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咱们去餐厅。”九月抱着龙宝就出了门，想了想，又回过身背上傍晚工程部送来的贝壳包。
“还好，不重。”这个白色压花的硬壳包，外壳用的还是淘汰下来的歼击机复合材料，摸上去质地介于金属和塑料之间，内里设计出了多个凹槽，各种应急物资镶嵌在里面。九月伸手进去摸了摸，凉凉的一排，是玻璃瓶装的药剂。再往里摸摸，是食指长短的折叠纳米刀。她将包包拉链拉好，抱着龙宝出了门。
88层走廊空无一人。九月拉开起居室旁那个平日里不用的舱门，走了进去。
灯亮了，其中一个舱门内发出机器轰鸣声，九月记得上官熙说过，那几个门属于军事机密，所以从不靠近。
登上升降机，按下-7层，便转身看幕墙外那些大型飞船、机甲兽。今时不同往日，因为处于战备状态，外面一片灯火通明。即便是午夜，也能看到军人们在飞行甲板上忙忙碌碌的身影。
电梯停住了。九月扭头，36层。
“嗯？他在36层？”九月转过身，冲着缓缓打开的舱门笑眯眯地说，“你是要给我个惊喜啊！”
门开了，是一个带着头盔，穿着训练服的人，此时他正端着手枪，瞄准九月的额头。
“你……是谁？”九月一惊！来人不是上官熙也不是龙若海！从她微微隆起的胸部不难看出来，是个女人。
龙宝在九月怀中，突然冲那人一呲牙！
“龙宝！你也觉得不对！”九月突然指着那人喊道：“是你！你是凶手！是你杀死晓彤！”
那人身子一抖，瞬间再次瞄准九月的额头！
“晴子！你真的要杀我？”九月缓缓说道，“傍晚，我们才拥抱过，互道珍重。”
然而那人并没有放下手枪，正相反，她向前一步，扣动扳机。
“彭……”枪响了。
九月的泪瞬间如断了线的珠子，那人缓缓倒地。刘刚大步奔来，踢开了她的枪。
上官熙眼中的杀意还未褪去，手中的爆能枪口还在闪烁着微光。九月蹲下身子，帮杀手取下头盔，露出佑一晴子惨白消瘦的面庞。她微微一笑，嘴角有鲜红的血液溢出。
“什么时候，”佑一晴子艰难喘息，“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上官熙发简讯，从来不会署名阿熙。晴子，谁要杀我？”九月握着她的手，微凉。她想起，她们第一次牵手的情景。
“我是个军人，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九月，我不能说，你别问了。”佑一晴子咬着牙，按压胸口，血液已经将衣服渗透。
“晓彤是你杀的对不对！”九月抓住她的手哭道。
“是。”晴子笑着，有泪从眼眶中涌出。
九月痛哭着伸手从包里摸出纳米刀，费了点功夫才将刀刃打开，她颤抖着，狠狠地将小刀扎入晴子的腹部！“这一刀，是替晓彤还你的！”
她疯了一般，咬着牙将刀子拔出，突然发力，又是狠狠一刀扎在佑一晴子的肩头！“这一刀，是我还给你的！”
“这一刀！是惩罚你的背叛！”九月又在佑一晴子手上扎了一刀，这才松开双手，看到自己满手血污，放声大哭起来！
“为什么！你知道么！我们说好的，桃园三结义！我们说好的，一起去你的故乡看瀑布！你为什么！为什么！”
“谢谢你……教会了我笑。”晴子痛到眉头紧锁，左手突然将什么东西放在嘴巴里！
“刘刚！拦住她！”上官熙大喝！
刘刚一把掐着她的脖子，但还是晚了一步，那东西顺着晴子的喉咙下落，她整个人便开始痉挛抽搐。
“晴子！你在干什么！”九月哭着往她身上扑，被上官熙一把捞在怀里，紧紧抱着，不让她回头。
佑一晴子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在极其诡异的抽搐痉挛之后，逐渐安静下来。
刘刚用两根手指试了佑一晴子的颈动脉，“舰长，她死了。”
“通知约瑟夫、大卫，山奈接管尸体，六点之前给我结果。”上官熙搂着九月和龙宝离去。
“为什么会是她。阿熙，你之前告诉我你的怀疑，我还不信。”
“我和约瑟夫分析，断电那天，外部所有升降机都是停止工作的，全舰唯有舰长升降机不是内部电源，而是由战舰动力系**立供电。也就是说，只要战舰处在行驶状态，它就不会断电。”
“所以，你怀疑她是从舰长升降机上来的？”
“嗯。不是怀疑，是肯定。当战舰在断电后两分钟重新供电时，88层天眼并没有查到她的逃离路线。这说明，她一定是从这两部升降机下去的。”
“那她应该是制约人？”九月记得上官熙说过，只有三个人能够使用这两部专用电梯。
“应该不是。当战舰遇到重大变故的时候，上级才会启动制约人。”
“那她就是龙若海的人！”九月长大嘴巴，“是他两次想要杀我！”
“九月，单凭这一点，我认为还不能断定，我有种感觉，发送信息给你的，有可能会是凯瑟琳的那个助手机器人。”
“你怀疑她是棋子！如果是那样，那她吃的那个东西是……”
“滴滴滴！”山奈打来视频电话，“报告舰长！佑一晴子大脑中的记忆已经被毁，与凯瑟琳的情况相一致。”
“果然。如此能够确定，她就是协助凯瑟琳做桉的那个棋子。”
“那，棋子为什么要杀我啊！”九月疑惑不解，“我不认识别的大区的什么人啊！”
“九月，他们应该是冲我来的。”上官熙将九月抱紧，“你来了，我便有了软肋。”
“不是！那他们杀一个舰长有什么用？你们大华夏区有多少个舰长！”
“你别忘了，我爸爸不在了，我是最高长老的下一任继承人。”
“阿熙！那你身边岂不是整日危险重重！”九月忧心地捧着他俊美的面颊，“我不想走了。我在，说不定还能为你挡一枪。”
“胡说！”上官熙温热修长的手捂住她的唇，“赵九月！不可以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