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牛族的道路都被冰雪覆盖，苍月化作狼形，速度也不及平常一半，更何况还要驮着沉离，走了半天才走到不足一半的脚程。
没有办法，只好让化作凤凰的青稚驮着沉离先去牛族。
在苍月吃味的注视中，沉离捧着一手掌松子，骑着凤凰快速朝牛族而去。
刚进入牛族境地，沉离就被眼前惨烈的景象惊呆了。
上一回来牛族，到处都是黄澄澄的一片丰收迹象，而这一次，白色的雪花被踩的漆黑，田地里种植的那些，她送给牛族的稻苗也被尽数摧毁，牛族居住的草棚也被打翻了。
更惨烈的牛族族人，雄性们脸上和身上都带了伤，巫医青启忙得脚不沾尘。
雌性更凄惨，衣不蔽体，身上的兽皮抹胸和兽皮裙没有一块好的，围在一起小声哭泣。
在不远处还立着小山包，里面埋着被熊族杀死的牛族人，猩红的血迹融化了雪，显得狰狞可怖。
空气里浓厚的血腥味，即使是飞在空中的沉离都能闻得到。
【宿主大大，感应到了神器的气息。】
花花严肃的声音陡然响起。
沉离脸色一凝。
果然真的和祭师说的一样，就算她不去找神器，神器也会用各种方式向她靠拢。
“下去，青稚。”
凤凰形态的青稚长啸一声，迅速朝下俯冲下去。
突如其来的凤凰啼叫引起了底下牛族人的注意，他们搀扶着站起来，拿起骨刀恨恨瞪着天空。
待看到凤凰上坐着的雌性，一个个迟疑未定。
是狼族的族长夫人？
她怎么和一只凤凰搞在一起了？
沉离翻身，从凤凰身上下来。
“青烈呢？”
一个高大的身影拨开人群走出来，正是青烈。
他也受了不小的伤，鼻环上还沾着鲜血，左臂上几道抓痕深可见骨。
一看到沉离，又看了眼化作人形的青稚，阴阳怪气道：“怎么？换伴侣了？”
沉离被噎了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青稚高兴得很，笑出一口白牙，“对对对，我就是姐姐的新伴——哎哟，姐姐，你踩我干嘛呀？”
他单脚跳起来，捂着自己的左脚直蹦跶。
沉离看也没看他一眼，直视着青烈。
“看来青烈族长和熊族的战争中没吃什么亏嘛，还有心思说笑话。”
青烈双手陡然握紧，黑色的眸子杀气逼人。
“苍月在后面，很快就到。”
她把用兽皮做成的包袱砸进青烈怀里：“这里是止血的草药和一些大米。”
“我不——”青烈刚要拒绝。
“事情解决之后加倍还给我。”
沉离头也不回，直接找了个还没被损坏的草棚坐了进去，一副不想和青烈搭话的架势。
她和这个牛鼻子是一点话题也没有，还是等苍月来了和他沟通吧。
——
没多久，苍月顶着一身风雪来了。
他抖了抖身子，雪花从他身上簌簌落下。
比起沉离和青稚的到来，苍月的来临让牛族雀跃不已，青烈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熊族什么时候来的？”
苍月替沉离拂落头顶的雪花，朝青烈问道。
青烈眼神几欲喷出火来，“昨夜。趁着我们族都睡着了，带着几个该死的雄性突然闯了进来。”
“他们抢走了我们族群的粮食，还掳走了我们几个雌性。”
熊族来得突然，他们都还在睡梦里，因为是寒季，所以睡得格外沉，直到有反抗的雌性被杀发出惨叫才惊醒过来。
他带着雄性和熊族抗争，可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苍月族长，求求你们救救我的伴侣吧，她还怀着崽崽。”
一个雄性流着眼泪走过来。
沉离认出来，他就是之前那个叫阿苗的雌性的伴侣。
“阿苗被掳走了？”
沉离问道。
之前在牛族，阿苗是唯一一个对她有善意的雌性，所以她对阿苗印象格外深刻。
“是的，他们熊族残忍无比，阿苗还怀着崽崽，该怎么活下来啊......”
丢失了伴侣和崽崽，一贯坚毅的雄性也不由得哭出声来。
青烈听得烦躁无比。
“别哭了，哭了就能马上救回来吗？熊族已经逃回迷雾森林了，你以为那么好找？”
沉离看向苍月，“熊族生活在迷雾森林吗？”
“嗯，他们都生活在树洞里，现在的猎物越来越少，所以经常会跑出来抢夺附近族群的食物。”
苍月瞥了眼青烈身上的伤，“还能去森林吗？”
“有什么不能去的，熊族杀了我的族人，还杀了我一个伴侣，老子不得把他的熊皮扒下来做垫子？”
——
苍月和青烈带了几个没有受伤的牛族雄性去了迷雾森林追查熊族的下落，为了避免熊族再来搞偷袭，留下了青稚守在牛族，看护沉离和牛族的安全。
沉离把止血的草药捣碎，分给受了伤的牛族兽人。
青启走了过来。
“狼族夫人，你让我很意外。”
青启澹澹看着她。
“巫医是意外我不仅没有死，居然还生龙活虎是吗？”
沉离头也没抬，继续给受伤的兽人上药。
“能从鼠病中活下来，您是第一个，”顿了顿，青启还是没得压得住疑惑，“不知道族长夫人是吃了什么，才治好鼠病的？”
她离开之后，狼族族长才采回来神女花，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吃了神女花才解的毒。
沉离这才抬头，慢悠悠的冲青启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因为我不是人啊。”
“......”
青启有些不悦：“不想说就算了，虽然我们牛族对你不好，可是你们族长也烧了我们族所有的稻田，也算扯平了。”
？？？
沉离的脑海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苍月......把牛族的田都给烧了？
难怪之前提到让他找牛族帮忙会露出一副那么为难的样子。
敢情是有恩怨情仇摆在那儿呢！
青启看着她表情莫名的样子，心沉了沉：“我们族长和您的伴侣是从小就认识的，希望族长夫人不要因为仇恨而干预您的伴侣帮助我们。”
沉离觉得好笑。
“你大可以放心。我对你们牛族虽然没有什么好感，可我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看在青烈做过半个奶爸的份上，牛族这个忙，还是得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