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失去了那段记忆，那我就无法改变故事进程了吗。”
李乐平想到了这一点。
尽管这段属于杨间的记忆从何而来，又为何而来，李乐平是一无所知。
但隐约中，他已经摸索出了一些答桉。
“这种涉及记忆的问题，就是麻烦。”
李乐平勐地将手中的水性笔往桌子上一砸。
他干脆放弃了继续思考，因为没有任何依据的思考，其实都是无意义的揣测。
答桉可以有很多种，但是真相却是唯一。
“我现在要做的，应该是遗忘掉属于杨间的记忆，让他不能继续干扰我。”
“不过杨间成为驭鬼者之后的那段记忆，是要保留的，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但是不能全信。”
摸着下巴，李乐平开始琢磨起来。
他很感谢杨间的“支援”，帮助他顺利度过了今天。
但是，不会有人希望自己的脑子里再多出一个人的记忆来干扰自己的。
这样会让他活得不像自己。
一切，在此刻迎来遗忘。
而就在李乐平正在思索该抹去多少属于杨间的记忆，从而让自己恢复到原本的状态之时。
忽的，卫星定位手机响了。
“嗯？”
李乐平从沉思中恢复过来，看了看手机。
“陈忠？”
电话是他的新任联络员陈忠打来的。
陈忠的老婆孩子死于借鬼事件，而他也在借鬼事件结束之后，被任命为李乐平的新任联络员。
这似乎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因为只有在灵异事件中失去过亲人的人，才能坚定地鼓起勇气和信念接触灵异事件。
说白了，就是有不顾一切的拼命精神，不容易在关键时刻拉胯。
不需要接通电话，李乐平就知道陈忠联系他的原因。
无事不登三宝殿，卫星定位手机可不是用来闲聊的，除非是李乐平这个负责人自己想要如此。
听何雪砚提起过，国际刑警里面还真有不少奇葩。
像是有一个驭鬼者，就专门要求总部提供八个接线员给他。
一个二十四个小时，每个接线员则负责固定的三个小时。
至于要求这么多接线员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那名驭鬼者体谅接线员二十四小时待命的辛苦，也不是因为他有多么严格要求。
纯粹是因为他在成为驭鬼者之前没见过什么女人，所以就想着体验一下被女人环绕的感觉。
光是对接线员都有那么奇葩的要求，李乐平都不敢想，这人在自己负责的城市里头，会是怎样的夜夜笙歌状态。
不过，谁也没有资格说他的不是。
毕竟人之将死，想着最后享福一下，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电话接通。
然而接通电话后，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却不是陈忠。
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李乐平？我是柳三，DQ市的负责人。”
这人表明了身份，但是却让李乐平感到些许惊讶。
打来电话的人，竟然是DQ市的柳三。
“柳三？”
李乐平流露出些许动容之色。
听人说起过，借鬼事件发生的时候，柳三作为附近城市的负责人，也来查看过一下情况。
然后，他觉得搞不定，就直接撤了。
不过，李乐平也不责怪他什么，甚至还得感谢他。
如果纸人的灵异也被借鬼借走了，那情况可能就要复杂无数倍了。
只是李乐平没有想到，柳三竟然会在这时候联系他，而且还是用他的联络员的手机。
这是一个很诡异的家伙，是一个早期就加入总部的驭鬼者。
纸人不光是柳三的代号，更是他灵异力量的体现。
最可怕的是，这个家伙制造出的纸人数量众多，虽然不知道它是如何制作的，但是在如此多的纸人面前，谁知道哪个才是源头，哪个才是真正的柳三？
就是不知道，这个时间段的柳三成长到了什么程度。
“虽然大川市和DQ市是相邻城市，但你今天怎么突然有心情来找我联络了？还有，陈忠呢？”
这时，李乐平站起身，一边收拾着刚才被他丢满在地板上的纸张，一边开口说道。
刚才发狂的有多爽，现在清理后续时就有多狼狈。
他倒是不担心陈忠的状况。
先不说陈忠也是总部的人，光是自己还摆在这呢，他就不信柳三敢对陈忠怎么样。
说难听点，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况且，陈忠也不是什么没事找事的人。
……
这里是一处江边，江面平静却又深不见底。
此刻，柳三就站在岸边。
他瞥了一眼站在江边观望情况的陈忠，以及站在陈忠身后的几个纸人，随后对话筒说道：“你的联络员？他一切正常，就在我旁边观察情况。”
柳三可不希望引发某些不必要的误会。
“所以呢，你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李乐平问道。
“陵江这边出了点小状况，我觉得你应该过来看一看，毕竟是大川市和DQ市的交界点，我要负责，你也得负责一部分吧。”柳三道。
听起来，他是想邀请李乐平参与这次调查。
“陵江？”李乐平知道柳三说的地点。
陵江，一条以大川市为上游，一路流经DQ市的江流。
“出了什么情况？”
李乐平没有急于应邀前去查探，他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在外面待太久。
况且，跟柳三联手是存在风险的。
谁知道跟在自己身边的，会不会只是一个纸人？
李乐平记得很清楚，柳三曾经参与过总部关押鬼画的计划。
可是谁也没想到，参与任务的竟然不是柳三本人，而是一个纸人。
结果，李军在拼命处理鬼画时厉鬼复苏了，大京市负责人之一的陈义也死了，熊文文被灵异照相机关进了照片里。
一想到这，李乐平就不想跟这个叫柳三的人打交道。
人都是双标的，每个人都希望保守秘密，但是却不希望跟自己随行的人也怀揣着秘密。
因为谁也不知道，对方藏在心里的秘密会不会危害到自己的利益。
李乐平可不希望发生在李军身上的事情再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清楚，问题应该出在这片区域的江底，我派出了几个纸人下江查探，但是后面我和这几个纸人的联系都被切断了。”柳三也不隐瞒，直接说道。
这正是他打算联手李乐平的原因。
柳三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即使仇家是鬼，他也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几个纸人就这样稀里湖涂地没了。
只不过在报仇之前，能够喊来一个外援自然是最好的。
陵江刚好和大川市也有关联，顺理成章地，他就打算把李乐平叫来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