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按照计划，在当天晚上还要进行一番宴会庆祝，但是毕竟有一艘潜艇沉没，所以，当天晚上的宴会就没有进行，不过，秦涛和尼古拉两人依旧在舰队附近的小酒吧里喝酒，一切就像是回到了从前一样。
“秦，这次又多亏了你们帮忙，如果潜艇的艇员全部遇难，我们现在绝对不会有心情喝酒的。”尼古拉说道：“你救了他们，也救了我啊。”
“尼古拉，我们是老朋友了，既然遇到这种事，当然要帮忙了，而且，当时我们的深海救生艇又刚好在现场，如果不是这样，恐怕我也没有机会帮忙，只可惜，没有逮到另一个肇事的大家伙。”
现在，这已经成为一个迷了，他们的车里雅宾斯克号究竟是自己的鱼雷爆炸，还是撞上了水下的其他潜艇被引爆的？鱼雷舱的人都死了，当时进行大范围的反潜作业，也是一无所获，现在只有打捞上来潜艇之后，才能确定下来。
“对了，莫斯科决定打捞作业的事情了吗？”
钱已经有了，接下来就是打捞了，问题是，具体怎么打捞，或者说，究竟该由谁负责？
“莫斯科那边，曾经有人提议自己改装一艘打捞船，但是，我们的上级还在犹豫，如果为了尽快打捞出来，由你们明州集团来打捞，肯定要比我们更快。我们自己？甚至都不一定能成功。”
库尔斯克号爆炸的时候，就是大毛自己打捞了，他们专门改装了几艘船，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现在，他们已经答应了岛国和南泡菜国，要尽快完成打捞作业，所以就只能是请专业团队了。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和秦涛的关系，不知觉中，秦涛已经获得了莫斯科上级的认可，这种事情，交给秦涛显然是更加放心的。
只不过，这里面有很多的利益牵绊，所以，大毛那边也在犹豫，不能立刻下定决心。但是，尼古拉知道，要说工作可靠，那还是明州集团，他们本国的打捞是什么水平，他自己还是清楚的。
此时，听到了尼古拉的话，秦涛点点头：“我们当然愿意助一臂之力，不过，如果要打捞的话，主要的工作还不是我们能完成的。”
“你们也无法完成？”尼古拉脸色一变：“如果你们也无法完成的话，那我们还能打捞上来吗？”
“尼古拉，你知道在我们国内，有一个专门搞港机的振华重工吗？”秦涛问道。
尼古拉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他对这个还真是不了解。
“我们的振华重工，是专门生产海上设备的，也有大量的特殊的船舶，第一艘港机专门的运输船，就是我们帮忙改造的，这几年来，振华重工不断扩大他们的船队，其中也有了一大批专业的船舶。”
振华重工的生意是越来越火，他们的船队规模当然也是越来越大，他们的业务也越来越多，可不仅仅是港机，其他的工程建设，振华重工也在参与。
“他们有这种大型的打捞船？”尼古拉问道。
秦涛摇摇头：“他们没有打捞船，但是就在今年，他们下水了振华3号巨型起重船，这艘起重船上的起吊臂足足有一万两千吨的固定起吊能力和七千吨的三百六十度回旋吊装能力。”
这也是全世界起重能力最大的起重船了！和前面几艘船一样，它也是用其他船舶改装的，毕竟造新的不划算，它的前身是一艘巨型邮轮，长320米，宽58米，排水量接近16万吨！
振华重工也是下血本了，总之，市场需要什么，他们就造什么，各种水上需要的大件，都可以由他们来吊装，比如说重达几千吨的海底隧道沉管之类的东西。
现在，这艘巨型起重船用来打捞沉底的潜艇，应该是最合适的了，大毛手里现有的那些打捞船，最多只能打捞一千吨左右的沉船。
尼古拉点点头：“一万两千吨的起吊能力绝对是够强了，不过，咱们的949型核潜艇的水下排水量，接近两万四千吨啊！”
“是啊，所以只要在水下将潜艇割成两段，分开打捞就行了。”秦涛说道：“除了我们的设备，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完成这种打捞作业了。”
还不是因为奥斯卡级核潜艇的排水量太大了，如果只是几千吨的潜艇，一下子就给打捞上来了，问题是现在两万多吨啊！
哪怕后世老毛子打捞库尔斯克号，也是锯成两半打捞的。
尼古拉的眉头还在皱着，首先，上级不一定会同意锯开，其次，就算是锯开了，能平均分成两段，恰好一万两千吨吗？要知道，吊车的极限起吊能力一般不会用啊。
原本莫斯科那边就有人看上了这笔打捞费用，想要来分一杯羹，现在，如果把明州集团的这个打捞方案汇报上去，恐怕会有更多的人反对的啊。
“当然了，也不一定就是分割成两段，如果不方便的话，还可以分割成为三段，首先需要将已经爆炸的艇首鱼雷舱切割下来，上面或许有你们的很多机密，打捞工作可以交给你们国内进行，接下来，从中后部分开，现在岛国最怕的不就是核辐射吗？咱们只要将后面那一段首先打捞上来，就不会有核泄漏的危险了。如果你们国内的打捞机构有想法的话，中间一段也可以由他们来打捞。”
尼古拉顿时一喜，秦果然是熟悉大毛这边的人，他提出来的方式太好了，没有人能反对啊！
国内的打捞机构水平差，办事磨磨蹭蹭，时间上肯定来不及，但是，如果要是让国内的人员眼看着肥肉被国外的打捞团队吃了，他们又会不满意，会不停地抗议，现在，秦涛提出来的方案，是皆大欢喜啊。
“秦，如果切割和打捞尾段的工作都交给你们，然后分给你们一半的打捞费用，也就是五千万美元，你们能接受吗？”
“当然可以。”秦涛点头：“我们都是好朋友，打捞费用小意思，主要是这次打捞的主力是我们国内的振华集团，我们就是打酱油的。”秦涛继续说道：“只不过，如果你们能切割的话，我还是建议由你们来切割。”
如果是在水下一百米，那水鬼就可以下去了，现在是水下一千米啊！只有专门的深潜救生艇才能下到那种地方！大毛手头就算是有，这些年来维护不佳，估计也不能使用了。
只能交给国外的打捞团队啊。
“为什么？”尼古拉有些奇怪。
“因为如果由我们来切割的话，那么，949型核潜艇的结构图纸，就得交给我们。”秦涛说道：“对你们来说，这种机密图纸恐怕是不会轻易交给外人的啊！”
什么打捞作业，赚钱都是小意思，秦涛提供的这个方案，就是为了要奥斯卡级核潜艇的图纸！
现在虽然说东方不需要这种专门攻击航母的导弹核潜艇，但是，现在不需要，不代表以后不需要啊，全球除了大毛，再也没有第二个国家有这种独特的潜艇了，全球除了奥斯卡级核潜艇，再也没有一款成熟的巡航导弹核潜艇了，万一己方以后需要呢？
趁着这个机会，干脆把这种核潜艇的图纸要过来，方便为以后搞研究做参考啊。
要切割潜艇，那就必须要有图纸，最好是按照以前的焊接舱段的位置进行切割，这样最为安全妥当，没有图纸，己方是不能施工的。
尼古拉皱起来了眉头，他当然知道，把图纸交给外人会让莫斯科很为难，不过现在，难道还有第二条路走吗？
“演习已经结束了，明天我就会去莫斯科汇报，秦，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尼古拉向秦涛问道。
“尼古拉，咱们已经是好朋友了，难道我还能说不吗？”秦涛说道：“我们的舰队会启航返回基地了，不过908号会暂留几天，等待好消息，不过，最多等上三五天，如果贵方不做决定的话，那我们就该回去了，想要打捞，只能等明年了。”
908号补给舰上有深潜救生艇，同时也是水下切割的最好工具，如果大毛迟迟不下决心，那他们也不能一直等着。
“秦，多谢你了，你是我们的好朋友！”尼古拉举起了酒杯：“来，我们干杯！”。
一杯伏特加进入了肚子里，一股火热涌了上来。
莫斯科的气候已经非常寒冷了。
有关车里雅宾斯克号潜艇的打捞方案会议，开了整整一个上午。
“我们同意明州集团提出来的方案，切割之后分段打捞，他们只要首先打捞了携带核反应堆的尾段就可以了，其他的舱段，等到明年暖和了，由我们自己来打捞。”北方舰队打捞分队的负责人波波夫首先开口。
有钱大家赚，这个方案不错！
“我们不会同意向明州集团提供图纸的，这会导致严重的泄密，这不是一款老旧的潜艇，是我们目前依旧在建造的最新的核潜艇，是我们打击美国航母编队最重要的力量！”红宝石设计局的总设计师巴扎诺夫表达了反对意见。
这个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啊，他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949型核潜艇是从69年开始是设计的，当时的总设计师是普斯蒂采夫，77年的时候，这名老总设计师去世，之后巴扎诺夫接任，78年的时候，第一艘949型核潜艇开始建造，完全可以说是十年磨一剑了。
老毛子先后发展了几款核潜艇，到了949型的时候，才算是集大成者，现在，虽然又过去了近二十年，这款潜艇依旧是大毛最先进的巡航导弹核潜艇，他们是绝对不会甘心将这艘核潜艇的设计图交给别人的！
尼古拉就知道会面临这些问题，他看向了巴扎诺夫：“如果你们不交设计图，那怎么保证切割的完好？还是说，你们有办法将这艘潜艇直接打捞上来？”
“根本就不用什么万吨级的起吊机，没有吊车的古代，难道就不打捞沉船了吗？”巴扎诺夫说道：“我们难道就不能用浮筒来打捞吗？”
沉船落到水底，是因为浮力不够，只要能想办法提升浮力，自然就能打捞成功了。
浮筒打捞就是这样一个原理，在潜艇的艇身上安装大量的浮筒，让浮力最终大于潜艇的重力，潜艇就能自己飘上来了。
听到了巴扎诺夫的话，波波夫无奈地摇头，他们是专业打捞的，这种方法当然知道，如果能用的话，还会不使用这种方式吗？
“巴扎诺夫总师，您可以计算一下，如果要将两万四千吨的潜艇打捞上来，到底要在它的上面安装多少浮筒？”
大家伙都是搞技术的，计算这种数据，当然也是小菜一碟了。
“我们按照每一个浮筒是十立方米来计算，这样一个浮筒提供的浮力就是十吨，两万四千吨的核潜艇，那我们就需要两千四百个浮筒，这么多的浮筒，我们该怎么固定在潜艇上？如果我们每一个浮筒都靠绳索固定的话，那在这艘可怜的潜艇外壳上，要钻两千四百个窟窿，潜艇表面会不会变成马蜂窝？”
巴扎诺夫没有算，只有波波夫在那里滔滔不绝：“而且，这种计算还是忽略了浮筒自身的重力，在一千米深的海底，我们的浮筒如果没有足够的强度，恐怕得被巨大的力量压瘪，这样，浮筒的个数还得增加，至少要翻一倍！”
巴扎诺夫不说话了，他是搞潜艇的，要说潜艇怎么设计，他最熟悉，但是，要说怎么救援，那就是妥妥的外行了，此时，波波夫这样说，的确没错。
浮筒打捞只对浅海遇难的船只有效，这种深海的潜艇，打捞原本就是困难重重。
就在会议室里激烈争论的同时，秦涛正在莫斯科里闲逛，他来到了曾经的老朋友的家门口，看到豪华别墅已经上了一把锁。
“薇塔丽亚已经带着她的父亲去了东方之珠。”许正阳说道：“不过，这座别墅没舍得卖，估计以后还想要回来故地重游的时候用。”
秦涛点点头：“就得是这样，拿得起放得下，一旦决定放手，那就要放得干脆利落，其他的几个和我们没关系的，把着权力不放，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对了，在这次金融危机中，薇塔丽亚赚了不少吧？”
“是啊，秦总，他们创绿公司赚了一大笔钱。”许正阳说道：“薇塔丽亚几次来电话，说想要邀请你去东方之珠看看他们公司的新办公场地。”
“她那个秘书还没换吧？”
许正阳有些无奈：“秦总，我们是在说正事呢。”
“嗯，说正事，等到有空的时候，去那边看看。”
“秦总，大毛他们会做什么选择？”许正阳又好奇起来了。
“他们没得选，他们必须得把图纸给咱们，否则的话，咱们心中没底，可不敢贸然行动。”
许正阳点头。
就在这时，秦涛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来，翻开了盖子，里面露出来了一个全尺寸的键盘，以及4.5英寸的显示屏，此时，上面正显示着一个熟悉的号码。
这款手机简直就像是一款特制的掌中宝了，它也是诺基亚跨时代的产物，去年最新发布的诺基亚unicator 9000，出现之后，立刻就成为了商务人士的首选，就在今年，电影导演已经将它搬上了屏幕，在《神鬼至尊》里吸引了不少的眼球。
之后，又陆续出现在《魔鬼终结者3》和《神鬼拍档》里，每一次出现，都会吸引人的眼球，毕竟，和这个时代的直板手机比起来，它太玄幻了。
当然了，价格也是高高在上，只有商务精英能使用。
“喂，我的老朋友，情况怎么样了？”秦涛笑呵呵地问道。
“秦，情况不太妙，红宝石设计局的总设计师坚决不肯交全部设计图。他们提出了一个妥协的方案，他们自己确定一个切割的位置，然后把该位置的图纸交给你们。”
“看来，我们只能说抱歉了。”秦涛说道：“我的老朋友，我们可不想出现什么意外，我们只有拿到了全套的设计图，才能确定切割过程中会不会出现意外，虽然我个人很想要帮助你们，但是，我们还是要为自己的安全着想，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是为了钱来的，我们只是为了友谊，现在还被怀疑，我们很伤心。”
“不要，秦，我…我告诉你吧，现在我是在使用外放模式，我们会议室的所有人，都会听到你的讲话，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如果想要请我们帮忙，就尽快把全套的设计图纸交给我们，我们有专业的团队来分析如何切割最安全，我们不会把自己的生命交给别人的，如果不给我们设计图纸，那我们就只能说抱歉了。请各位仔细考虑清楚，给我们一个答复，如果贵方拒绝，我们今天晚上就启程返航。你们也可以联系一下世界上的其他打捞机构，看看他们会提出什么条件。”
电话被挂断了，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秦涛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切割核潜艇，那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万一在切割的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呢？他们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生命安全寄托在别人的身上的，既然大毛不信任他们明州集团，他们又如何会信任大毛？他们又不是为了赚钱！
要是让其他打捞机构过来，那索要的条件肯定会更高，仅仅说打捞费用，就不是五千万能完成的了，估计得翻个两三倍！
“各位，我们没有时间拖延，再过半个月，那里的海面就可能会冰冻了，哪怕是现在，适合打捞的天气也不够多。”尼古拉说道：“如果不能在年底前完成打捞，那我们就会丧失国际信誉，我们也无法确定事故的真正原因！如果不能找到事故原因，那我们的海军是不会再要949核潜艇的。”
尼古拉只是从他的角度上来考虑这件事的，如果不能完成打捞作业，那么，他的履历就会不光彩，接下来的升迁估计也会很难。
毕竟，核泄漏的风险一直存在，说不定莫斯科就把他给推出来当替死鬼了。
尼古拉说完，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巴扎诺夫：“巴扎诺夫总师，我说的对吗？”
巴扎诺夫的脸色惨白，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然后艰难地开口说道：“我已经老了，我决定辞去我的总设计师的职务。”
巴扎诺夫依旧是不同意的，但是同时他的心中也清楚，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所以，他最后的抗争，无声的反抗，只是辞去自己的职务而已。
把设计局最宝贵的设计资料交给别人，让别人知道己方核潜艇的结构，这种奇耻大辱的协议，就让他的下一任签署吧！
相关的打捞计划在形成决议之后，当天下午送到了上级手里，上级也是犹豫了半晌，最终点头了。
“只交给他们潜艇的结构图，其他的秘密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上级进行了补充。
当天晚上，一架专机就前往华亭，几名红宝石设计局的设计师们来到了明州集团第三设计处，在这里，他们惊讶地见到了自己曾经的很多伙伴。
“克瓦沙，你现在还好吗？看你容光焕发的样子，好像过得不错啊！”带头的波扎尔斯基问道。
“那是当然，我每个月能领导足额的薪水，我还能从事我最喜欢的事业，我的每一天都像是过去一样紧张，你们呢？你们过得怎么样？”
众人都低下了头。
薪水在涨，但是物价涨得更厉害，他们很多人连下班之后喝一瓶伏特加都是奢望，现在，听说有机会出差，所有人都抢着来，希望能多赚点差旅费啊。
“咦？克拉斯诺波尔斯基，你也在这里？”当看到另一个熟人的时候，波扎尔斯基又惊讶了。
“是啊，这次的项目，由我来负责。”克拉斯诺波尔斯基说道：“毕竟切割过程中最担心的就是核泄漏。我的专业是核反应堆，对这些最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