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高高在上，又曾经征战四方，自然觉得丫鬟人命卑贱。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过这样的道理，王爷许是永远都不会知道。”
她神色中带着的不屑深深刺痛了慕容墨的眼，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是要将此时的方落落深深记在心里，这才移开视线看向了被押着跪在地上灌着补汤的晴川。
如今的晴川已经找不到分毫秦楼花魁的体面和娇态，华贵的衣衫已经被汤水打湿，精心打理过的乌发因为和婆子之间的挣扎拉扯而松散下来。
“够了！”
静静看了一会儿，慕容墨喝止了那两个粗使嬷嬷，但是粗使嬷嬷依旧没有停手。
自被开元阁卖给王妃那日开始，粗使嬷嬷的主子就只有方落落一人，即便如此，听到慕容墨的声音时，两个嬷嬷的手还是停滞了一下。
只因慕容墨气势实在太盛。
“晴夫人的确做错了事情，不过这样的屈辱和惩罚已经够了。”
他逼视着方落落，而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方落落居然也点点头：“的确是够了，起码今日我乏了。”
听到方落落的话，粗使嬷嬷终于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已经被折腾得没有力气的晴川宛如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毫无形象。
只是稍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已经无虞之后，她立马手脚并用地爬到了慕容墨脚下，伸手紧紧抓住了慕容墨的衣袍下摆。
她爱着眼前的男人，同样也畏惧着他，方才在马车上被他厌恶斥责滚开之后，她暂时收起了那点子旖旎心思，眼下只想求慕容墨许自己庇护：
“王爷、王爷……妾身在王府并无安身立命的资本，一切恩宠都是仰仗王爷怜惜，若是王妃对妾身不满，还请王爷送妾身回秦楼！”
短短几句话说得磕磕绊绊，这番情态却不是在惺惺作态，实在是被折磨得太狠了。
方落落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中带着轻蔑的笑意：
“王爷只管送回去，秦楼花魁自失了清白身子，也该开始挂牌接客了，不管多少钱，我都出得起，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晴川姑娘的入幕之宾是天桥底下的叫花子，还是浑身腥臭味的渔夫？”
她的话让晴川眼中升起了深切的恐惧，一旁的韩水瑶听着只觉得畅快，她不无恶意地看了一眼此时狼狈的晴川，倚靠在方落落身侧：
“姐姐，这样卑贱的女人就应该让她知道自己就算得了王爷的抬举也根本不配！”
“请王爷救命！”
晴川知道方落落完全有这个能力，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双眼噙着泪望向男人：“晴川的性命贱如蒲柳，但是到底也是跟过王爷的女人，晴川宁可死，也不愿意遭受这样的侮辱！”
“死？死是解脱，你以为我会让你就这么轻易死去？”
见慕容墨一直没有说话，方落落也毫不在意，只是笑了笑，“你且抱着王爷再哭一会儿，我自有我的法子达成目的。往后你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为了给白玉恕罪，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