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的肖太妃却是不置可否，她拍了拍身旁盛装打扮后的肖芸儿，“我已经上了年纪了，去不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地方，也没什么可跟你们说的。
倒是芸儿，她自下山来了京城，还没有好好逛过。你作为王府的女主人，难道就没有什么表示？”
原来又是拐着弯让自己变相承认肖芸儿的身份！
方落落脸上的笑意渐渐染上了一抹冷意，“她非亲非故，我这样精心地养着她，衣食供应不缺，又给她发了月例银子，不知道母妃还想让我如何待她？”
“我的意思你应该已经很明白了，何必在这里装聋作哑？”
肖太妃最不喜欢的便是方落落这般的躲着她的问话。
她蹙起了眉头，“若是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婆母，你便将芸儿带进去给她们认识。”
“母妃，不管我心里有没有你这个婆母，我都不能把她带进去。”
肖太妃是决计想不到这样的方法的，这一看便是肖芸儿挑唆。
方落落的话毫不掩饰她的轻蔑和厌恶，“店里招待的都是国公府小姐这样的贵客，敢问肖芸儿是有什么样的后台可以和她们平起平坐？”
真是好大的脸！
还想着来这种地方来彰显自己的存在！
方落落心中犹如被堵塞了一般难受，她说话自然也不客气了，“肖芸儿，这是我最后一次同你说这样的话，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不出手对付你，那是因为你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原本你这样的人，我让王爷纳了你也没什么，但是每每发觉你在背后的那些小动作，都让我觉得无比闹心。
若是下次你再撺掇着母妃做这些事……你以为我还会一而再再而三放过你？”
“表嫂，你是不是误会芸儿了、芸儿也不想出来打扰表嫂的，芸儿自知身份卑微，不配——”
躲在马车里的肖芸儿眼泪说来就来，让肖太妃心疼得不得了，她斥责方落落：“便是你真的不喜芸儿，也不该这样让她难堪！”
“这句话原封不动地送给母妃，若是你不喜欢落落，也不该带着她让我这般难堪。”
说完，方落落退了一步正要回到悦己苑中，一转身便看到了站在店门前台处的几位贵女。
卞如梅的神色最为冷硬，她方才将她们的对话都一一听进耳中。
她已经开始议亲了，虽然尚未出嫁，但已经从方落落这里明白了婚后的生活到底有多难捱。
“那什么芸儿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想着来悦己苑和我们平起平坐？”
这话是何苗红说的。
她虽然讨厌极了方落落，但是本质上她讨厌的不过是身份比自己低微的人，“满京城的官家小姐也不过有十之二三的人配来这里，这什么芸儿的，简直就是在做梦。”
这会儿她倒是忘了自己并非悦己苑会员了，不过她这话虽然尖酸刻薄又自傲得很，落在方落落耳中却别样的动听。
“肖芸儿是我母妃肖太妃的……远房侄女。”
她介绍道，一旁的翡翠一边替她打着扇子一边补刀：“不知道隔了几房，也敢说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