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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任劳怨杨炳南忧公忘怀贪酒色何九丰乐天知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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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饭店是蔡湖街上众多饭店中的一家。

蔡湖地处泉安县西北,西面与外省接壤,是一个只有几十年历史的小集镇。因为集北有一个面积约六七百亩的小湖,加上村民中有一大半的人姓蔡,其余多姓范,另杂以他姓;尽管民以食为天,但历来“饭(范)贱菜(蔡)贵”,所以此地便称“蔡湖”,而不叫“范湖”。与邻乡相比,蔡湖人口较少,但近年来搭上改革的快车竟也春风得意起来。九二年撤区并乡那阵儿,蔡湖差点儿并入临近的杨新镇。为了不至于让蔡湖纳入其他乡镇的版图,也为了蔡湖全体民众的切身利益,名流们一致决定,每人出资三十元,由村书记蔡政道出面斡旋蔡湖建乡大业。蔡政道果然不负众望,进泉安,上颍水,甚至跑到省城去游说,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几番陈词,从蔡湖特殊的地理位置谈到特有的生姜经济,从乡亲们的古道热肠谈到悠久的历史古迹,又经多方打点,感动得领导们频频点头,心悦诚服。于是蔡湖最终成为全县三十八个乡镇之一。经过街道整修,政府机关安置等一系列的筹划和建设,蔡湖大街骤然变宽,颇像丑媳妇经过一番梳妆打扮便顶着盖头能够去会见公婆了。待乡政府稳定大局之后,在蔡政道的主持下,为了公平起见,全乡四五万民众每人均出资三十元钱,才算公平公正而合理地完成了建乡大业。

此后柳明光在此主政,强力推进各项工作。由于有了乡政府,再加上学校、卫生院、信用社等机关,集市生意倒也兴隆。尤其是饭店和药铺生意特火,因而满大街尽是饭店和药铺。有两句话单道此事:“进了蔡湖抬头看,除了药铺数饭店。”原来蔡氏祖上曾悬壶济世,现有几十家子弟秉承祖业,大行其道。蔡湖大街可谓是诊所霸市,药铺横行,把乡镇则成立的卫生院挤得门可罗雀。然而即便如此,卫生事业仍然竞争不过新兴的餐饮业,足见饭店对民众生存是极其重要的。

老王原是个杀猪屠户,并不通餐饮之道。眼看饭店生意日好,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便将祖上留下的两间门面装修一番,开起了饭店。生意开始并不景气,他寻思琢磨,却也毫无进展。后经内行人点了生意经:“一菜分两码,价钱各不同;私家多优惠,公家大胆留。”老王心领神会,生意越做越好。何九丰家住老王饭店附近,平时家中来客多让老王送菜,自然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今天名为犒赏老杨,实则是他前日刚刚招待过客人,尚未与老王结账,今天再次光顾,的确是有想法的,此乃“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同来陪席的是教务主任李云鹏。此人三十多岁,原在杨新中学工作,却混得极不得意,后托人请客调到蔡湖中学,工作不满一年,业绩满满,已深得领导器重,当上了教务主任。其实老杨明白,李云鹏是深得何九丰之心,业绩是酒风卓著。每次何九丰招待他人,李云鹏随从一样奔前忙后,事无巨细,均要殷勤备至。何九丰每到将醉未醉之时,他便不顾一切地捍卫领导的身体,南征北战,声东击西,誓死也不能让何九丰多喝一杯。且不管酒中有多少领导诞下的口水,他都照喝不误。时间一长,众人皆知他酒量了得,而且从未见其醉过,便有幸没被人像对待何九丰那样冠以“酒疯子”的绰号。原来何九丰酒后爱装疯批评下属(尤其是女教师),趁机寻个花呀问个柳呀的,又因他名叫“何九丰”,所以才荣膺这等名号,也算实至名归。李云鹏乃“云中鲲鹏”,便无此等幸事,也算是一身清白。不过,众人只敢在背后乱叫“酒疯子”,当着何九丰的面还是毕恭毕敬地称他为校长的。学生们虽也知这个绰号,却不敢传叫,见他每日站在校门口笑脸相迎,便大多礼貌地称呼一声“何校长好”。足见世人对领导的尊敬是古而有之,极难摧毁的,此乃传之于师,授之于生,以至于斯,极难消隐。

至于李去鹏与何九丰的关系,老杨也是清楚的。原来李夫人乃是何夫人的娘家侄女。据说李云鹏并不待见于她,李夫人常来何家以泪洗面。但自从李云鹏到此荣任主任之后,这种流泪的事儿便不多见了。老杨为此很不自在,若不是李云鹏横插一杠,教务主任早就是他老杨的囊中之物了。不过,老杨还算有自知之明,尽管他有能力和李云鹏竞争,但还是不得罪何九丰的好。他李某人来此也许是镀金的,不久即会荣任他处,何必与他去争?如不出意外,他李某人一旦调走,这个教务主任无疑就是他老杨才可以递补的。

饭桌上,酒菜虽不丰盛,但鸡鱼肉蛋皆有。三人依序而坐。教务主任便要教导老杨好好喝酒才算配得上这一名号。在他的强势进攻下,老杨喝了白酒喝啤酒,先用小盅后用大杯,最后对瓶吹,直喝得两眼昏花,天旋地转。何九丰看两人如此卖力,不由心花怒放。他铭记着柳明光的经典语录:“喝酒看工作,酒风看作风”。当老杨稍一迟缓,要与李去鹏打酒官司时,他便不失时机地笑道:“炳南,忘了柳明光的话啦?我看你是不想干复习班班主任了!”李云鹏趁机激将,老杨只得就范,把酒一口饮下。

何九丰年轻时可谓海量,酒后不知有过多少风花雪月的故事。而今他得了一种名曰“酒精肝”的病,为了身体健康,更为了多在这个重要位置上干几年,还是少喝一点为佳。不然的话,身体一旦下了岗,便不能保住这个校长职位的。家中那位小少爷还在读高中,正需花钱,又加门事日多,他不想方设法多捞几个,让他那个黄脸婆上哪儿弄钱去?再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处在这个位上,不捞白不捞,捞了也白捞,正可谓时不我待,当仁不让!所以,当两位干将频频举杯之时,他竟能心若止水,置身事外,有时举箸而食,挑几个鱼块细细品味,却要喊一声道:“老王,还欠盐味呀!”有时拿个牙签往嘴里东戳西剔——鱼肉本不夹牙,可他非要戳得血流满牙不可。

酒足饭饱之后,三人畅谈酒后心得。何九丰乐呵地问:“今天少酒无菜,炳南不知吃好没有?”

老杨打着酒咯应道:“好了好了!谢谢校长关心,谢谢校长关心!”

李云鹏也歪着脑袋俏皮地说:“这就对了!老杨今天不吃好喝好,何校长心里不过意呀!”

何九丰便皮笑肉不笑道:“今年炳南工作出色,哪有不犒劳犒劳的?”

李云鹏却又毫不客气地批评起来:“老杨,你干活倒像《小二黑结婚》中的老杨一样是个好把式,喝酒咋就耍滑头?老爱打酒官司!”

老杨忙挠挠头上渐稀的头发,微笑着答道:“我,这么大年纪了!哪像你这么年青!再说,我今儿也没少喝呀!何校长你说是不是?”心里却暗笑李云鹏虽是语文教师,但还是用错了典。“老杨”本是赵树理小说《李有才板话》中的人物,却并非《小二黑结婚》。大约是李主任公务繁忙,考证太多,以至于混淆了这些。不过老杨很识时务,面对领导的错误还是少说为佳,以免让领导难堪,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仍是微笑着洗耳恭听。

李云鹏听老杨摆起老资格来,阴着脸道:“你多大年纪呀?你今年也不过四十旺岁,就说老了!你问问何校长,他还等着你给咱学校来扛大梁呢!”

何九丰忙搭话道:“是呀,炳南,你今年工作的确不错。但是喝酒看工作,酒风看作风。你总不能一到酒桌上就称自己什么年纪大了,再大能和我比吗?”

老杨顿时没了神气,只好服输道:“好的好的,下回我一定表现好一些,争取校长表扬表扬!”

此话一出,三人皆乐。无奈人不凑手,否则就要斗几圈“地主”才算过瘾。对于何九丰这样的老革命战士来说,“斗地主”是革命传统,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一斗地主,他心里就平衡多了;而对于老杨来说,“斗地主”无疑也能聊以取乐,平时教学的辛苦和苦恼,外界的白眼和轻视,一斗起来便全忘了干净。

既不凑手,只好散伙。何九丰安排李云鹏去结账。李云鹏一看账单竟有三百余元,心知肚明,签单了事。

出了饭店,何九丰呵呵笑道:“炳南,你走好呀!”老杨向他拱拱手道:“多谢校长关心!你也走好了!”又回头与春风得意的李云鹏告别。李云鹏会意地点点头,跟着何九丰有说有笑地走了。

老杨推起自行车就骑,上了几次都没踩到脚蹬子,还差点儿歪倒。他不敢怠慢,旁边熟人多,如果歪倒了多没面子。他便推着车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有人与他打招呼笑道:“老杨,谁又请客啦?当教师就是得劲,今儿晕明儿醉的!”他笑着应道:“没人请,没人请!”又有人打趣道:“看,老杨又没少喝!脸都红了!”他也报之一笑道:“哎,哎,喝点儿啤酒,喝点儿啤酒!”便乐呵呵地红着脸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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