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团看书->次元->醉梦长河->章节

第十九章含屈忧海涛赴宴发幽情知根由然军揽局布恩惠(1)

热门推荐: 我本初唐 我在末世当司机 从东京开始当女神 每日秒杀:我对钱不感兴趣 我真不是富家子弟啊 我家系统与众不同 跨界刑警 异侦实录 荒野直播间 去地府做大佬

1

海涛料理完家中后事,时间已过去整整一周。在这期间,他与舅舅一同把玉米收完,未及晾晒好都卖给了贩玉米的二胖,又提前为母亲烧了头期纸。地是不能种了,只好都交给舅舅来种。李如是两口子欣然同意,这比向他们借钱要容易得多。海涛并没多想,舅舅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只有把地留给他了。

这天晚上,舅舅走后,海涛坐在屋内沉思。昏黄的灯光下,他脸色灰暗,神情恍惚。经历了这场劫难,他前后共借了两千八百块钱,祭礼共得一千五百余元——众乡邻前来吊丧多是买些纸钱,只有亲戚才会拿些钱的;玉米共有两千余斤,三毛七一斤,得钱七百余元。还去陈天九的一千元钱,得失相碰,他手里虽剩余一千二百元钱,可仍欠舅舅和岳父家一两千块钱。如果把这些钱还给他们,他还得再借六百元才能堵住缺口。他决定暂时不还他们两家的钱,以后再作打算,反正他们都不是外人。这不需要向舅舅解释,岳父也会理解的。母亲离开了他,从此他就是这个家的主人了。他必须独立支撑着生活下去。母亲的坚强与勇敢给了他这种毅力和信念。四年前,父亲的去世并没把母亲击垮,她努力供养着他读书到今天,虽然他仅考了个师范,但毕竟是陈家庄第一个考上学的人。别人看不到母亲柔弱身体下的那份刚毅和执着,他自小却能感同身受,打心眼里叹服母亲的品性。而今母亲丢下了他,他也应该继承她的坚强,不害怕不气馁,勇敢地挑起生活的重担。只有这样,他才算对得起死去的父母,才配做他们留传下的亲生骨肉。

透过昏黄的灯光望去,他看到条几上挂着的父亲遗像。他设想着也要找出母亲生前的相片,请摄影师放大一张留作纪念,便起身到屋内寻找,终于在一本《mzd选集》中找到一张父母的合影像。他小心地将这张照片用纸包好,放到背包内。他又想起了那二十几块银元,在床头的木箱里左右翻找到那个老红布包裹。手捧着这些银元,他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他不能把这些银元带在身边,也不能放在家中。农村留守的多是老人、妇女和孩子,壮年人几乎都外出了,每至秋冬之时,偷鸡摸狗者不绝如缕,能从村东一直偷到村西。这些银元若是放在家里,最终也少不得被人偷去。他曾听母亲说过,去年冬天陈天九养的几只羊被人偷去,乡政府给了六百元的补助算作赔偿。幸亏是陈天九家少了东西,若是其他人家被偷,乡政府能会掏钱赔偿吗?他思忖良久,决定把银元埋在院内东边那棵杨槐树下最妥当。他等到九点多,到院内用铁锹挖了个一尺多深的土坑,把那个红布包埋了进去。

这一夜他睡得很安稳。多日的劳累和忧伤让他疲倦的肢体变得麻木不仁,双腿酸痛,头脑昏沉。第二天一觉醒来,未及天亮,他立即带上背包,骑上自行车向泉安城奔去。他不能放弃这份学业,他必须把学上下去。因此他不能再呆在家中独自悲哀了。

一路上秋风阵阵,倒也没有多少寒意。他想着脚下的路,设想着未来当教师的生活。父亲当了一二十年的民师,到死也没能转正,他如果仍当这个教师,会有前途吗?也许国家以后真的会越来越重视教育,做教师会有个稳定的收入的。但是从当前来看,极少有教师靠着教学能够达到致富的。舅舅虽当着校长,收入也仅有一个月三四百元,连家庭开支都难应付周全,更没法与外去打工的相比。陈玉文也是校长,又在家里搞了“配种”的副业创收,也仅仅算得上一般收入,却落下一个“配种校长”的外号。他也真有一股子定力,竟然毫不在乎,仍坚持着做“配种”的营生。在时下的农村,大部分教师都在从事着与他们的职业极不相称的职业,一边教书,一边兼做着行医、算命、养殖等等不同的营生。这一切都是为了钱,但结局难免会受到世人的非议和蔑视。教师所应秉承的“传道、授业、解惑”的精神被这个时代抛弃得一无所有,飞速发展的经济更不允许这些教师们清高自许下去,他们必须寻找更多的出路来获取需要的一切。许多师范生刚刚毕业,便纷纷放弃当年的庄严承诺,要么花钱改行到其他行业,要么请一个人替自己教着学,本人或外出打工,或进城经商,倒比做教师要轻松又实惠得多。

想到这里,海涛不由一阵迷茫。但他相信,就当前而言,他只有上学这条路可走。他必须抛弃其他的念头,一鼓作气地向前走下去。他打定了主意,便将车子骑得飞快,身上汗浸浸的。赶到学校时,刚好晨读课下课,大家正在食堂里吃饭。他买了馒头躲在一边吃下。孟春光走过来和他打了招呼,低声问道:“我听马老师说,你妈病了。现在怎么样了?海涛心有苦痛,却不流露在脸上,只是说道:“还没好!”趁对方不注意,他悄悄转过身,拭去眼里的泪水,端着饭默默地走到了另一边。

饭后,大家在寝室里笑谈隔壁男生偷看女人洗澡的事儿,突然看到海涛进来,便都停下来。李玉成向他点点头,热情地问:“海涛,你回来了?”他礼貌地点下头。其他几人也都象征性地打了招呼,他只是笑笑。之后,大家不再谈笑,纷纷进班去了。

马然军在班级门前看到了他,拦住他问道:“你妈的病怎么样了”他低首未答。他在考虑着是否要将母亲病逝的事儿告诉给马老师。马然军看他不语,料定必有意外,示意他走到僻静处,凑上来关心地问:“到底怎么啦?很严重吗?”

海涛的泪水已盈满眼眶。虽然他一直在别人面前以男子汉而自居,但内心的委屈与忧愤已让他不能自已,泪珠如断线的珠子从眼眶里倾泻而下。他的嘴唇抖动着,却没能说出一句话。马然军立即料到事情的严重性。前天晚上,他和妻子去看望许文发,谈起不少乡镇教办室将部分民师的档案转移倒卖一事。许文发坦言曾经亲手转移陈凤宇档案一事,并诚挚地说:“我这人做事都讲良心。陈凤宇死了,他的档案只卖了一万块,我留了两千元打点关系,其余的钱都让我转交给了当事人。哪像有些人脸黑心厚,竟将活着的民师档案随意倒卖,而且一分钱也不给当事人,做些绝户事儿!”马然军这才得知海涛父亲凤宇的档案被转移到许文发的堂侄许世海身上。而今看到海涛泪流不止,他顿感不安。这个可怜的孩子,母亲或许又遭受到了不测!

“不要哭!有啥事你就讲,我能够帮你的话一定要帮你的。”马然军话语真挚,语气分外急切。

海涛立即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用衣袖拭去泪水,轻声说道:“我妈去世了!”

马然军最担心的事出现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孤儿,一个刚经历丧父之痛又再次蒙受丧母之苦的孤儿。他沉默了,自工作以来,他是第一次遇到过如此不幸的学生。他不知如何安慰这个农家少年,尤其是海涛这样有着强烈自尊心和上进心的农家子弟,话语稍有不慎便会伤到对方。因为他本人也是来自农村,他品尝过求学时遇到的歧视和轻蔑。然而他毕竟是在父母的全力供养下踏上成功之路的。虽是穷困一些,但亲人的支持从没让他丧失前进的动力。多年以来,他与同事们相处总是保持着深刻的自卑和戒心,他深知他个人的灵魂深处是孤傲而寂寞的,连妻子许芳都无法走进去。尽管两人是在经历了两年的恋爱才走到一起的,但他所秉承的文人情绪让他无法将她看作自己的红颜知己。在这个单位里,他常常感到他就是个另类,只要他稍有举动,便会有同事们指点非议,其中不乏要好的邻居,更有顶头的上司,有时还有他的妻子。他都强忍着被误解的气愤忍在心底,努力地向前摸索着前进着。今天,当他看到面前这个少言而又孤傲的少年时,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孤傲的他。所以他无所适从,究竟要怎样出言,才能最有效地劝导这个正处在巨大悲痛中的孩子呢?

两人相待了好久好久。语基老师已进了班,他们还站在原地。海涛想向他告辞,抬头看他一眼便又低下了头。末了,马然军平静地说:“海涛,你也不少了!经历这种失亲之痛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事儿。这对你打击实在太大。但我相信,这对你也是个锻炼!穷人的儿子早当家。你要有难处,一定要和我说。不论是作为老师还是朋友,我都要帮你的。你要节哀,以学习为重,把学业搞好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儿!”

听到这番安慰,海涛心头骤然明朗起来。面对着马老师,他坦然说道:“放心吧!马老师,我现在没什么困难。我会把学习搞好的。我进班了!”马然军相信地点点头。他才扭转身,揉揉眼睛,面色冷峻地走进了班。其他同学似乎并没在意他的到来,只有左键在痴痴地看着他的脸色,却没有问话。(未完待续)

相关推荐:征战诸天世界豢养人类一夜封神道门念经人君临法兰西一品农夫极品小农民桃源小农民仙界弃土史上最强小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