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苏意暖，而是叶凝曦。她似乎很久没能好好休息过了，眼圈发黑，靠化妆品也只能遮住一部分。
看着她疲惫苍白的脸，闵知行的眉头紧紧皱起。
"妈妈，她不是苏意暖。"他声音微冷，"是我的妻子，叶凝曦。"
赵云影一愣，更高兴了："在这里遇上你妻子，那不是更好么？总比遇见苏意暖那个扫把星强！赶紧把她叫进来。"
闵千里虽然不待见她，在关于闵知行的事上却从不禁止她的参与。因此，赵云影也知道苏意暖和闵知行分手的内幕。前段时间，赵云影恰巧出国签合同，错过了闵知行的婚礼，这才想来看看叶凝曦。
闵知行沉默不语，在原地坐着不动。
赵云影横了他一眼，霸气地抢过他的手机，拨出了叶凝曦的电话。
落地窗外，叶凝曦的手心传来一阵震动。她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俏丽的脸庞一白。
赵云影没有错过叶凝曦的脸色变化。她幸灾乐祸地瞟了闵知行一眼："看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成什么样了？"
闵知行冷然不语。赵云影听见"嘟"的一声，知道是电话接通了。她顾不上搭理闵知行，把电话拿到面颊旁边，笑着说道："你好，我是知行的妈妈。"
"..."叶凝曦愣住了。她讷讷地点了点头，就好像赵云影能看见一样，"闵太太，您好。"
她不知道叫赵云影什么，只能先叫她闵太太。
殊不知，赵云影确实看见了她点头的样子。赵云影笑得更开心了："我和知行正在你旁边的Leonardo吃饭。你要不要也来？"
叶凝曦本想拒绝，想到闵知行那张冷漠的脸，她默默地把拒绝的话吞了回去："好的，我这就来。闵太太，您在哪张桌子上？"
"我在窗边的三十二号桌上。"赵云影切断了通话，把手机递给了闵知行，斥责道，"绷着那么一张苦瓜脸是要给谁看呢！你老婆都爱吃什么？"
他还真不知道她爱吃什么。闵知行收好手机，淡淡地说："让她自己来点菜。还有，别在她面前提苏意暖。"
"...你这死孩子。"赵云影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和你爸离婚的？还不是因为他跟你一样没情趣！"
闵知行轻嗤："她不可能离婚的。"
有那五亿在，她就会一直做他"合格"的妻子——对这点，他放心得很。
赵云影无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孩子还真是让闵千里养坏了。在一段婚姻里，就算得到了对方的身体，得不到对方的心，又有什么意思？她真不明白闵家父子的脑回路。
叶凝曦进来，看见的就是赵云影的白眼。她一怔，微笑着轻轻鞠了一躬："闵太太，您好。"
"你好。"赵云影热情地握住了她的手，把菜单递到她手上，"你喜欢吃什么？"
自从嫁进闵家，叶凝曦还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她有点惊讶，借着低头的机会，整理着自己的表情。
"我要一客五成熟的T骨牛排。"叶凝曦低声说。
赵云影注意到她举手投足之间带着生涩和紧张，却又有礼有节，明显是刚学礼仪不久。她的笑容更明媚了："T骨好啊，既能吃到菲力，又能吃到肉眼。你倒是很聪明。"
T骨好，这个儿媳妇却更好。赵云影怎么看叶凝曦，就怎么觉得高兴。
在嫁入豪门之后还这么肯花心思，能为了丈夫去学礼仪的人，赵云影没见过几个。就算是嫁进豪门的女明星，也有不少在嫁人之后，就放松了对自己要求的。叶凝曦能做到这个程度，她很满意。
"妈妈。"闵知行受不了赵云影的眼神，冷淡地说，"不就是一份牛排么？你夸她干什么？"
赵云影瞪了闵知行一眼，怒气冲冲地在菜单上勾选了一份鱼子酱、一份苹果派，把菜单递给侍者："闭嘴。"
叶凝曦不由微笑。"闭嘴"这两个字，从来都是闵知行对她说的。她想不到，居然还有人会对闵知行说出这句话。
"你怎么会来这？不是该去礼仪课么？"闵知行没搭理赵云影，问叶凝曦。
叶凝曦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她今天下午，确实是该去礼仪课的。可沈南风一看叶凝曦的黑眼圈，就把她赶了回来，还放话说让她休息好再来上课。她出了门，又不想回闵家，就在市中心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
沈南风确实说过，精神面貌是淑女的第一标准。可她昨天夜里被折腾狠了，生怕早上起不来，干脆一夜没睡。这样一来，休息当然不够。
"说话。"闵知行见她沉默，冷声说道。
赵云影看不过去，责备他："知行，你这么凶干什么？"她转向叶凝曦，和善地问，"你去的是谁的礼仪课？"
"是沈南风小姐的。"叶凝曦感激地对赵云影笑了笑。
赵云影一拍手："哦，我明白了。南风一向对学生要求严格得很，你这个样子去，她肯定会不高兴的。"
叶凝曦有点惭愧："很抱歉。"
"没事没事。"赵云影笑眯眯地看着她，忽然小声说，"我看得出来，你是和知行...唔，太激烈了吧？太累了，是不是？"
叶凝曦被她说中了心事，猝不及防之下，一张脸涨得通红。
闵知行咳嗽一声，语带警告："妈妈！"
"啧，我知道了。不说就是了。"赵云影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牛排刚好在这时上来，缓解了气氛的尴尬。闵知行背脊挺得笔直，把牛排切成薄片，送入口中。简单的动作在他手上，有着说不出的优雅和好看。
叶凝曦也低下头，静静地吃着自己的那一份。赵云影在旁边坐着，看着他们沉闷的侧影，摇了摇头："你们俩倒是天生一对。"
闵知行听见这句，心里不是滋味，抬头看着赵云影。他把嘴里的牛排咽了下去，淡淡地开口："妈妈，吃饭的时候就好好吃饭。"
这句话语气重了，不像劝说，倒像斥责。赵云影一直是个小姐脾气，当时就翻了脸："闵知行，你说什么？"
闵知行放下刀叉，看着赵云影。那句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可话一出口，就没有收回的余地了。
叶凝曦也放下了餐具，拉住赵云影的手笑了笑："闵太太，您..."
"我不是闵太太，我和他父亲早就离婚了。"赵云影冷声说。
先前她不纠正叶凝曦，是为了照顾小姑娘的面子。现在闵知行已经把她惹火了，她哪还顾得上别人的面子？
"妈。"叶凝曦没有退缩，笑着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