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现场不过也才十来个人，今天现场却有几十号人盯着。
而且她跟秦好维确实也不是很熟悉，这一下子要来搂搂抱抱的，没适应过来不是很正常吗？
李导：“……”
老板这是特意来刷存在感的吧？
讲解得差不多，李导叫辛可沅回去就位，从深情对望那一part开始接着拍。
场务给梁知渊搬来了一张凳子，他直接慵懒地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观看。
“开始！”
身穿艳丽旗袍烫着洋气卷发的女人此刻正被一个男人紧紧拥在了怀里。
“感谢谦少刚刚挺身而出，但云儿猜，谦少应该不会像刚刚那群男人一样，喜欢强人所难的，是吧？”
洛云在他的怀里微微挣扎，耳垂上坠着的珍珠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如同此刻何之谦的心一样，微微颤动。
他搭在女人细腰上的手逐渐收紧，把她朝自己的身体更加拢近，贴近，垂眸看向她时，唇边漾着一抹痞笑。
“当然不是强人所难，而是你情我愿。”
这时，镜头拉进，给了两人眼神交换一个特写。
坐在一旁的梁知渊眉头紧皱，片刻后便起身离开了片场。
等李导喊玩“卡”后，才发现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本来还想跟他讨论几句，因为刚刚那一幕戏确实非常好，他很满意。
两人的眼神都很到位，动作不像之前那么生硬有疏离感，一位媚进了骨子里的头牌和一位风流不羁的纨绔少爷相互碰撞，激起了丝丝奢靡与美。
完美。
只可惜，老板走了。
下一场戏是女一和女二的对手戏，而且还是哭戏，讲述女二知道女一的真实身份，在一次被敌方的人发难时，女二挺身而出为女一挡箭牺牲。
辛可沅重新换了一套旗袍，和罗贝冉一同来到现场，认真听李导讲戏。
完了后，李导便去查看了一下现场布景。
“可沅，这身旗袍穿在你身上真好看。”罗贝冉忍不住赞美了一句。
辛可沅笑容温柔，“谢谢。”
两人都是饰演百花门里的妖娆女人，平日里姐妹相称，感情深厚，在这个风月场所里一直相互鼓励。
但在现实里，她们其实只是第二次见面。
罗贝冉主动挽住辛可沅的手，“可沅，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妹妹咯，戏里是，戏外也是，我比你大两岁吧？”
“嗯，好。”
很快，第二场戏即将开拍。
哭戏对新人来说是相当有挑战性的，但对辛可沅这个新人来说，却毫无难度。
似乎无需酝酿，眼泪一挥就下。
特别是洛云抱着罗贝冉饰演的曲烟时的那一幕，哭得梨花带雨，那种感情彷佛就像是曾经经历过的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周围的人都差点分不出这到底是戏里还是戏外。
就连李导和罗贝冉都被她不知不觉给带了进去。
“好，休息一下，准备下一场。”
辛可沅红着眼睛从片场里走了出来，因为下一场戏没有她，所以她独自来到了一个小亭子里静静地坐着，似乎是在努力把戏里的情绪给剥离开。
梁知渊手里拿着一杯温牛奶，走过去放到她的面前，“入戏这么深？”
辛可沅吸了吸鼻子，眼眶些许发红，带着鼻音说：“梁总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只是有点惊讶，你拍哭戏这么有天赋。”顿了一下，他狭长的黑眸扬出细弧，有种轻笑顽劣的味道，“该不会是想起了哪个男人，脑补情节了吧。”
辛可沅眼皮动了动，偏头看向他的，经过调节，嗓音已经没有刚才那样沙哑，“梁总是在八卦我吗？”
梁知渊挑了下眉，并没有接她的话，而是道：“洛云，一身旗袍迷了万千男人的眼，前一秒风情万种朝你勾魂笑，下一秒却能冷血无情举枪洞穿你的眉心，这样的女人，在现实里应该也存在。”
“难道梁总遇到过吗？”辛可沅半开玩笑似地问。
梁知渊修长的身姿往椅背上一靠，嗓音散漫，“以前没有，以后或许会遇到。”
空气静默片刻。
辛可沅捏紧手里的纸巾，面上没什么过多的情绪，随口说：“梁总身边的女人这么多，还真是有可能。”
话语里掺杂着一丝揶揄，男人一下就听出来了。
他垂眸理了理袖口，唇边忽地慢慢溢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这个样子放在辛可沅的眼里，她一度怀疑这个男人还将她刚刚说的那句话引以为傲。
对方慢条斯理地做作完后，又将那杯温牛奶移了移，“把牛奶喝了，补一下。”
“补什么？”辛可沅有些怔愣。
梁知渊姿态有些散漫，眉头挑高了一些，“你想补什么？”
辛可沅：？？？
我想补刀。
她拿起杯子小抿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
“这杯牛奶该不会是你泡的吧？”
梁知渊那双桃花眼看向她，自带一些温润，语气却很欠扁，“不用谢我。”
“你误会了，我只是以为泡牛奶这么简单的事应该没有人不会，事实证明，我想错了。”辛可沅嫌弃地把那杯只抿了一口的牛奶往旁边推了推。
这种下了半斤糖的牛奶，她实在无福消受。
多喝几杯绝对会染上糖尿病。
事实上，她还想体面地多活几年。
梁知渊微微皱眉，眼睛盯着杯子似是在想事情。
刚刚看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里就想起网上常说的一句话，都说糖分能分泌多巴胺使人开心，他才把盒子里剩余的方糖都给怼了进去。
但女人这个反应，似乎和他预想中的样子有些偏差。
没等男人开口，辛可沅又继续说：“你也不要觉得我说话难听。”
顿了顿，看向他，坚定地说：“毕竟实话都是难听的。”
梁知渊：“......”
这时，助理沉哲走了过来，提醒他：“梁总，我们要准备去机场了。”
说话间，他瞟了一眼桌子上那杯印有口红印子的牛奶。
就说嘛，老板又怎么会去喝牛奶呢！
原来是泡给艺人的，老板人真好。
梁知渊抬眼，声音澹澹地：“嗯。”
转而看向身旁的女人，哼笑了一声后才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朝门口处走去。
辛可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