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吧。”赵伟生走过来拍了一下魏然的肩膀。
魏然干咳了两声，使劲撑了撑眼皮好缓解一下心里深处那种恶心的感觉。“你们查的怎么样？”
“尸体表面有一处刀伤，但并不致命。致死的直接原因是脖子的铁钩穿透造成的，之后由于失血过多而亡，接着因为仓库的温度，才会导致她的面部特征有一种诡异的笑容。”赵伟生解释道。
“那处刀伤的凶器有没有找到？”
赵伟生摇了摇头，“熊杰已经带人去找了，暂时还没收获。”
“这个吴巧是怎么被挂上去的？”
“你过来一看就知道了。”赵伟生带着魏然来到了仓库的后面。
魏然抬头看了一眼，“操作室？”
“没错，从这个操作室里面你就可以看到了。整个流水线都是在机器的运作下工作，猪肉被整齐的摆放在履带上，等钩子转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底下的按钮启动使得钩子挂住猪肉，然后开始循环。”赵伟生指着现在空着的履带说道。
魏然走进操控室看了一眼放猪肉的履带，很明显上面有一处血迹。“这个上面的血带回去化验了吧？”
赵伟生点了点头，“鉴证科已经取过样了，从这个血迹的散布位置来看，符合吴巧身上的创伤。”
“可是从外面进来一点血迹都没有，唯独这个履带上有，说明这里是案发现场。”魏然判断道。
“不一定吧，凶手也很有可能擦掉了痕迹。”
“你等看了贺锦那边的尸体你就知道了。”
赵伟生皱了皱眉头，“你是说——”
魏然摆手打断了赵伟生的猜测，“这些东西都得等到支队的化验结果，现在只能是妄加猜测，如果没什么了，就做完痕迹检查之后回队里等结果。”
法医实验室。
“来的够快啊。”魏然和尹舒明回队后，两人第一时间来到了徐丽的实验室。
尹舒明从饮水机处接了一杯水，“媒体的鼻子很灵，不知道被谁放出了消息，说什么贺一文一家三口在几日之内全部离奇死亡，我听了都头大。”
徐丽走到办公桌旁，把尸检用的眼镜摘下来，“我猜罗局又找你了。”
“可不是
嘛，把我们俩一块拉着骂的。”尹舒明指了一下魏然。
“怎么把他也拉上了？”
尹舒明苦笑道：“还不是上次方彦兴他爸闹的动静，搞的现在局里对魏然的顾问身份到现在都没落实，一直在犹豫，现在又碰上这个案子，媒体更有机会抓住把柄来一波是非不分的报道。”
魏然摆了摆手，“行了，别吐槽了，徐法医，你发现什么了？”
看见魏然严肃的表情，徐丽也收起了刚刚开玩笑的样子。“由于尸体送过来的时间问题，我只对贺锦做了一些常规的检测。”
“一般冻死的过程你们都知道吧？”徐丽问道。
魏然点了点头，“兴奋期，兴奋减弱期，抑制期和完全麻痹期。”
“没错，这四个时期并不是截然分开的，而是相互连续的。第一期，也就是兴奋期时，体温在36℃-35℃，这期间会出现寒颤，呼吸和心跳加快，神经处于极度兴奋状态。”
“在兴奋减弱期时，体温在35℃-30℃，血液循环和呼吸功能逐渐减弱，呼吸和心率减慢，血压下降。也就是在这段时间，身体会伴随出现意识障碍，并且持续时间会很长。”
“到了第三期抑制期的时候，体温在30℃-26℃，心率、呼吸以及血压逐渐下降对外界刺激反应迟钝，意识处于朦胧状态。”
徐丽顿了顿，“最后一期，完全麻痹期的时候，体温在25℃一下。体温调节中枢功能衰竭，呼吸、心跳抑制，血压几乎呈直线下降。到了这个阶段时，各种反射消失，对外界无刺激反应，最终就会导致血管运动中枢以及呼吸中枢麻痹而死亡。”
尹舒明不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说了这么多，你想表达什么？”
“徐法医想说的是，贺锦完全符合一个冻死者的生理特征。”魏然替徐丽回复道。
徐丽轻轻一笑，“你们不是专业学法医的，我当然得给你解释的透彻一点。”
“有对尸体进行过复温检查吗？”魏然扶着下巴问道。
徐丽点了点头，“进行过初步的复温检查了，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当时死者经历了反常脱衣现象。”
“反常脱衣现象？”
“你们可能注意到了，在现在这个冬天很明显的情况下，贺锦穿的衣服并不多，只有一件毛衣。
而且在冻死的过程中，他有过将衣服掀起等动作，这些都可以根据他身上的冻伤进行判断。”徐丽解释道。
魏然走到贺锦的头部位置，伸手摆弄着他的脸部。“这么来看的话，他的笑容倒是有种诀别的意思。”
“好像冻死的人面部都会出现这种苦笑吧？”尹舒明也走近看了一眼。
“是的，寒冷刺激后机体肾上腺分泌增强，肾上腺素和背上腺皮质激素增加，致使人产生燥热的幻觉，其实质是中枢调节受到障碍致使机体对寒冷 刺激失去反应所致。这样的面部笑容一般都呈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样子，我们称之为苦面笑容。”徐丽点了点头。
魏然将贺锦的笑容慢慢的弄成正常的样子，“有没有可能这个笑容是有人故意造成的？”
徐丽摇了摇头，“可以排除这种可能，你现在可以做到是因为我已经进行了尸体的复温。在那样的情况下，他几乎已经成了一座冰雕，你怎么动手？”
“你刚刚说有种诀别的意思是指什么？”尹舒明问道。
魏然指了指另一台验尸台上的吴巧，“吴巧的现场你进去看过，她的眼神就直直的望着冰冻仓库的门口，只要有人进来就能一眼发现，而且她的笑容更像是种无奈。”
“我说”徐丽突然打断了魏然，“你千万不要拿你所谓的犯罪心理学去解释尸体，很有可能会被误导的。”
魏然轻笑了一声，“多谢提醒了，我只是说一下我的主观感受。”
“还能发现其他的吗？”尹舒明问道。
“我给贺锦做了血检，发现他生前曾经是喝了酒的。”
听到这个信息后的魏然，顿时来了兴趣，“你是说他生前喝了酒？也就是说在冰冻车里，他其实有可能是不清醒的？”
徐丽点了点头，“从血检的所测出来的数值来看，处于一个醉酒的状态，但是每个人的喝酒承受能力不一样，所以也不能保证贺锦当时处于一个什么状态。”
三人讨论激烈时，苏诺敲门走了进来。
“什么事？”尹舒明看着苏诺。
苏诺扫视了一圈小声说道：“鉴证科那对现场的那束茶靡花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魏然愣了一下，“鉴证科那边怎么说的？”
“没有任何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