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暖凝望着叶凝曦，倨傲地一笑："你说呢？当然是闵知行的真爱啊。"
真爱？
叶凝曦险些笑出声来。她压下了唇角的笑意，有些感慨地说："苏小姐，真爱也有很多种。但是，我没听说过谁的'真爱';，会用尽心机去破坏自己心上人的幸福。"
"幸福？"
苏意暖不悦地拔高了声音。
"没错，幸福。"
叶凝曦沉着地点头，"苏小姐，也许你不愿意承认。但是，闵知行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很幸福的。"
苏意暖微恼地扔掉烟头，厉声问道："你凭什么说他幸福？"
"苏小姐，我不是瞎子。很多事情，我当然看得出来。"叶凝曦淡淡地道，"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闵知行很放松。"
说到这里，叶凝曦顿了顿。片刻后，她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是，我知道...他和我在一起，应该感觉很幸福。"
她...她凭什么敢这么说？！不可能，闵知行心里应该只有她！他对叶凝曦怎么会有感情？！
苏意暖引以为傲的一切，瞬间被叶凝曦击得粉碎。她方寸大乱地嘶吼："不可能的！"
叶凝曦冷淡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承认，她这样说，只是为了让苏意暖嫉妒一下而已。她也没想到，苏意暖的反应会这么大。
"不可能，不可能的...啊！！！"
苏意暖抓狂地自言自语了一会，忽地转过身，拼命往门外跑去。
房门颤动了一会，被阿阮从外面打开。
"少奶奶，她走了？"
阿阮看了看房间内外，不确定地小声问道。
叶凝曦抓紧了挡着胸前的被子，点了点头。
直到现在，她才算是松了口气。刚才，她全副精神都放在防备苏意暖上，就连自己的寸缕不着，都忘在了脑后。
"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阿阮顿时放下心来。
叶凝曦没有心情搭理阿阮。她费力地扯过挂在旁边的衣服，借着羽绒被的遮挡，一件件地套在身上。
还好刚才气氛太紧张，苏意暖没有临时起意，把她从被子里拉出来。要不然...
叶凝曦光是想想，就是一个寒噤。
"少奶奶，那件事您到底想不想告诉少爷？"
阿阮自言自语了一会，又想起了和叶凝曦说过的事，继续盘问道。
"阿阮！"
叶凝曦心里一阵发堵，声音不由大了些。
看见叶凝曦的态度强硬了，阿阮也就放低了身段。
"对不起，少奶奶。"她苦着脸道歉，"您知道的，我也是不久于人世了。要不是这样...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叶凝曦将信将疑地看着阿阮。
过去，阿阮这么说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现在，她回想起来，忽然发现，阿阮的身体...
似乎从来都没有变差过。
"阿阮，你跟我说实话。"
叶凝曦想了想，深深地看着阿阮，问道，"你真的得了绝症吗？"
阿阮眼神一变："少奶奶，您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阿阮的表情，叶凝曦一时失语。
这种当着别人的面，问人家会不会死的事...她还是干不出来。
"算了，我没什么意思。"叶凝曦避重就轻地转开了话题。
阿阮绷直的后背一下松了下来。
"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叶凝曦思考了一会，说。
阿阮正在庆幸着自己没有被揭破。她的架势仍然谨慎，腔调却温和了不少："什么事，少奶奶？"
"我..."
叶凝曦刚刚开了个头，一阵冰凉骤然从心底流过。
不知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吉利的预感，就好像说出这件事，自己就会招来很大的麻烦一样...
叶凝曦把手放在肚子上，下了下决心，没有血色的唇轻启。
"我怀孕了。"
"..."
阿阮震惊地站在房间正中，许久没回过神。
"这就是我不向闵知行坦白的原因，"叶凝曦直直地看着阿阮，"我不能用自己的孩子去冒险。"
阿阮听得满头大汗："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少奶奶..."
早知道叶凝曦肚子里有闵知行的骨肉，她也不会让叶凝曦去冒险啊！
真是急死她了！
叶凝曦抬手，示意阿阮安静，一边继续说道："阿阮，我希望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秘密？！"阿阮险些从地上跳起来，"这明明是好事，为什么要瞒着..."
"瞒着我什么？"
闵知行醇厚优美的声音在门口骤然出现。
阿阮微微一怔，满脸欣喜地转过头。
"少爷，您回来了！"她笑着说道，"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阿阮！"
"呼"地一下，叶凝曦从床上站了起来，声音大得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不明白，阿阮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明明和阿阮说过，不要去和闵知行说实话...难道阿阮是听不见吗？
"...少奶奶。"
阿阮停了下来，不甘心地偷偷瞟了闵知行一眼。
闵知行在旁边看着她们的互动，挑了挑眉毛。
"这是做什么？"他把公事包挂在门口的欧式衣钩上，好笑地看着叶凝曦，"你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躁了？"
"没...没什么。"
叶凝曦紧张地笑笑，棉被下的手悄悄抚上心口。她生怕阿阮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慌忙说道："阿阮，你去楼下忙吧。这里不用你了。"
"...是。"
看着阿阮写满不甘心的背影，闵知行有些探究地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叶凝曦反问。
"你和阿阮之间，从来都没有这么剑拔弩张过。"
闵知行指了指阿阮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叶凝曦一向尊重闵家的下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即使盖着棉被，叶凝曦抚着胸口的手还是直发凉。她知道，自己一个回答不对，就看引来闵知行的怀疑。
叶凝曦动了动身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刚才...苏意暖来过了。"
闵知行的声音立刻冷了八度："不可能。"
"我不骗你，她真的来过了。"
叶凝曦耐着性子解释。想了想，她又加上一句，"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门口的监控记录。"
这样审慎的语气，确实不像假话。而且...
"不必了，我相信你。"
闵知行揉了揉额角，语气无端端地多了一丝沉重。
就在刚才，他一路驱车赶到知行集团，才发现大门紧锁，里头空无一人。
"叶凝曦，你知道的。"他淡淡地说，"刚才，我是被张文馨用公事的名义叫过去的。——直到我到了公司，才发现她不在。"
叶凝曦咬了咬唇："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