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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刚刚离席的屁股，又都不情愿地坐下来。但听萧逸文清清嗓子，打个呵欠道：“这样吧，这事就由崔主任来安排！大家一切听他指挥，我立等着去办事！另外，崔主任，有什么事直接请示许校长！”他仿佛没看到崔锋对他乞求的眼神，起身向众人招了招手，匆匆出去开车走了。
许文发和赵奉宪互看一眼，又望望大家，心照不宣地笑了。赵奉宪情知下面要布置的是校本部的事务，便起身道：“崔主任要安排的事是校本部的工作，我不参与。我回我们学校去安排，你们开会研究吧！清理工作该怎么进行就怎么进行！”他拎起公文包拍拍屁股也走了。
柳旭东看到萧赵二人离开，阴阳怪气地说：“一大早就打电话让我回来！屁大的事儿，也不让人休息！”他背上电脑包，嘴里咕叽着向外走去。
孟庆贺也面有难色地起身说：“对不起，我儿子昨天没回来，他班主任打电话让我去一趟，我得去泉安请他们吃个饭，正好趁校长的车一同去！这年头，能省一块就是一块呀！”他边走边向大家敬礼，神色匆匆却又有些可笑。
眼看大家一个个地离开，崔锋苦笑着对许文发说：“许校长，你看这事咋安排？”许文发早知是期中考试的事，沉默一下道：“我看还是开个全体教师才能安排。你试卷怎么解决的？”崔锋道：“我说的就是这事儿！萧校长提前也没安排，开学又没定制，一切都要我们自己解决。如果让教师出试卷，得提前安排才行；如果是购买，要花不少钱呢！”
许文发皱皱眉头问道：“周边几个学校上个周都考过了。找他们的试卷，我们用一体机印印不就行了。”崔锋却担心地说：“这样会走漏题目的，影响不好呀！”
海涛等人没接腔。许文发抽支烟点燃，又想了一会儿才说：“这样吧，你先把考试日程编排好。我请示一下萧校长再说！”他起身到外面打电话去了。彭伊味却坐不住了，便道：“不管怎么说，这印试卷的事可要提前，你别等到明天考试今晚才交给我，让我安排人加班加点地干，到头来开几个加班费不够他们提意见的了。”崔锋忍着没开腔，只把烟把儿狠狠地按在桌子上。他虽是教务主任，但没任何实权，事事均要请示领导，还得照顾到各个部门，今天触动了这个利益，明天得罪了那个亲戚，碰的头破血流的，他还得坚持着干，才能保证不被领导盯住自己的错。目前是早过了期中考试的日程，尽管上级并没要求必须期中考试，但按惯例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周边几所学校视期中考试为生命线，在人财物方面都给予大力支持，切实做到既不加重课业负担，又从根本上保证教学质量的提高。每学期蔡湖中心校期中考试都落后于其他学校一个多周，还都是他多次向领导建议后才得以组织开展的。否则，萧逸文那种顽劣拖沓的工作作风，是压根儿就想不起这档子事儿的。
许文发打完电话进来对众人道：“好吧，按萧校长的意思办。我立刻去他安排的一个学校拿试卷清样，伊味立即安排人印制。你把日程安排好，本周三开始考！”崔锋听完有些忧虑地说：“各年级各班各科课程与外校进展不同步，你拿的试卷能管使用吗？”许文发不耐烦地说：“萧校长这样安排，你就不要担心。反正期中考试又不评比，考多考少不是关键！”
话说到这个份上，崔锋没必要再去争辩，摇头叹道：“好吧！一切都安排好了，明天下午开全体教师会宣布！”
散会后，海涛回班上课，提前向大家宣布后天期中考试的事。张大虎等人大声惊呼：“老师，考啥呀？能不能告诉我们呀？”其实他们对考试并不感兴趣，却很在乎考什么内容。海涛脸一沉答道：“考什么内容也不能告诉你们。反正都是书本上的，你们只管复习好就行了！”他打开书本，查看教学进程，发现已超过了期中考试的界限，便自信地说：“大家趁这两天时间把要背诵的课文再温习一遍。手里没做完的作业明天要检查，大家可以趁这个时间来做。”这一宣布很起效果，众人立刻紧张地背起书来，更有不少人拿起同上果的作业抄起来。海涛摇摇头，在屋内踱来踱去，时而督促这个学生认真读书，时而查看那个学生所写的作业，不时要求他们把字写端正。时间一长，室内的读书声渐渐稀少，终至绝迹。读书累了的开始写作业，作业写乏了的开始玩手机。海涛忙走上讲台，倡导大家齐背课文，方又激发起大家的热情。但不出几分钟，背书声又稀稀疏疏，了无声息。也许他们真有些累了。海涛便不再督促，让他们自由复习得了。他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看到许文发拿着记录本在检查各班上课情况，后面并没有牛春晖和蔡雪茹跟着，心下一凉，莫不是这两人都在上课，便进屋查看课程表，发现两人都没课要上，那么他们都上哪儿去了呢？好在许文发只从门前匆匆而过，并没问他具体原因，尽管如此，他仍心怀忐忑，甚是不安。
终于等到下课，他未及走出教室，学生却飞一般地冲出教室，奔向厕所而去。他摇摇头，到门岗值日去了。
还没坐稳板凳，忽见几个女生走进来问他道：“你是七（４）班的班主任吗？”他抬头细看几人，不解地问：“什么事？”
一个扎着马尾巴的女孩把脸一黑，汹汹地说道：“什么事？你还不知道呢！葛红艳偷了我们的东西，难道说就这样算了？”
“偷东西？”海涛疑惑地说，“这事不是早就不讲了吗？是不是她又偷东西了？”
那女孩质问道：“咋不讲了呢？是你班的学生就不讲了，我们东西难道就白偷了不成？”另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女孩说道：“陈老师，闫凤和她那么好，她居然还找人打她！葛红艳再是你的学生，你也不能这样向着她吧！现在她比谁都狂，扬言要打这个打那个的。”
海涛仍没理清怎么回事，客气地说：“大家别激动，好好说。谁是闫凤？”扎马尾巴的女孩上前一步道：“我就是，她昨天找个男的在大门口找我事儿！要不是我们人多，那人肯定会打我的！”海涛为难地说：“哦，你就是！但是那人是不是葛红艳找的人？而且，你们说她偷了东西，究竟多少？什么时间？什么证据？只要是事实，她不承认都不行。而且她父亲讲了，是她偷的东西，他全权赔付。你们不要以为我在包庇她。我也想把她教育好，大家别误会！”
闫凤却咄咄逼人地说：“你说得倒轻巧？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仿佛我诬告她不成？你不相信去看看，她身上穿的牛仔裤是不是我的？她背包里东西有多少是她自己的？”一听到这，海涛顿感事态严重，却又疑虑不已，葛红艳不至于把偷来的东西都穿在身上或是放在包里背到学校里吧？他便平静地说：“这样吧，你们也别激动。这事交给我来处理，我问问葛红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黄发女孩说道：“交给你处理？我们才不相信呢！你处理肯定向着她。你一问，她什么都不承认；我们一拉她过来，她啥都承认，到你手里就不承认。我们凭啥相信你？”
闫凤拉着那女孩道：“玉婷，别理他！他再不管葛红艳，咱们也找人打她！”
海涛抬眼看着闫凤，张了张嘴没说出来，心中疑虑着，这个黄发女孩就是胡玉婷，前些天她与葛红艳不是玩得挺好吗？怎么现在就又鄱脸了呢？
胡玉婷板着面孔，右手捋一下额前的黄发说：“算了，咱不打她。但她只要找咱们的事儿，就不能饶她！”
上课铃响起来，海涛只好说：“你们不相信我算了，但不要惹出是非来！葛红艳不懂事，你们应该帮帮她才对，哪能动不动就要打架呢！”
闫凤立即反驳道：“不是我们找人打她，是她现在自以为了不起，找人打我们！”
海涛仍是劝她们说：“这样吧，既然你们不相信我，就把这反映给于运南书记，让他来处理，我不再过问行不行？”
几个女孩几乎一齐答道：“好，我们找于运南去。你是葛红艳的班主任，本来就不该过问。”她们满意地扬长而去。海涛满腹气闷，心口隐隐作痛。他弄不明白现在这些女生个个相貌娇好，为什么说话却这样嚣张难听，再加上酒醉后的身体还未复原，他的脸色一时灰暗无光，额头直冒虚汗。
正生闷气，崔锋甩着袖子走进来气愤地说：“涛子，你说这工作还咋进展？我都不想再干了！”
海涛也没好气地随口说道：“哪个乖儿子还想干？这一个班主任我都当够了，学生还给我气受！”
崔锋莫明其妙地看着他道：“你涛子有啥不平的？好歹是中心校的官儿！哪像我这个教务主任？高了碰头儿，低了碰蛋！谁的话都得听，谁的活都得干？”
海涛一听更来气，翻眼看着他，想分辨又无从说起，想起刚才的难堪，他摇了摇头，硬是把一股闷气压在心底没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