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青色的裙袍还带着热气，烫的她哇哇大叫，跟在身边的那些丫鬟嬷嬷扑上去要为老夫人擦水，却疼的她惨叫声更加凄厉。
围观看热闹的人只感觉自己的脸皮也跟着疼起来，看着姜昭月的眼神也露出几分惊恐。
谁能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姜昭月，下手居然如此狠辣，这一壶茶水下来，楚老夫人必然会脱一层皮。
秦掌柜冷汗津津，一只手用袖子不住的擦着额头。
老夫人的脸变得通红，她不敢睁开双眼，哭丧着喊叫着："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了，那个杀千刀的小贱、人，我要弄死她，快给老身弄死她！"
姜昭月勾起一侧的唇角，面容上带着几分邪气。
这不过是利息，老夫人害死了原主这个仇，她们之间可以慢慢的算。
周婉晴吓的不清，她用浸了水的手帕帮着老夫人擦眼睛。
那滚烫的茶水不但有水，还有茶渍，老夫人的脸上和身上还沾着无数茶叶。
周婉晴压低了转过头，眼圈红红的看着姜昭月："姐姐，娘毕竟是长辈，你怎么能对娘做这种事，将军在朝中是一等一的孝顺，你当着众目睽睽的面伤了娘，光这一点将军就能休了你，即便你是皇上赐婚又能如何，谁也保不了你。"
姜昭月轻轻喝了口水："你不过一个侍妾，等你爬到被夫人的头上，再来这么说吧。"
周婉晴被一句话顶了回去，心口像是爆炸了一般的难受。
她不过是个侍妾。
气的她眼泪不断的顺着眼角滑落，她扫了一圈围观的百姓。
"还请在场的诸位为我和娘评评理，姜昭月出身将军府，武功高强，在府中经常欺负我和娘，她如此嚣张，将军却因为她父亲救过将军的性命，不好直接休了她，这样的女人还有谁敢娶！"
神农馆今日热闹非凡，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大堂原本还算宽松的地方，现在站了足有百十来号人，这些人一议论起来，耳边都是乱哄哄的声响。
姜昭月笑的轻松惬意，倒打一耙这种事周婉晴还做的真是熟练的很，她这么一说，当下得到了许多人的同情。
"虽然和楚老夫人有些地方不对，可毕竟是婆婆，这楚家媳妇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过分，我家那个小蹄子要是敢这么做，我一定打断她的腿，撕烂了她的嘴！"
"可不是啊，这种女人谁敢要啊，嚣张跋扈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说她肚子里那孩子，真不是楚将军的？"
"那楚老夫人都这么说了，那就肯定不是，这楚将军英明一世，怕是要毁在一个女人手中了..."
无数议论言语，从四面八方传到了姜昭月的耳朵里，她不气不怒，甚至脸表情都没变化一点。
常春气的忍不住大神喊道："你们在胡说什么，明明是这老太太欺负我们家夫人的，她..."
"常春！"
姜昭月出口阻止常春辩驳，常春不敢再说，委委屈屈的低下头。
周婉晴见到自己的一番言语得到了这么大的效果，眼底的也露出一抹浅笑。
不过她表情还是可怜兮兮的样子："娘可能是哪个方面做的不对，可是这当媳妇的，讲究的就是贤惠孝顺，哪个媳妇不是从头走过来的，如果都像是你这般模样，那整个皇城岂不是乱了天！"
这话直接说道了一些老人的心坎里。
附和的声音越来越浓，很多人看着姜昭月的眼神都充满了嫌恶和愤怒。
"丫头，你快给你婆婆道歉，你看你干的什么事儿，将你婆婆都给烫伤了，这将军要是回来，还不将你活活打死！"
"就是啊，你婆婆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我们这么多人都在，你跪下来给婆婆赔罪，你婆婆没准还能原谅你！"
"这要是被休了，你恐怕这辈子就嫁不出去了，不管为你自己还是孩子着想..."
七嘴八舌的劝说，全冲着姜昭月而来。
姜昭月至始至终还没有开口多辩驳一个字，话就全都被周婉晴给说完了。
周婉晴挑拨人心的手段还是厉害的，原本处于劣势的老夫人，在她的巧舌如簧之下，顿时吸引到了众人的同情。
姜昭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周婉晴。
"说的好。"
周婉晴冷不丁的听到姜昭月开口，心口都跟着战栗了一下。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可是她怕姜昭月，从内心里畏惧这个女人。
她动手打人犹如家常便饭，什么人都像是不放在眼里，三番两次说要休了她她都无动于衷，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得到了皇上的赏赐。
没准是有个厉害的人物在她的背后帮助她，什么神医，姜昭月当初生病的时候，可是个连药材都分辨不出是什么的人。
短短两个月，她哪里学的医术？
在周婉晴眼里，姜昭月直接成了狐假虎威的人，医术什么的，都是她欺骗别人的假象。
"楚老夫人想要的贤惠孝顺的媳妇，看来找错了人，我姜昭月不懂这四个字怎么写，自幼目不识丁。"
目不识丁？
周婉晴被噎了一下，一想到之前姜昭月看了几眼账本，就能算出差了多少银子的一幕，就不觉得有些肝疼！
"那你这是承认你不贤良淑德了？"
周婉晴总算缓过劲儿来，和姜昭月针锋相对。
姜昭月疑惑的看着她："本夫人承认什么了？"
周婉晴被气笑了："无品无德，无才无良，空有一张脸勉强能看，你哪里能够配的上将军！"
姜昭月眯起双眼，眼底凌厉光芒闪烁："就凭我爹为救楚宸霄没了命！"
听到她将此事提出来，周婉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战场上瞬息万变，你父亲的死我也觉得很可惜，可是他也不是死在将军手里的，你凭什么将这债算在将军头上。"
这话说的当真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姜昭月没有多大表情变动，可是常春却受不了了。
她在将军府中长大，自幼被原主当成妹妹一般看待，吃穿用度也只比姜昭月差一点，只有她知道整个姜家因此出现了多大的动荡。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家将军的功名甚至在楚将军之上，他若是不死，我家夫人又如何会受到你们如此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