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莫林、尹森、芝尼雅三人使用从城里“紧急采购”来的户外攀爬设备，完成了对地下遗迹的初步侦查。
在“高天洞察”和“内在理性”的数据化扫描辅助下，“奥术哨兵”在思维芯片中完成了全占测绘，得到了初步的三维地形图。
地下遗迹共有九层，总深度超过二百米，每一层都是正八边形结构，似乎对应着法师帝国里的八个重要学派，中央垂直贯通，过去很可能装配有升降机。
“奥术哨兵”没有在飞行过程中发现危险，但限于设备和时间，三人实际上只亲身探索了最上面两层。
至于漆黑的遗迹底部，既然没有亲自抵达，就不能草率地下达“确保安全”的结论。
考虑再三后，他们用石块临时封堵了通往更深处的楼梯口，并制作了危险告示。
之后三天，罗德里克指挥全体师生，高强度地进行了7次防灾演练，同时吩咐高年级学生协助校工，往地下遗迹一层空间里储存了大量睡袋、灯油、干粮、罐头和清水。
一个坚固的避难所初步建立起来，以在未来应对最糟糕的境况。
莫林这边，在保持秘银芯片产出量的同时，他塑造了第二架“奥术无人机”，使其飞往旋涡上空做进一步侦查。
奇怪的是，旋涡和海底神殿都消失了，沿途的海面上也出奇的平静，只有偶尔出现的几艘渔船，看不到任何海军的舰艇。
前几天晚上的景象，似乎只是一场幻梦。
这种异样的平静，反而让他感到相当不安。
至于研发新法术这件事，反而不怎么需要莫林提供全程指导。
法师学徒的数学功底都相当不错，也都相当聪明，远胜普通同龄人，只要指出正确的研究方向，在芯片法术的辅助下，初级“火控计算机”并不算是个太难的课题。
3月3日下午，金枝实验室的第一项成果终于面世！
三个小组顺利完成使命，各自攻克了所负责的子系统，最终拼合出了完整的“火控计算机”程序。
入夜，与上次一样，罗德里克在广播喇叭里喊话，把学生们召集到了靶场看台上进行观摩。
但这一次，他也从城里多叫来了几名记者。
“凯文呢？”靶场上，准备做演示实验的莫林对阿尔弗雷德道。
“在工作室里补觉。”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这小子太拼了……我都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精力，最近两天一直挂着黑眼圈，硬是自学完好几本高等数学教材。”
“确实是罕见的人才啊……”莫林感叹。
“你也真是忍心压榨，他今年才12岁。”
“我只是觉得所有人的潜力需要被激发出来，所以才给挑了最难的那部分工作给你们，哦，尹森已经就位了。”
谈话间，尹森从教学楼高处的阁楼窗户里探出半个身子，不断挥舞法杖，靶场上的学弟学妹纷纷朝他招手。
“开始吧！”
莫林双手圈在嘴边，呼喊道。
他随即施展“反炮兵占卜术”，同时动用“至高权座”领域的相关法印，将侦测结果全部数据化。
这个以占卜手段探测高速运动物体的法术，是“火控计算机”的“前置科技”。
得到指令，尹森退回阁楼，举起法杖。
对比过去，已经学会不少法印的他，实力也有长足提升，当即以较高频率向窗外发射“奥术箭”，弹速相当快，弹道则完全随机。
这些“奥术箭”都附上了一层光元素，在夜色中格外显眼，如同蓝色的流星。
“反炮兵占卜术”立刻捕捉到了飞行中的弹体，并通过计算芯片反解三维坐标，迅速得出了相对位置、距离和速度失量等重要参数。
两秒后，凭借着较为强大的芯片算力，弹道曲线也被反解出来，清晰地显示在莫林眼前的“鹰眼术”镜片上
这一部分，便是阿尔弗雷德所领导的研发工作。
“还不算赖嘛……”莫林看向五个月前曾主动向自己发起“挑战”的公子哥同学。
“真的，相当不赖！”
“得了吧，还不是多亏了凯文，赶紧进行下一步！”阿尔弗雷德面色微红，转而望向阁楼窗户，高喊道：“没问题，下一步！”
看台上窃窃私语，暂时搞不懂实验室究竟想展示什么什么法术。
尹森再次射出“靶箭”。
这一次，莫林事先在思维意识中选定了用于拦截的法术，而随着弹体外形、质量和所施加“推力”数量被确定下来，拦截法术的弹道也得以确定，并随着释放角度的变化而不断变化。
这是由尹森所负责的子系统，它的工作也完全正常。
得到两条准确的弹道后，接下来需要做的，便是让它们交汇在一起。
这一子系统，便是之前斯嘉丽和芝尼雅演示过的“定位、跟踪”思维程序，她们的工作尤其出色。
莫林眼前的镜片里，绿色方框清晰地标示出了空中飞行的法术弹体，它们前方各自有一个红色十字线，那是“火控计算机”计算出的拦截射击点。
现在，他已经可以开始拦截射击了，但这显然不是最佳选择。
莫林又再施展“思维导入”法印，将射击诸元通过思维广播的形式，发送给周围8位实验室同僚，直接输入他们的思维芯片中。
这是一场小范围的“数据链共享”。
通过一台“雷达”，一台“火控计算机”以及八个“防空炮位”，一套远超当前时代的法术防空系统被建立了起来。
8为射击手身前，都放置着一根用特制三脚架加固过的青金石法杖，只要按照莫林提供的射击诸元施展法术、调整射轴，理论上就可以击落空中飞行的法术。
而只要能做到这一点，面对将来体积更大的空中目标，自然也能确保命中！
拦截法术也都附着光元素，以便于观测。下一秒，八道蓝光先后射向半空，前六发都遗憾落空，但第七发则顺利拦截下了即将落地的“奥术箭”。
“瞎蒙的吧……”看台上，就连相对见多识广的妲雅也不太敢确认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
这是足以改变战场思维和战争模式的法术。
从今以后，面对法师的法术和呼啸而来的炮弹，除了“躲避”和“阻挡”外，将多出一个名为“拦截”的选项。
尹森尽其所能，不断释放“靶箭”，中途有意不断改变弹体外形和初速度，让弹道毫无规律可言。
下方，拦截试验也在不断进行。
在饱和的防空火力下，尹森射出的“奥术箭”居然一次也没有顺利落地。
看台上的同学们一开始也都像妲雅那样，以为实验室只是运气好命中，还调侃着打赌下一发会不会被击落。
但连续几次成功拦截后，调侃化为欢呼，欢呼又化为充满自豪和钦佩的不间断掌声。
“总体命中率16%，”一段时间后，斯嘉丽向莫林发来报告，“怎么回事……明显低于理论值25%……”
“气候条件带来的干扰比预想中大。”莫林立刻指出原因，“今晚的风要是再大一些的话，命中率恐怕还会降低，我们在这方面的数据积累太少。”
“那……实验算成功吗？”
听到这句话，参加实验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只剩尹森还在远处玩命释放靶箭。
莫林沉思片刻，看向所有人：“当然！
“16%的命中率，坦白说还有很大提升空间。但真正重要的是，通过努力，我们脑海里的构思可以成为现实。这既是法师解决问题的方式，也是金枝实验室的基本工作模式。只要不断总结经验，成功就可以被复制，我们的研究就可以不断壮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拘谨和紧张逐渐消失，脸上的表情愈发放松，眼神也变得异常明亮。
那被称作成功喜悦的宝贵之物，生发自真情实感，却又不怎么真实，彷佛缥缈幻影，一阵风就可以吹散。
除非再次把它紧握在手中。
此时，他们都无比期待下一个课题，期待下一次实践与成功。
这种渴望，所有人实现都没有预料到。
对事业的野心也好，对强大力量的追求也罢，或者仅仅是对专利分成的金钱渴望，这种成就感，完全无法在之前的校园生活体会到。
“总之就是成功了，都放松点！今晚实验室庭院，我们举行烤肉庆祝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