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该杀了她！"
心中如此想，夜玲珑也这般吼了出来，那和平时柔弱不堪的外表相比，她此时的张狂实在是难让夜鹭江接受。
谁能想象，自己宠爱了这么久的亲生妹妹，竟然是两起残忍命案的凶手！
"你疯了...你已经疯掉了..."
夜鹭江说着，整个人都不住的后退，眸低写满了失望和愁苦。
宛若此时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那个温柔贤良，聪明体贴的妹妹，而是一个变态的杀人狂魔，一个连他也都不认识的疯子！
事到如今，夜琉云已经掌握了大把的证据，夜玲珑再矢口否认也是徒劳，她不再匍匐在地，而是慢慢的坐起身，开始盯着面前出现的四人。
夜玲珑那诡谲的眸光从每个人身上掠过，她看到了失望，憎恨，以及更多的不屑与鄙视。
她辛苦绸缪，难道就是为了这个结果？
到了这时，连她都想对自己不屑的嘲笑一声，夜玲珑啊夜玲珑，你真是无用！
夜琉云眯了眯眼，问出了自己思索许久都不曾想出个所以然的问题。
"夜玲珑，你杀了大皇子妃和店铺老板黄生还算是情有可原，但是为何要给丞相下毒？他可是生你养你疼爱你的父亲，你也下得去手。"
夜玲珑此时所有的情绪都到达了一个点，一个即将爆炸临界点，而夜琉云的这话，不禁成了那个导火索，将她激怒！
"夜琉云，你懂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夜鹭江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夜玲珑的怒语。
"好了！夜玲珑，你说，你为何要谋害父亲！"
夜鹭江除非是到了暴怒之下，不然是不可能直呼夜玲珑的全名。
一时间，夜玲珑被他这一吼吼的直接愣住。
紧接着她苦笑一声，笑意极尽嘲讽。
"你们知道吗，是夏侯成骗了我！起初，他给了我一包药，只说服下这药后，父亲会出现暂时性疲劳，只不过这种情况不会维持太久，断了药之后就会恢复。"
夜琉云只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也冷笑出了声。
"呵，这么虚假的幌子，你竟然信了，可笑，以前读的圣贤书读去狗肚子里去了！你难道不知道，大皇子与二皇子一派水火不容，你竟然还倒戈相向，帮大皇子给自己父亲下毒？"
昭德郡主也不禁冷哧。
"不知道夏侯成给你下了什么**，你竟然会为他做出这种事。"
夜玲珑性子骄傲，就算是到了狼狈至极之地，心中的骄傲也是丝毫未减，特别是受到了自己最讨厌之人的指责。这一时间，她根本就受不了！
"你们懂什么！当时我怀了大皇子的孩子，为了女儿家的声誉，我不得不听从他的调派，不然他就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夜鹭江眼前一暗，只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荒唐之词。
堂堂一国丞相府的小姐，竟然和皇子之间有了苟且，真是太让人匪夷所思，太让人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你和大皇子之间竟然...竟然！"
丞相府最近发生了太多的变故，夜鹭江都不曾倒下，可是今日，他只觉得自己喉间有一口鲜血抑制不住的要喷出。
好在祝离阙手疾眼快的将他撑住，扶去了一旁坐下，这才没有真的就地晕厥。
到了这时，夜玲珑还想着为自己找借口。
"大皇子当时只是说，给父亲下的这毒只会让父亲暂时疲劳，不会出大问题，可谁知道，他竟然骗了我..."
说到这，夜玲珑双眼中顿时充斥着一抹骇人的杀机。
"他不仅害了父亲，还派人将母亲打了个半死，我怎么能容忍他们这样的恶人苟活于世，所以我留在大皇子府，就是为了寻得机会报仇雪恨。还好，无意间看到桃夫人竟然在偷偷的做巫蛊娃娃，我就知道，我的仇快得报了！"
"所以，你就打算假借桃夫人之名，杀了余鸢儿，再杀了夏侯成，是不是！"
夜琉云这句话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不容旁人一丝一毫的否决。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夜玲珑自然是不会再否认了，她冷笑一声，眼底充斥着不屑。
"是，又如何，我只恨没有手刃了那个负心人，他明明说等事情尘埃落定就娶我为正妃，可是到头来，竟然偷偷下了药，把孩子给我打了！男人，没一个人好东西！"
"我就是要让他承受我曾经的痛处，让他看到他那个正妃头身分离的惨样！"
听着夜玲珑这般没有半丝忏悔的言论，夜琉云摇了摇头，眼中有的，只是清明一片。
"夜玲珑，你真是无药可救！你以为，你杀了余鸢儿，夏侯成就会为他之前所做的事感到悔悟？正如你一般，女人对于夏侯成来说，不过是衣服，今日换这身，明日换那身，像他这种人，从来都不会在感情上多做停留，他所要的是至高之位，而这并不是他的错，错在你..."
说到最后一个字，夜琉云的双眸中更加多了丝悲悯，无喜无怒。
夜玲珑很不理解，明明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丞相府，可到头来为何还要遭受他人的非议。
"不，我没做错！"
"余鸢儿难道不该死吗！她仗着自己的姨母是皇妃，总是欺负皇子府中的人，特别是我到了皇子府后，她更是变本加厉，整日明里暗里的折磨。她根本就不值得那个位置，那样的高位，不是这样一个蠢女人值得的！"
夜玲珑这番话实在难以让人消化，昭德郡主眉头紧蹙，只觉得今夜听到了这辈子最难入耳的话语。
"疯子。"
连她都不禁如此说。
夜玲珑仰起头，脸上除了泪水以外，还有苦涩中带了丝无悔的笑意。
可是无论旁人怎么看，都觉得这样的笑实在是太过悲凉，就宛若她的人生般。
"是，我是疯了，我从来都不会想过，偌大的丞相府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直面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