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水瑶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气，她语气不善：“姐姐前些年也就在秦楼打转，见识自然也少。后来来了王府，只以为王府的厨子便是最好了。”
晴川正要回话，但是方落落实在是懒得看她们在自己面前吵来吵去，忍不住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若是要吵架，只管去你们自己那儿吵，别拿到我面前来。”
晴川原本以为方落落会借机敲打自己、或是为难自己一番，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了，也是一阵愣怔。
此时韩水瑶已经率先离开了，晴川突兀地立在这里，方落落抬头看向她，“怎么，晴夫人还有事？”
“没、没有。”
确认方落落似乎是真的不想跟自己追究了，晴川这才心思复杂地出了院门。
她战战兢兢、思索着方落落是不是还有后招在等着自己，方落落却是望着她带着几分谨慎的背影出了神。
这次慕容墨整治晴夫人，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但是仔细想来，也在情理之中。
根据慕容墨的反应，她不难猜到晴川就是幕后黑手，但是据她所知，那日翠柳并未出门，而晴川手上并没有其他可用之人。
难道是晴川还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暗桩握在手中？
不由得疑惑起来，方落落将晴川送的脂粉盒子打开重重一嗅，里面传来的胭脂香味，让她有些着迷。
自这日请安之后，韩水瑶隔三差五就会让人送一些她倒腾出来的消暑的汤食。
每次送过来的东西，方落落都是命人拿银针试了毒才敢入口。
原本以为韩水瑶包藏不住祸心，终于忍不住要下手，可是她送来的东西竟是一直都规规矩矩，没有试出来半分毒性。
如此几回，她都觉得是自己太过小人之心，命人从自己的库房里取出来几匹织花蜀锦，让两位夫人各自分了去。
这时节的蜀锦难得，捧着蜀锦的丫鬟看着在日光下泛着异彩的布料都觉得美不胜收：
“这样好的东西，小姐说拿出来送人就送了，而且送的还是府上的两位夫人……真是可惜了，这料子若是做成衣物让小姐穿上，该是何等美丽？”
韩水瑶正得了消息往这边来，她看了那料子也着实喜欢得紧，不等晴夫人过来，就忍不住一匹一匹地抖开看了，“听说今年蜀地织造局产量不足，绣娘们没日没夜地劳作，也才堪堪凑齐了二十多匹蜀锦进贡。没想到王妃竟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韩夫人，晴夫人还没到呢，若是叫她看到你都抖开了，说不准是要生气的。”
一个丫鬟忍不住开口阻止，不过韩水瑶此时已经将所有的蜀锦都拆开看了，一共四匹布，看来是一人两匹了。
“我中意这个花色。其他三匹到时候晴夫人任意挑选就是。”
拿着手上的百雀争春的蜀锦，韩水瑶在亭子中坐了下来，只等着晴夫人过来了。
晴川原本以为不过是分发寻常布料赏赐，天气热，她走得也就慢，足足过了一刻钟才赶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