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话, 白小谷半个字都不敢露，末了还斜了秦九轻一眼，自个儿抿了下嘴。
谁知秦咏一眼瞧, 道：“别抿嘴！”
白小谷：“！”
秦咏盯着他看了好一儿道：“小心肿得更厉害。”
白小谷说也不是, 不说也不是, 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咏是不是傻白甜不好说，脑回路清奇是真的, 他叮嘱秦九轻：“替我好好看着他, 别让他咬嘴唇……”
秦九轻弯唇, 应道：“好。”
“尤是去了学校。”
“嗯。”
“实在不行我去弄点药, 给他抹抹。”
“我可以帮忙。”
“好, 交给你, 我放心！”
又是一句放心。
白小谷：“…………………………”没法听了！
好不容易嘴巴这事给揭过去，到家后许诺摆了一桌子饭，和秦大白不同, 许诺一眼就看出些猫腻。
许诺视线落向秦九轻，秦九轻泰然自若，她又看向白小谷, 白小谷脸蹭地红了。
许诺笑了下, 拍拍白小谷的手道：“来尝尝阿姨的新菜。”
白小谷回望她。
许诺温柔的眸子中满是安慰。
白小谷大大松了气。
他实挺担心的。
刨去可能的兄弟不谈，两个男生在一起……在世俗上还是难以被接受的。白小谷可以不顾旁人的目光, 不在意外人的看法，却怕伤了亲近人的心。
他和秦九轻都没亲生父母, 但秦咏和许诺绝不比亲生父母差, 他更怕他无法接受。
秦咏这边暂时没看出来，许诺却是一眼看穿。
她给予的安慰，对于白小谷来说是莫大的勇气, 是敢于坦白的量。
用过晚饭，白小谷忽地想起一事：“假期作业！”
顾着玩了，这茬给忘了个一干净。
秦咏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好父亲，他摆手道：“写什写，放三天假还写作业，那放了干嘛！”
这以前，白小谷一准美滋滋地洗洗睡觉，明天去学校他爸的话原样送给老师，现在嘛……
白小谷心一痒，道：“不行，我写作业！”
秦咏：“？？？”
白小谷义正言辞道：“我好不容易成绩提升了，怎能懈怠！作业不写的话，老师讲的时候我又跟不上，一节课跟不上，节节课跟不上，等下次月考，我岂不是又扑街！”
这一番话秦咏给说蒙了，一旁的秦九轻眼睑微垂，掩住眼中笑意。
秦咏一时点不知说什：“可明天就开学了，你……”
白小谷握拳：“秦九轻帮忙，一晚上足够了！”
秦咏：“啊？”
白小谷看都不敢看秦九轻，先自家老爸给安排了个明明白白：“爸，今晚不用给我留门了，我和秦九轻干个通宵。”
许诺：“噗！”
意识到自己话中歧义，白小谷面颊酡红，忙改：“我是说写、写个通宵。”
秦咏怔了儿，恍然：“好……吧。”
白小谷拉住秦九轻手腕，干巴巴道：“走了。”
秦九轻顺势起身，眼中的笑意溢到嘴角，怎也压不住了：“好。”
俩儿子走了，秦咏看向许诺，小声道：“小谷又缠着小九玩游戏？”
许诺：“……”
秦咏嘟喃：“也是，出去三天估计都没空玩游戏，一回来就想玩个通宵倒也情可原……”
许诺扶额，含笑收拾碗筷：“也亏了是小谷。”
秦咏：“嗯？”
许诺：“换成他不懂事的孩子，指不定被你惯成什样。”
秦咏：“…………”嗐，孩子懂事嘛，不怕娇惯。
许诺是知道的，但她没说什，连个提醒都没给。
她比谁都了解秦九轻，知道他最懂分寸，不做出出格的事。
小情侣想待儿也无可厚非，她理解。
倒是白小谷，刚进秦九轻书房，就听背后幽幽来了句：“干个通宵？”
白小谷：“！”
他转头，看到含笑倚在门边的男人。
书房里灯光晕黄，大片的阴影越发拽长了身形，因是倚着门，秦九轻的左腿微曲，姿态随意，配上才的腔调，少了素日的冷沉冰锐，了些闲散慵懒。
白小谷从害羞到主，隔了他这抬眼一笑。
“唔。”
白小谷被反客为主，他腰被秦九轻扣住，两人颠倒了位置，靠在门上的变成了他，亲吻的人成了秦九轻。
主凑上来的，反倒被亲得气喘吁吁。
白小谷攀着他的肩膀，喘息着：“我今晚留下。”
秦九轻眼眸微深：“留下做什？”
白小谷脸颊通红：“睡觉。”
秦九轻点他脑门：“睡得着？”
白小谷：“然！”
秦九轻轻轻在他嘴上咬了下：“我睡不着。”
白小谷：“……”
万万没想到，白小谷还真开始写作业了。他拿来诳大秦的话，竟然一语成谶。
秦九轻眼睛不眨地盯着他写卷子。
白小谷咬着笔头冥思苦想，想了半分钟后，他投降了：“秦……”刚想唤秦九轻的字，他忽又改，“秦老师，这题我不。”
秦九轻眉峰一挑。
白小谷觉喉咙点干，胆子却不减分毫：“您教教我呗。”
秦九轻轻笑，修长的手指点在试卷上：“哪道？”
白小谷因他挨近，浑身都热腾腾的：“这道。”
秦九轻：“等差数列？”
白小谷哪听得明白他在说什，胡乱点头：“嗯嗯。”
秦九轻垂眸看他一儿，竟真慢条斯理地给他讲了起来，他声线清冷，但对白小谷是谁都没听过的温柔，这般一点点讲着，白小谷题没听明白，心快痒死了。
“老师！”
“嗯？”
“我……”
“哪里不明白？”
“我能亲亲您嘛。”
他这话一出，秦九轻热切的吻已落下，白小谷仰着头，眼尾尽是红晕。
秦九轻松开他，白皙的指尖划去他唇瓣莹润的水渍，眼眸深邃：“明天秦叔又该担心了。”
白小谷嘿笑道：“过敏嘛，哪那快好。”
秦九轻又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下：“好了，不闹，早点休息。”
白小谷不放弃：“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秦九轻十分坚决：“不行。”
白小谷瘪嘴。
秦九轻：“你想我被杜彬彬断腿？”
白小谷：“彬哥又不知道。”
秦九轻：“那我也舍不得。”
白小谷：“？”
秦九轻：“舍不得欺负没长大的你。”
千千万万年前，秦九寂也没欺负过小骨头，如今又怎舍得。
放在心尖上的人，想一切最好的给他。
最好的时候，最好的状态，最美的体验。
不急。
一生那长，他才初相遇。
白小谷叹气：“好吧，我也快成年了……”
秦九轻不敢再这般抱着他：“送你回家？”
谁知白小谷还真想学习：“我写作业。”
秦九轻：“？”
白小谷：“回头你考上清华北大，我怎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