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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耽情女初现芳容动亲朋重义男惊闻噩耗慰手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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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最终坐下来叙起正事。周童细听雨露娓娓道来。原来她希望他今晚能随她去她家接受家人的检阅,此后便请人到她家提亲,不然两人这样交往名不正言不顺的,像个啥样子?她一再强调对他的体恤之情,她父亲即使再开明,也不可能请人去他家提亲的,而两人的关系必须得到家人的认可,才能稳妥下来。周童感念她考虑得这样周全,举目看看天色已暗,禁不住上前亲了她一口。她羞涩地推开他:“周围都是人呢!”他笑道:“哪还有人?”说着便上前抱紧了她。她没有拒绝,任他亲了几口方追问道:“你说这事儿咋办吧?”周童仰起脸道:“没问题,我回去和我爸妈讲,求他请人去你家提亲。你可得保证到你家别出了问题呀!”她抻手掐了他一下,噘着嘴道:“看你这人,我这样安排,你就这样去办,还能有什么问题呀?”

周童被她掐疼了,连忙松手坐下。她不知他还有何事,也坐下来,却听他说道:“小露,我看今晚你到我家吧!”她侧目看着他,摇摇头道:“那怎么行?你得到俺家去才中!”说罢噘起了小嘴,将头扭向了一边。

周童看她不乐意,坦诚地说道:“你提前也不打声招呼,我今儿穿得这样土里土气,能让你爸妈看中才怪呢?以后等我穿上西装,打上领带,把皮鞋擦得亮亮的再去,那保准让你爸妈能香中。再说,你不去我家,我爸妈咋会相信我的鬼吹?你今晚这身打扮正合适,管保把我爸妈的双眼都照瞎了,他们肯定会毕恭毕敬地请人去提亲的!”

也许是他的理由更充分,也许是他的花言巧语更具说服力,这些话让雨露既好笑,又觉得眼前一亮。最终在犹豫了许久之后,她同意了他的要求,但又提出条件,让他务必明天一早送她回家。因为她自开学后一直没回去过,昨天妈妈还打了电话,让她周末一定回家一趟。周童焉有不同意之理?窃喜之下更是激动不已,他没料到雨露会这么干脆地同意了他这个看似无理实际上更没道理的要求。

眼看天色已晚,月亮从天空中投下淡淡的清辉。两人温存了一会,不敢久留,因为还有好些路要走。周童推起自行车上了公路,他迈腿骑上去,慢悠悠地等她坐上来。雨露左手拎着皮包,右手轻提裙角,轻跑慢跟,像展翅的小鸟一样轻轻一跃,便坐上了车子。两人有说有笑地在月光下顺着大路驶过蔡湖大街,向着周大寨村驶去。

一路上,周童打听她在新学校是否生活得习惯。她轻言细语,说笑声像零金碎玉一般一路洒来。周童舒畅的心随着迎面的西风飘起来又落下去,雨露光浩的脸便与月光融为一体,分外迷人。月光溶溶地照着周围,一切都那么动情那么温馨。她不觉将右手揽在他的腰间,周童身下一紧,头脑晕晕的像喝了二两烧酒,蹬车的速度更快了。

进入周大寨,夜色与雾霭更浓,而月光更显明亮。路变得狭小难行,雨露便下了车子。周童也下来推着车。他担心雨露走得太累,又怕别人看到了,不由审视着四周。拐了两个弯,现出一座大院,院内矗立着一座小楼。周童忙道:“到了!”雨露心下稍有不安,这是她第一次到周家,可不能丢了面子,便拉了拉衣裙,挺直腰身进了庭院。

院内灯火通明,到处堆放着玉米棒子,旁边停着几辆摩托车,堂屋内传出划拳猜酒的吆喝声。雨露本就不安的心更加紧张,她担心会遇到熟人,那可就太难堪了。但事已至此,她不能退出去,便小声说:“我怕有熟人。你让你妈来,和她说明情况,我不进堂屋了,能不能直接到楼上去?”周童听得明白,放稳车子,让她立在暗影里,一人走进烟雾弥漫的厨房里,看到小妹周燕正在灶前烧火,妈妈正在锅台前忙碌着,便出口问道:“妈,又来谁啦?这样忙?”

周母虽已四十多,但脸上毫无皱纹,新烫的头发卷曲着,甚是漂亮。她听到问话,抬脸笑道:“哟,你个乖孩子咋这时才回来?能来谁?是蔡湖街上的蔡政道来了,和你爸谈楼板生意!”

周童不听她解释,上前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周燕抬头看哥哥那神秘样,伸着舌头作怪相。周母的脸色也变了样,口中嘟囔着:“看你办的啥事哟!你爸知道了非打死你不可!唉,这可咋办呀?”

周燕刚十二三岁,听妈妈如此唠叨,疑惑地问:“哥,你又做啥坏事了!”周童扭头抡着拳头吓唬她道:“小丫头,别多嘴!没你的事儿!”周燕撇嘴怪道:“你才多嘴呢!哼,上学不好好上,复习了两三年,都炸成老油条了!”她用手比划着吃油条的模样,气得周童真要上前打她,手举到半空又放下来——他可舍不得打这个宝贝妹妹,成绩又好,模样又俊,只是爱和他斗嘴罢了。

周母虽不满儿子的做法,但还是洗了洗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便随他走到院里。她看到暗影里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孩正在左顾右盼,心中顿时高兴起来。做母亲的都是如此,一旦看到儿子突然领回一个漂亮姑娘,早忘了他的鲁莽和淘气,自豪和骄傲之情便让她露出喜庆的笑脸,上前小声责怨道:“来了咋不进屋呀!快快,快过来,外面凉!”周燕此时也躲在周童身后偷着看,竟捂着嘴笑起来。

雨露听到招呼,款步走来,口中称呼道:“伯母好!”周母欣喜地应道:“嗯,好,好!你们怎么这时间才回来?该饿了吧!快,快,到楼上去!待会儿我给你们做吃的!”她头前带路向正屋走去。雨露只好跟上。她本以为能从外面上楼,不料周家的楼梯是在屋内的,本不想见人的她,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堂屋。

此时此刻,堂屋内满满一桌子客人正在饮酒畅谈。蔡政道坐在首位上,他旁边坐着陈家庄的书记陈天九,其余均是周大寨一村的名流。周铁树戴着眼镜,坐在下首陪着大家,不时向蔡政道和陈天九劝酒。有两个人正在划拳,声音哄亮,震耳欲聋。桌面杯盘狼藉,屋内酒气熏人,气氛浓烈。这样的酒场,雨露在家也经常遇到。平时她父亲也常让她给客人斟杯酒,以示家风尚好。但今晚场面特殊,她很是难为情。虽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可是她和周童之间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她竟然来到了周家。既然来了,她还得大大方方地进去才对。她挺直了腰身,面带微笑,随周母进了堂屋。周母向众人打了声招呼,两个划拳的人停了下来。十来双眼睛都集中到她身后的雨露身上。那阵势就像十几盏聚光灯一起照过来,他们略带醉意地审视着、挑剔着眼前这位姑娘。蔡政道一眼便认出了她,笑逐颜开地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薜乡长的大千金了?”雨露当然认得他,郑重地点头道:“你是蔡叔叔吧!我爸常说你的酒量好!”蔡政道呵呵笑道:“是,是,就是我!我和薜乡长可是老交情了。铁树,天九,你们俩可认得她?薜为民的千金呀!”看到陈天九与周铁树都点头微笑,他建议道:“弟妹,快拿杯筷来,让孩子一起坐下吃!”

周母一直乐呵呵地注意着雨露的表情,见她毫不拘束,说话落落大方,便很欣慰。听到蔡政道的安排,她忙启齿笑道:“不啦,待会儿让她和童儿一起吃吧!我再给他们做点可吃的!”她向众人略略一笑,向雨露示意道:“走,咱们上楼去!”便引着雨露顺着旁边的楼梯上了二楼。

蔡政道眼望着两人的背影,开始向众人炫耀他与薜为民的交情如何如何亲密,众人便不住夸赞薜乡长的千金真是标致漂亮。周铁树虽不知雨露为何来到自家,但已猜出这是儿子做的“好事儿”,又听众人夸赞不止,面子上很是光彩,便摇头笑道:“孩子们的事儿,咱当爹妈的也问不了。就随他们的便吧!大家还是接着尽兴吧!”蔡政道忙恭维道:“老弟你好福气呀!少爷与薜家千金倒也般配!以后办喜事时可不能忘了讨杯喜酒喝呀!好,不多叙这,刚才两位还没猜完,请继续吧!”划拳之声再度响了起来。

上得二楼,灯光一开,展现在雨露面前的是一间装饰十分雅致的房间。室内灯光柔和,天花板上的图案精美,花色淡雅。南窗下放一书桌,桌上摆有几本书,旁边立一把红木椅子。对面北墙下摆有一对小沙发。床铺靠东墙摆放。西墙上张贴着几幅西方美女的裸体油画,色泽明艳,呼之欲出。雨露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不敢直视。周母对她笑道:“你先看看书,我下去做些饭来!”她转身慢慢下了楼,雨露站在门边目送着她走下去,才关上门进屋坐下来,却心潮涌动,不得安宁。如今她唐突地来到周家,究竟意欲何为?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周母对她并没啥不满意的地方,但楼下那班喝酒的闲人今晚见到了她,这事儿万一传到父亲耳中,她可是要挨训的。她坐下来思忖良久,心中仍是忐忑,不知如何是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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