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明在胡说八道！当时你们已经大败百越，又怎么会遇上一支百越的军队？”
丽妃不禁冷笑两声，她第一直觉就是慕容墨在骗自己。
但是慕容墨却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将那些自己不曾对外人提及的残忍真相向她一一道出。
“你能在宫里坐到丽妃的位置，自然也知道这宫里的腌臜事多了去了。皇权之下，人命不过是蝼蚁。你既然知道那时候不可能出现百越军队，难道我就不知道吗？”
丽妃醍醐灌顶，她看着慕容墨，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你是说……当年害我哥哥身死的是，皇上？”
“准确来说，皇上想让我死。”
说起这件事，慕容墨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我没有造反之心，可是我有造反的能力。这落在皇上眼中，大概就是最大的罪过。他派守军乔装成百越军队伏击，你哥哥探知了守军的动静，知道皇上要除掉我，便策马回来报信。
但为时已晚，为了救我出去，他换上我的衣物，带着一队骑兵引开注意。他死于乱箭，也死于君心。”
听着听着，丽妃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全身无力，倒退几步坐在榻上，“那、那当时都说死于雪崩又是怎么一回事？”
“也是阴谋。”
说起这些往事，慕容墨的脸上无比冷静，冷静得不像是在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央措雪山一带是商道，出事的几率很小，近二十年来的雪崩也就这一起。后来有人探查过，在央措雪山另一面有许多马蹄的痕迹，这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见她愣怔怔地坐在榻上不说话，他以为她还是不肯相信自己，只得叹了口气：“我说的这些要想查证，也因为年代久远不能取证了。”
“我信你说的。”
良久之后，丽妃才擦干净眼泪站起身来。
她的眼神无比坚毅：“我只是有些不甘心，我哥哥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走了，所有人都说是天意，他保家卫国上阵杀敌，可是最后人人都说他死得其所。连你也不曾为那些同你奋战的人说一句话……当时你又在哪儿？”
“我被救下之后，昏迷数月才醒。”
若非当时遇到文老，只怕也无今日的慕容墨。
他眸色深深，“若是你因此事怨怼于我，我坦然受之。”
“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又怎么还会怪你？”
眉头蹙起，丽妃看向他，“你今日来找我，想必是心中也有了谋划打算。当今皇上……实在算不得明君。我在他身边虚与委蛇，原本不过是想着借他的手报仇，如今看来，却是正正好。”
她眼神中迸发出仇恨的光芒。
慕容墨却是劝住了她，“你不必急在一时。这件事要仔细谋划。届时也可让你功成身退，离开后宫。”
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顺着御花园的小径一路来到这里的方落落，却是正好将他们之间的情状看在眼中。
丽妃脸上带泪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慕容墨也微微低着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