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之中划过一道警惕之色，感觉这个老皇帝当真危险，这么简单就从她的口中套出了话。她虽然并不在意别人知道这些，可是老皇帝难以猜测的心思，估计还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估计对方如今要对付红缨和那老巫婆两个人心有余力不足，所以才会故意安抚她，说出了那番他不在意的话来。
等到她真的将红缨和老巫婆给弄死了，怕是下一个萧天勤就要对付的是自己。
看样子，鬼谷这个名字还真是反派的样子，皇室和鬼谷之间的仇恨已经到了不能化解的地步。
"皇上如今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可惜的是，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她撑着下巴，眼神却很平静。
郑嫣然闻言浅笑："月儿也别着急，既然他没动手，就代表并没有确定。
"可若是皇上腾下手来呢，在皇室之人的眼中，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所以皇上绝对不会放我逃脱。"
她琢磨了一下："甚至可能，现在留着我，慢慢的引出鬼谷众人的踪迹，然后一网打尽。"
郑嫣然听的瞪大双眼："月儿，这些都是你猜出来的？"
姜昭月轻轻一笑："希望我猜的都是错的。"
但是她眼神幽暗，知道自己绝对没有猜错，对于这段时间基于老皇帝的了解，他此时一定这样想的没错。
郑嫣然眉间轻蹙："若是真的那就麻烦了，反正京城你也没什么放不下的，如今你母亲也不知道在哪儿，不如你就带着云聪离开吧。"
姜昭月确实有这个想法。
姜家人已经彻底和他们断绝了关系，她也没有必要再管他们一丝半毫，而且，不管是她还是楚宸霄，在这东启都没有什么亲人。
只是她目前还不了解楚宸霄的想法，他那边也有些发麻烦要处理，暗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她也要深入的去探究一下。
之所以将凌雪留在身边，她是打算慢慢的从凌雪的口中谈查出一点事情来，但是凌雪的口风很紧，几乎从来不开口谈论这些。
这倒是有些让人为难。
"我会走的，不过怎么也要等将军回来。"
郑嫣然叹了口气："将军也是的，这么关键的时候他人去了哪儿，谁也不知道，如今北漠大军压境，马上要打进来了，却连一个能够出战的将军都找不出来，你说这东启，是不是快完了。"
她说这样的话明显很不吉利，而且也不符合她的身份。
"你是太子妃，将来很有可能也是东启的皇后，你这么说，不是灭了自己的威风吗？"
郑嫣然抱着青云自嘲一笑："我哪里还是什么太子妃，萧禅如今根本就不认我。"
姜昭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别难过，将来会有他后悔的那一天，姜语莹那边我会想办法，你放心。"
夜半时分，姜昭月直接将小六叫了过来。
小六轻手轻脚的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凝重之色。
姜昭月低声道："最近让你去跟踪姜语莹，可发现什么不妥了？"
小六道："她每天都要固定去一个地方，那是京城最大的画舫，因为画舫外面有人驻守，属下并没有办法进去。"
姜昭月眼神闪烁了一下，对着小六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做的不错。"
她站起身："她每天什么时辰出去？"
"夜半三更，没人的时候。"
姜昭月垂眸，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她回来之后就已经很晚了，现在更是漆黑的没有一点光亮。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不如尽早查清楚一些事情，我准备一下，你到门口等我，我们一起去一趟那画舫看看。"
小六点点头。
他站在门口等了片刻，没过多久房门推开，一道身影走了出来。
看到那张脸，小六顿时警惕起来，眼神之中多了一点疑惑。
姜昭月开口："看什么，走吧。"
她此时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衣，长袍玉带，领子上带着精致的宝石玉扣，将她那张脸变得很是俊秀。
明明还是原来的脸，可是被姜昭月这般一画，基本上看不出任何和原来一样的地方。
别人易容都是带一张假面具，或者将自己搞的丑一些，结果姜昭月反其道而行之。
她神色淡然，目光清冷，站在那里，就能让人一眼记住。
"王妃，您这样，会不会被人一眼拆穿？"
姜昭月背着手，身子站的笔直侧眸看他："那你刚刚看穿我了吗？"
小六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姜昭月整个人高了，虽然有些消瘦，但是因为外面冷，穿的也多，倒是看不出和寻常男子有任何诧异。
她本来就没有耳洞，而且脖子上还伪造了喉结，说话的时候用的伪声，简直...
简直让男人所有男人活不下去了。
她不过将自己的鼻子眉毛改造了一下，整个人的气度和以前竟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姜昭月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过是一些视觉欺骗罢了，若是摸过我脸的人会看出来的，只是我用的东西都是能够防水的药汁，不会被人轻易拆穿。"
小六道："这个属下倒是不太担心，只是王妃这张脸，整个皇城之中也没有出现过，别人一定一眼看出你是..."
"看出我是女子？"
小六摇头："不是，看出你可能是外地来的。"
姜昭月差点被小六纠结的表情逗的笑出声来。
"你别急，我先逗弄个人。"
她收敛神情下了楼，迈步走在楼梯之间，常春正在上楼，迎面就和她撞见。
她呆愣了一下，一个没有留神，手中的东西差点掉在地上。
姜昭月上前一步，一把接住她的东西，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扶稳。
常春脸颊爆红，原本口齿伶俐的小丫头，如今好似有些不会说话。
她一双眸子含着水，有些口吃道："谢...谢谢。"
她不敢去看姜昭月的眼睛，整个人羞涩的不行，紧张的收紧双手。
毕竟，她还从未看过这般好看的男人。
清风皎月，如将面前的人渡上了一层月华，令周围的一切失色，简直俊美的...有些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