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灯早晨见他时,他愁容满面,估计就是在琢磨这件事,去或不去吃亏的都是自己,想来也是有够头大的。
但是容灯高兴啊。
她一手拉着尾球,一手从花圃那折了几枝茉莉,边嗅边往回走,准备拿回去晒干泡茶喝。
南归苍今日这早朝开得有些久,一直到下午都未回来,容灯坐在院中,前院的一个侍卫忽然跑过来敲门。
来到王府几个月,这到是第一次,容灯过去拉开门:“怎么了?”
“参……参见娘娘,”那侍卫跑得气喘吁吁,“有两个不知道谁府上的下人跑到娘娘的花铺中,说他家夫主子闻了您的花晕过去了,人都抬到花铺了,在闹事呢,指名让您过去。”
容灯听得一愣。
不是,这什么奇怪的理由?花香还能将人熏晕过去,那人呼吸得有多困难?
她听得一脸迷惑,心中思量片刻,点点头:“行吧,我去看看,王爷回来问起就照你方才那么说。”
“是,娘娘需要带人陪同吗?”
“不用,打起来也打不过我。”容灯撂下这句话便往府外走去。
路过前府时,她有意无意地往左侧望了一眼。
那边不远处有一个小院,从外看去大概只有两个房间,比徐璇娘住的那还小,院子外种了不少竹子,掩映着木质院门,看着颇有些深山之感。
这也是整个抚安王府唯一种了竹子的地方,据系统说那个许尘便住在这。
如容灯前几次所见般,院门依旧紧闭,只有风吹着竹梢微曳。
她望了一眼,面色如常地出了府。
此时快到晚饭点,街上人少了许多。容灯走到花铺,步子微顿一下,低头进去。
从解清慕走后,她除了上次从玄水阁出来无意识地走到花铺门口,其他时候都没有再来过。
容灯自认为她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也许真的只是自认为吧。
来到这,心里还是胆怯的,物是人非。
如今料理花铺的人容灯没见过,大抵是南归苍安排的,花铺门只开了一侧,外面挂了不营业的牌子,大抵是怕把事情闹大。
见容灯进来,守花铺的连忙迎上去行礼,容灯摆摆手:“他们人呢?”
那人指指里屋:“晕倒的是一位夫人,她的夫君候在左右侧,都在里面等着娘娘呢。”
容灯往里走:“你看好外面。”
那人称是。
进了里屋,容灯反手把门关上又落下结界,才抬眼望过去。
这屋子解清慕会时不时来睡一下,所以有张床铺,此时上面躺了个人,旁边站着个女子,低眉顺眼,见容灯过来后连忙拉了拉被子,面容有些娇羞。
容灯走过去一把掀开薄被:“你要睡觉上别处睡去,跑南归苍的地盘,疯了吧?”
南归意嘿嘿地笑着,他盘腿坐好身子:“我这不是想见你嘛。”
旁边那紫衣女子立马使劲掐他胳膊:“说什么呢你?!”
容灯又打眼望望两人,那女子模样生得好看,眉目间却有股凌冽之意,想来也是个不寻常的女子。
不过看这关系……
她意味深长一笑:“可以啊南归意。”
“什么啊,是她死缠烂打,我没办法才带着的。”南归意一脸嫌弃,猛揉几把胳膊,“疼死我了,一点姑娘样子都没有。”
东方虔眉毛一横:“谁方才哭着喊着求我来帮忙的,怎么成我死缠烂打了,你要不要脸?信不信我不跟我爹去打仗了!”
“你不去最好,姑娘家家的凑这种热闹做什么?”
“好呀,原来你一直就不想让我去……”
两人一拌嘴就跟停不下来一样,容灯揉了揉眉心,听他们声音这样大,又加了层结界。
好不容易等着说完了,容灯问:“你要出兵了?”
“是啊,明天就走,所以今天赶着来找你。”南归苍哎了一声,“南归苍那家伙正在政合殿挨训呢,没几个时辰出不来,父皇本想让他带兵,结果被他当堂拒绝,这回可把父皇气得不轻。”
“那你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一定要取得胜利,并且借此将兵权握在自己手里。”
南归意点点头:“知道,风不闻联系你了吗?”
“嗯,他已经顺利到梁起了,那边如今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等我办完京中的事情便去寻他。”
“这里的事啊,”南归意摸着下巴,忽然掏出一个东西扔给她,“这是南归苍府邸后院法阵的钥匙,你拿了可以自由进出。”
容灯一惊:“阵法还有钥匙,你从哪里搞到的?”
“哎你这语气,该不会以为我真就是一个废物吧,南归苍那家伙把我看得那么死,我不找两个眼线盯回去怎么行?礼尚往来嘛。”
他嘿嘿笑着,又道:“不过那个什么许尘,我就是一点都帮不了你了,四弟媳自己加油啊。”
容灯哭笑不得:“谢谢了。”
“谢什么,明日一大早我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要是见不着了,你可别想我。”
东方虔又掐他:“你脸真不打算要了?!”
“哎哎哎疼疼疼,我让她帮我跟风不闻带话呢。”南归意连忙改口。
容灯唇角微扬:“别瞎说,你能回来的。没其他事就快走吧,消息一会就能传到南归苍耳朵里,他要是一出皇宫就直接来这便麻烦了。”
这场战争南归意的安全问题她倒是丝毫不担心,系统说他最后的结局是起兵叛乱,被南归苍斩杀于北参门下。
日后能不能扭转还未可知,但平叛无双西筱两国还是没问题的。
南归意也知不能多留,他嗑了颗更颜丸,变回方才来时的样子,又给东方虔戴上幕离,双手一抬:“来我抱你,记得装柔弱点,最好有大病初愈的样子。”
东方虔翻了个白眼,站在原地攥着拳头,对他要抱自己这件事似乎很是犹豫,最后索性一咬牙,拿赴死的语气道:“来吧!”
南归意好笑;“我跟要捅你一样。”
他说着,将东方虔打横抱起来,失重那刻东方虔下意识想惊呼,又被她憋了回去,但吸倒气的声音很明显。
南归意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