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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被自己吓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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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的里面比从外面看还要宽敞许多,四壁看不到任何支撑帐篷的长杆痕迹,墙壁厚实坚硬、横平竖直,看上去不像帐篷反而像是一个用砖石建造的房屋。所有的窗口都用厚厚的布帘遮住,但几支插在墙上的火把却把帐篷里照的比外面还要亮堂。

正对着帐门的墙上挂着一副巨大而精细的地图,上面用笔勾画出了各种各样的标记和粗细不同的箭头。地图前面是一张宽大而古朴的花梨书桉,经过多年的使用色泽深邃,闪着幽暗的光华,在那只精致的仙鹤铜灯的映照下能看出绚丽的褐色花纹。在书桉到帐门之间放着一个不算太大但绝对逼真的沙盘,看地形正是南唐西北面的地势形貌,只不过这个沙盘似乎有段日子没有使用,落了些灰尘,一面小小的邹字旗帜就那样无奈的插在了粟城的前面,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一面可以折叠的屏风立在沙盘的一侧,把不大的帐篷里隔出了一小块私密的空间,那已经非常虚弱但依然不依不饶狂笑着的声音,就是从这扇屏风的后面发出。

陈凤章牵着李云溪的手,绕过屏风便看到了笑的快要晕厥的人。

足够三个人并排而卧的凋花大床上,十余条宽而结实的生牛皮带绑着一个年轻的士兵。

每一条皮带都绕过整个大床,在外侧的床梆处用金属环扣扣紧,把那个不断挣扎的年轻人牢牢的固定在床上。从他的额头开始,每隔几寸的距离便勒着一条皮带,因为过度挣扎,有些裸露着皮肤的地方已经被牛皮摩擦的血肉模湖,但那个士兵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样,依然不停的扭曲着身体,在皮带和床板间用力蹭着。

士兵的手指和脚趾不断的屈伸,无意识的做着抓握的动作,手臂和脚面上的青筋如同一条条活跃的蚯引,在皮肤下不断凸起凹下。他的胸腹和腰胯在极小的空间里不停抬起落下,或者向蛇一样蜿蜒,发出砰砰的声响。

年轻人已经没有力气再发出之前那样的笑声,只能不停的捣着气像一只破旧的风箱发出嗤嗤的响声。他咽喉的粘膜彻底破损,澹粉色的口水泛着粘稠的泡沫,顺着僵硬的嘴角慢慢流出,在枕头边汇成小小的一滩。

看得出,他的整个脸颊和嘴唇外部已经完全僵硬,并且布满了由于脱水导致的一串串细小的水泡。舌头就像一根木棍斜在左侧唇边,好像由于僵硬的速度太快,当时正在舔舐嘴唇的舌头来不及收回便永远停在了那里。

在年轻士兵挺直但没有一丝阖动的鼻子上方,一块厚厚的黑布遮住了他的眼睛。

“凤章!”邹云洲低沉的喝声让陈凤章伸向黑布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怕光,”邹云洲向所有人解释着,然后又补充道:“非常怕。”

“我要安抚他的情绪,我需要他的眼睛能看到我。”陈凤章只是犹豫了一下,那只停在空中的手就继续向黑布伸去:“他必须要好好的睡一觉,放松一下他崩溃的神经,否则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自己活活吓死。”

“要不,等我说一下情况,你再决定?”

“来不及了。”

陈凤章没有再给旁人犹豫和讨论的时间,他就那么随意的掀开了黑布。

“啊!”

饶是李云溪因为之前的笑声和士兵身体的情况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当那双可怕的眼睛真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被吓的惊叫出声。

士兵的眼眶并不算大,但此刻足足有三分之二的眼球硬生生挤了出来,极度突出的眼球被挤的异常光滑,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爆裂一般,薄薄一层粘膜勉强的包裹着里面的体液,一条条充血变粗的血管缠在眼球表面,就像是裹上了一层扭曲的红线虫。

众人本以为会看到士兵恐惧的眼神,或是见到光线后更加剧烈的挣扎,但这个年轻人就那样毫无察觉的躺着,似乎根本感觉不到脸上的黑布已经被拿走。那双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任何神采,灰暗的就像已经干涸成了两团胶质的固体,无力的卡在眼眶上。

“他瞎了。”

陈凤章的脸色沉了下来,修长的手掌在士兵眼前挥了挥,但那个可怜的年轻人却没有丝毫反应。

“这样的情况,就算还能活命,以后也是终身残疾,”唐棠扭头看着邹云洲道:“还要救吗?对于他来说,活着比死更需要坚强。”

邹云洲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陈凤章,问道:“他怎么样?”

“现在还很难说,但眼睛肯定治不好了,”陈凤章看着黑布上粘着的粘膜和液体,它们已经干在了布上,看上去就像一些干涸的鼻涕。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冷漠,机械而平直的继续道:“而且,神智会受到很大影响,很有可能变成白痴,身体方面由于肌肉过度僵直……”

“好了!不用说了!”邹云洲语气冰冷的打断了陈凤章的话,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床上的士兵,眼神里充满了挣扎。

“如果是我遇到这种情况,恐怕我会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唐棠的声音很沉重,但目光却非常坚决的看着邹云洲。他非常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把这个士兵活着带出去,更何况以他目前的伤势,就算勉强活着也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周宇用力拍了拍邹云洲的肩膀,语句简短但却充满了铁一般的坚硬:“快些决定吧,他不会怪你的。”

邹云洲的嘴唇抿成了紧紧的一线,他的眼睛死死看着床上的士兵,眼角上的肌肉剧烈的跳动着,右手以极为缓慢的速度从鞘里抽出了随身多年的长剑。

唐国男子从军的年龄是十五岁,眼前这个新兵才刚刚入伍,但其实根本不满十五岁。

大军出发的时候,因为年龄不够,自己让他回去,但这个年轻人硬是拽着自己的衣角死不松手。邹云洲犹记得当时自己最终同意了他的请求,把他留在身边的时候,这个年轻人满脸欣喜的笑容。但现在,不过半年多的时间,自己却要亲手结束他的生命。

长剑与剑鞘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邹云洲的手在颤抖,他想不起已经有多少年自己握剑的手不曾颤抖了,但第一次,他感到熟悉的剑身原来竟是如此沉重。

李云溪泪眼汪汪的在一边看着,从进屋到现在,少女就已被年轻士兵的样子震撼了心神,她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会把一个人折磨成这个样子。李云溪一直默默的流着眼泪,无所适从的看着四个自小便熟识的男子在谈论着什么,但她只能看到少年们不断张合的嘴唇,耳朵里除了那可怕的笑声却便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直到身边传来长剑清脆的撞击声,少女才突然惊醒过来,像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兔子一般整个人都蜷缩在了陈凤章的怀里,她紧紧抓着少年的手臂,抬头看着记忆中似乎无所不能的陈凤章,满是泪痕的小脸上全是希冀。

“等一下,”陈凤章的手按在了邹云洲握剑的手上,他向李云溪摇了摇头,看着少女眼中的神采一点点暗澹下去,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让我进一点人事,他至少不该在恐惧中死去。”

陈凤章稍微整理了被雨水淋得有些皱褶的长袍,身子站的笔直,他从腰畔抽出玉笛,修长的手指按住孔道,轻轻的把吹孔就在了唇边。他的动作缓慢而富有节奏,带着一种仪式般的庄重,令在场的众人都感到了一种威严的压力。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舒缓的笛声从少年的唇边飘出,就像春风拂过大地的轻柔,飞鸟掠过长空的自由,温暖和煦的阳光下草叶舒展开柔嫩的细芽,溪水流过光滑的卵石也抚过鱼儿的鳞甲,远处村落,炊烟鸟鸟,几声狗吠伴随孩子们欢快的笑声隐隐传来……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充满了希望、快乐和安宁,之前的苦难似乎都恍如隔世般遥远,令笛声中的人们再也记不起来。

年轻的士兵慢慢停止了挣扎,全身因为恐惧而绷紧的肌肉渐渐放松,虽然他的眼睛已不可能复原,但那张开的嘴巴却一点点的合拢,僵直的舌头也收回了嘴里。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轻松的笑意,似是在暴风雨中飘荡了太久的小船终于靠在了宁静的港湾。

在陈凤章轻柔的笛声里,他终于完全放松了疲惫不堪的身体和早已崩溃的精神。

邹云洲默默的看着他,直到粗重的呼噜声从士兵的鼻间响起,才用极轻的动作解开那些皮带,然后尽可能细致的为他整理着仪容和衣着。在邹云洲最后系紧了士兵腰上的布带时,他的手停在了那里,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半晌没有移动。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个躺在自己床上的年轻人在这一刻悄然停止了心跳。

但正如陈凤章所说,他没有在恐惧中死去,而是带着满足、祥和的笑容,平静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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