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少说，我要看这里最好的马！”
摆手打断小厮的夸夸其谈，陈朝早先听过郑捕头等人的告诫，现在对这家马市基本不抱什么希望。
“几位可是孙典史介绍来的？”
陈朝跟黄晁章庆三人装着捕快服，小厮看到后笑容浓烈，明白这是衙门里孙典史介绍过来的，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主家经常提醒这件事，所以小厮记得很清楚。
“昂，有什么问题？”
听到陈朝的回答，小厮连连摆手：“没问题没问题，既然是孙典史介绍来的贵客，在咱这里买马可以只收您原价的八成，比如咱们马市最贵的马卖八十两，现在只收你六十四两。”
一下子减去十多两，可以说是很大手笔了，如果这里是真正的马市。
陈朝听完装模作样点了点头，：“可以，让我看看马先。”
走进马棚，里面站着一排排摇头摆尾的骏马，低头吃着马槽里的麦麸跟干草，随着几人靠近显得有些躁动不安，不时打着响鼻，或挣扯马缰。
马跟骡子的区别，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细微不同，比如马儿耳朵比骡子短，鬃毛却比后者长。
其次，由母驴所生骡子个头偏小，而母马所生骡子则较为高大，甚至比马儿还要壮，所以又称马骡。
但不论哪种骡子，它的耐久力跟奔跑速度都比不上真正的马，这一点得骑过才能知道。
马棚里的‘马儿’个头都不小，全是经过精挑细选，如果没有郑捕头等人之前提醒，陈朝也不会怀疑什么，卖相确实不错。
“怎样公子，可看中哪一匹马儿？”
小厮跟在旁边谄笑询问，脸上没有任何异常，显然属于‘惯犯’。
“这个嘛.....”
陈朝微微犹豫，措辞怎么拒绝，因为他一头也没看上，全特么是马骡，这不是心黑，马市老板整个人都黑了。
“嘣——！”
就在这时，不知什么原因，其中一批马骡竟挣断缰绳，迈着蹄子就朝众人冲来。
不仅如此，这就好像一个导火索，带起马棚里连锁反应，其他马骡也相继挣断缰绳，发了春似的撒欢着纷纷冲来。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黄晁跟章庆大惊失色，这要被撞倒绝对当场去世。
反应过来后，两人想都没想直接一个懒驴打滚，滚到马槽底下。
然而那些发狂的马骡根本没管他们俩，速度不减，这下陈朝也不能淡定了，脚下猛蹬，高高跃起抓住马棚房梁，吊在半空。
“啊！！”
小厮吓得尖叫，数十头马骡从四面八方涌来，眼瞅着就要一命呜呼。
谁知那些马骡在小厮一丈开外就齐齐停下，看都没看他，而是扬起脑袋注视吊在上面的陈朝，不停喷着浓重的鼻息，显得有些焦躁。
小厮顿时瘫软倒地，裤子湿了一片，面孔苍白而惊恐。
好一会儿大家才镇定下来。
黄晁跟章庆从另一边爬出来，满脸嫌弃看了眼小厮。
两人抬起头看到陈朝双手双脚抱着房梁，忍不住大笑出声。
“陈朝，这些马儿好像是看上你了呀。”
“哈哈哈......”
现在这情况有点尴尬，那些马骡跟疯了一样，陈朝只是动动，数十头马骡的目光就跟着一起移动，搞得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陈朝恼怒骂道：“笑个屁，还不赶紧帮忙！”
“诶诶好嘞！”
不久后，在黄晁章庆，以及后面听到动静赶来的几名马夫帮忙下，才终于将这些马骡赶到外面雪地。
不过这群马骡脾气仍然焦躁，胡乱拱撞，马夫都差点没拿住。
那小厮也被同伴搀扶起来，陈朝走过去，有点生气：“你们怎么回事，刚才要不是老子反应快，命都搭在这里了！”
“抱歉抱歉，这个情况小的也不知道啊，以前从来没发生过，十分抱歉公子......”
小厮连连道歉，刚才的险象他实在感觉莫名其妙，忙说道：“要不公子稍等会儿，小的现在去问问情况，等下您再挑一下......”
话还没说完，远处的马骡看到陈朝下来，隐隐开始暴动。
黄晁跟章庆吓了一跳，连忙说道：“陈朝，我看咱还是走吧，买个马把命丢在这里就不值了。”
“真他娘的晦气！”
陈朝骂骂咧咧甩袖而去。
只留下小厮站在原地，一脸见鬼的表情。
离开马市后，陈朝回头看了眼，心中也纳闷，不过刚好省了他找借口，就算孙典史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狗日的马骡脾气就这样，马儿就肯定不会，咱们换一家吧。”
黄晁拍了拍满是灰尘草屑的衣服，一脸嫌弃。
陈朝跟章庆点点头，心想刚才的暴动应该跟马骡的性格有关系。
三人又去了另一家马市，这家在县上口碑不错，虽也有掺杂马骡，但没有第一家那么离谱。
几人在马夫陪同下走进马棚，然而还没等介绍几句，黄晁跟章庆再次上演懒驴打滚，陈朝上房，马夫原地吓傻。
看着聚集在下面的马儿，陈朝陷入沉思。
黄晁跟章庆躲得远远地，一脸神情诡异望着陈朝。
“陈朝，你小子是母马变得的么？”
连续两次遇到这种情况，陈朝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在脑子里过了所有可能，下意识摸了摸藏在怀里的玉盘。
“魔宗老爹留下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在这些马儿眼神中，诡异感受到一股莫名亲切讨好之意。
甚至不由得想起之前骑马赶往红袖坊时，马儿明显认生，但并未暴躁的掀翻他，当时也没有太过在意。
想了会儿没头绪，不过大概可以确定，应该是跟他身上的玉盘有关系。
陈朝摆摆手，说道：“别说风凉话了，赶紧帮忙。”
等两人去找人时，陈朝目光一转间，发现在马棚角落里还有一匹黑马卓然而立，全身毛发乌黑亮丽，并未像其他马儿那样汇聚过来。
不过眼神同样望着陈朝，闪动着好奇之色，对视一眼又扭过头，喷了口鼻息，似乎还有点小傲娇。
陈朝一看哟呵这还得了，指着那边对下面那名被包围的马夫说道：“不用选了，那匹黑马怎么卖，就要它了。”
这会儿马夫也发现危险不是针对他，缓过神后看了眼那匹黑马，顿时面露难色：“公子，要不你还是另外选一匹吧，这马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