婶婶的脚步进入树林,洒下一路清脆的笑闹。

踏足拱桥时,飞瀑蒸腾的水汽氤氲左右,如同漫步云间,向下望去,平原辽阔,绿茵如海,当之无愧的风景这边独好。

德隆大祭司就在拱桥的另一侧等候着众人,脸孔白皙无暇,身材颀长,继承了他精灵母亲的俊逸长耳,却没有暗夜精灵幽暗的保护色皮肤,说不出的年轻俊逸。他向众人打招呼时小狐狸忍不住问道:“大祭司,您这么年轻就当大祭司了啊,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啊,我可以叫你德隆哥哥吗?”

德隆大祭司微笑着耸耸肩,摇摇头说:“恐怕不行,因为你的父亲,睿智的拿破仑一直很亲切地称呼我为德隆哥哥,我们的小狐狸已经长大了,你的美足以让全大陆的青年英雄为你痴狂。”

小狐狸调皮地吐吐舌头,却一点都腼腆,挺起小胸脯,左手背在身后,伸出白里透红的右手对德隆大祭司说:“才不要,人家已经有特纳哥哥了,只要没人跟我抢就可以了,德隆伯伯,苏珊那么乖,有没有礼物奖励啊?”毛茸茸的狐尾得意地轻扫,娇憨的嗓音听得众人都是满脸宠溺的笑容。

一副年轻人容貌的大祭司脸上却维持着长者宠溺的笑容,很有些怪异,他拍拍小狐狸水嫩白皙的脸颊说:“怎么会没有那,我一直打算在特纳的成人礼上送你一份见面礼的,

今天你来这里正好给你。你的父亲可是我最疼惜的弟弟啊,你还是我和德塔克还有你凯文叔叔一起从狐族带出来的那,你可是我们大家的小宝贝哦。”

德隆大祭司从怀里掏出一张卷轴展开。卷轴上刻画着繁琐的图案,一个六芒星阵,中间镶嵌着一枚豌豆大的白色魔晶,眼花缭乱的线条勾画在魔晶和六角型边框之间,难以计数的线条交织蜿蜒着却展现出一种韵律美。

特纳心里暗暗地感慨:“比电路板复杂多了。”特纳现在时常会冒出些诸如: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电路板之类的思绪,仅仅想到而已,细细探究时却茫茫然一片空白。

德隆大祭司有些得意的继续介绍这张精美的卷轴:“它的名字叫‘阿利克斯塔萨的眷恋’,阿利克斯塔萨是上古时期的红龙,被称做生命束缚者,泰坦离开后便由他来保护世界的一切生物。因为她有着优越的智慧和无尽的热情,阿利克斯塔萨被加冕为龙女王。这张‘阿利克斯塔萨的眷恋’里面封印了一个光系禁咒,无论多么严重的肉体伤害还是灵魂伤害都可以瞬间治愈,只要灵魂还没有远去,便可以恢复如初。德隆叔叔不能随时随地保护我们的小苏珊,只能制作出这个卷轴送给你,但是叔叔希望苏珊永远都不要用到它。卷轴中间镶嵌的是一枚幼年独角兽的晶核,它是我母亲的伙伴夭折的孩子留下的,只要用精神力激发晶核,就可以发动‘阿利克斯塔萨的眷恋’,愿月神艾妮露永远与你同在。”

说着德隆大祭司俯身轻吻了一下小狐狸的额角。

光系禁咒哎,相当于多了一条命啊。这件无价之宝引得众人一阵赞叹,小狐狸拿着卷轴冲特纳得意地扬扬下巴。

被小狐狸打断的寒暄又重新继续了,在问候过吉布森爷爷和奥古斯特伯爵之后,德隆大祭司抓住纳达尔爷爷的肩膀将他拥在身前,双手拍在纳达尔爷爷厚重如山的背上,发出‘悾悾’的闷声,语气轻佻地说:“欢迎你,我的姨夫,倾尽瑞文戴尔的千萝叶酒都无法洗去你满身的矿渣,哦,月神会祝福你的。”

纳达尔爷爷的身高只达到德隆大祭司的心窝。德隆大祭司拥着纳达尔爷爷的样子就像抱着一个半大孩子,一脸诡计得逞的孩子像。

小狐狸细声细气地在后面贩卖着八卦:“辛西娅婶婶跟德隆叔叔的母亲在瑞文戴尔时就是闺中密友,德隆叔叔对于自己从小就很亲近的小姨嫁给了个不洗澡的矮人一直耿耿于怀,经常称呼纳达尔爷爷为邋遢的酒鬼和铁匠。常常拿千萝叶酒诱惑纳达尔爷爷去洗澡,最终居然成功了。德隆叔叔常常以戏弄纳达尔爷爷为乐,纳达尔爷爷垂涎于德隆叔叔酿造的千萝叶酒,所以并不计较这些,俩人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交情好得不得了。”

听得特纳俩眼直翻白,有酒便可以欺负一个准圣阶,好像纳达尔爷爷留在瑟伯切尔也是垂涎于那里的醇香麦酒,矮人可真单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幼稚,德隆大祭司算是辛西娅婶婶的‘娘家人’自然得让着点,纳达尔爷爷滞留在瑟伯切尔寻求吉布森圣者指引的成分多过垂涎麦酒一万倍。觉得一个准圣阶单纯,本身就是很傻的想法。

果然俩人孩子气的举动惹得辛西娅婶婶一阵笑骂。特纳已经习惯这种寿命差异造成的辈分错乱,很恭敬地称呼德隆大祭司为“德隆叔叔”。

偌大的白厅只住了德隆大祭司一个人,这里是他父母生死契阔的见证,记录着他的童年,是他的家,因此习惯于满大陆疯跑的德隆大祭司每年都会回白厅小住。

在德隆大祭司的指导下善解人意的小狐狸帮众人煮上了清香的茶——精灵森林的特产。众人围坐在摆满了水果和榛子的绿藤长廊下,纳达尔爷爷已经迫不及待地享用着新到手的千萝叶酒,很没出息地濡湿了胡子。

奥古斯特伯爵将特纳发生魔法反噬、德塔克先知的“精神启蒙”以及特纳醒来后性格上的彻底转变详细道出,伯爵诚恳地请求道:“德隆,我一贯的兄弟,请替特纳检查一下,看看他的灵魂有没有暗藏的伤势,还有关于特纳以后的路,从此改学魔法还是重新激发斗气,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瑟伯切尔没有精善魔法的魔法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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