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闵知行好笑地扬唇。他微微颔首，反问道，"就算你是对的，又能怎么样？"
"..."
叶凝曦一窒，原本准备好的话，顿时就说不下去了。
——还能怎么样？她只是想让闵知行给她一个建议啊...
"难道，你不愿意吗？"叶凝曦低声问。
"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
听见叶凝曦低落的声音，闵知行的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不少。他犹豫片刻，走到了叶凝曦身边，抬起修长的手指，抚摸在她的头发上。
"叶凝曦，你要知道。就算我这次帮了你，下一次呢？"闵知行淡淡地问，"你那么坚持在投资部待下去，应该是想好好工作的，对不对？"
天，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我..."
叶凝曦哽住了。她隐约觉得，自己又被先前胡乱许下的诺言摆了一道。
"既然你想在这里工作下去，就努力吧。"
闵知行勾唇。他精美得过分的侧脸，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
他让叶凝曦在知行集团工作，还有一个目的——他希望，叶凝曦能成为他的贤内助。
这个原因，他当然不会向叶凝曦说起。
叶凝曦看着他微微扬起的薄唇，心跳快了一拍。尽管她看了这张脸很多次，但是，偶尔看见他过于俊美的时刻，她还是会发愣。
"好好工作。"
闵知行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抛下一句话，潇洒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的力道适中，既没有弄乱她的头发，又让她感受到了他手心的温暖。
叶凝曦看着他的背影，彻底呆住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打算...
...
知行集团第十八层，独立卫生间。
"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有多严重？！"
秦逸秋在走廊上来回走着，表情焦急。
在她身边，站着的人正是唐雯雯。和秦逸秋相比，她就要气定神闲多了。
"秦部长，你不用这么着急。"
等秦逸秋抱怨完自己的处境，唐雯雯好整以暇地开口，"我们的计划，完全没有被破坏啊。"
这句轻飘飘的话，彻底点燃了秦逸秋的怒火。她尖叫一声："你说得容易！"
唐雯雯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皱眉。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有多困难！"
秦逸秋的思维已经被焦虑和仇恨占据了。她愤怒地瞪着唐雯雯，"我告诉你，唐雯雯！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逃！"
秦逸秋的语气浸透了恶毒，唐雯雯听在耳里，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她知道，秦逸秋说的话，都是真的。
"秦部长，您不用这么激动的。"唐雯雯不自在地笑了笑，终于开始好言好语地劝说，"您信不过我，总该信得过闵董事长吧。"
她满以为，用闵董事长的名头，能把秦逸秋镇住。可惜经过中午的事，秦逸秋也学乖了。
"闵董？闵董有什么用？"秦逸秋怒火中烧，"唐雯雯，闵董能把我提拔回副部长的位置吗？你敢不敢向我打包票？"
唐雯雯毫不犹豫地点头。
"这还差不多。"
秦逸秋嘀咕了一句，脸上的怒色慢慢消失。她趾高气昂地撇了撇嘴，冷冷地说，"唐雯雯，想让我继续和闵董合作，就得先把我提拔回去。"
——不知死活！
唐雯雯在心里暗骂。表面上，她还维持着和气，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秦逸秋这才满意。她用蔑视的目光扫了唐雯雯一眼，往外走去。
唐雯雯摇了摇头。她没有心思管秦逸秋，先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闵董。"她清了清嗓子，语气严肃起来，"这边出事了。"
...
总裁办公室。
"选好了？"
闵知行挑了挑眉。见叶凝曦的表情有些落落寡欢，他难得好心地加了一句，"选好之后，就不能后悔了。"
叶凝曦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她心事重重地看着桌上的资料，有些迷茫。
几年前，她的父亲也问过她，要不要去学投资。
当时，她还只有二十岁出头，满脑子只有玩乐，怎么会把投资这种事放在心上...
现在，她真的后悔了...
"爸爸..."
叶凝曦低下头。她的声音微弱，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她真的，真的很想念父亲啊...
...
"爸爸？"
闵知行俊脸一黑，抬高了声音，狠狠一拍桌子，"叶凝曦！"
简直岂有此理！闵知行气得磨牙。
这女人又一次，完完全全地无视了他。不止如此，她还在他面前想起了别人！
简直可恶！
拍打桌面的巨响，唤回了叶凝曦的注意。她还以为闵知行又在发什么莫名其妙的脾气，微怔了下，刚想退到一边，就被闵知行抓住了手腕。
"你到底在想什么？！叶凝曦，你是不是没长脑子？"
闵知行的声音陡然降到了零度以下。他冷冷地看着叶凝曦，眼里满是怒气。
刚才，他竟然还特意提醒这个女人小心...闵知行越想越气，恨不得痛骂叶凝曦一顿。
又来了，这个男人动不动就骂她一顿，情绪像天上的云一样捉摸不定。
叶凝曦有些抱歉地扯扯嘴角，嘴角的弧度生硬得吓人："我没想什么。"
闵知行的脸沉了下来。
"没想什么？"他冷笑，"你是不是想说，我听错了？"
嗯，她确实很想。
叶凝曦没敢把实话说出来。她挣扎了一下，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没有。"
"那为什么不说实话？"
闵知行深深地凝视她，乌黑的双眼满是阴鸷，寒声问道。
说话时，他握住她手腕的指节缓缓加力。
叶凝曦吃痛，用力甩了甩他的手，始终都没能甩开。
太过分了！他太过分了！
叶凝曦吃痛，气愤地大喊："我到底说了什么？"
"你说呢？"
闵知行沉下了脸，周身散发着冷气。
她受够了！
叶凝曦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忽然用力甩开了闵知行，自己也差点被一股大力带倒，狼狈地扶住了桌子。
闵知行低眸看了看手腕，又看向趴在桌边的她，乌沉沉的眼睛里，有着呼之欲出的暴戾。
"我刚才在想我父亲！"叶凝曦费力地撑起自己，站直和他对视，口气暴躁起来，"你以为我在想什么？我连回忆自己的父亲，都需要经过你闵总裁的批准吗？！"
"..."
很好。她成功把他惹火了。
闵知行瞪着叶凝曦，眼里的暴戾缓缓蔓延。叶凝曦被他盯得后背直凉，撇了撇唇，言不由衷地骂了一句："无耻！"
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无耻？"
闵知行被她气笑了，有种把她扔出窗外的冲动。
电光火石间，他想起她在医院时的场面，这才强压住了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