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容，你说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的账本造假挪用得实在是太过明显，晴川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原本以为自己一定会被方落落训斥，不成想她这么简单地就送回来了？
“要奴婢说，王妃估计也是只想息事宁人呢！”
秋容在旁边说着自己的见解：“毕竟谁不知道王爷最疼爱的便是夫人你，王妃都被气得自请下堂。若是王妃又因为账对不上的事情为难你，指不定又要被王爷撵出府去！”
听着丫鬟的话，晴川一时间有些怔了。
原来在这些丫鬟眼中，王爷对自己好吗？
可是自从自己小产养好了身子之后，王爷便再也没有在自己这里留宿过，顶多有时候来自己这里坐坐，吃个晚饭什么的，却没有其他的动作。
即便她有时候想主动些，却被慕容墨冰冷的眼神吓退了。
拿着手中的账簿，晴川一时间心乱如麻。
……
“我有事情想找王爷商量。”
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惊云，方落落冷澹地掀起了眼皮子，“看来如今我不是王妃、已经成了王府的罪人了。居然让你这么防备着我。”
惊云对府中的几位女主人都没有什么好印象，尤其是这位王妃。
她生得就一副趾高气扬、嚣张跋扈的模样，指不定在后院如何磋磨那几位妾室呢！
但是到底王妃的身份摆在这里，惊云即便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照着规矩进去向王爷通传。
不过片刻，惊云就出来，请方落落进去。
进去之前，方落落从王女官手中接过了食龛，两人目光交错，一人目光中满是嘱托，一人眼神很是镇定。
走进书房之后，惊云就从外面将门关上了。
书房里只剩下站在门边的方落落，已经坐在书桌后的慕容墨。
两人之间仅仅隔着数步，却又彷佛隔着极远的距离。
“王妃今日怎么想到来探望本王？”
自这次方落落回来之后，慕容墨甚至都不在她面前自称“我”，而是一口一个本王。
他们之间的距离，当真是越来越远了。
她看着看上去又清减不少了的男人，心头苦涩难言，但是面上还是若无其事地开着玩笑：
“如今王爷左拥右抱，我来不来还有什么必要？只不过是想着自回府之后再也没有见过王爷，这才过来看看。”
走到书桌前，将食龛中的补汤端了出来，方落落放到了他面前，“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想告诉王爷。”
虽然两人如今已经是如此情境，但是他依旧接过了她端过来的补汤，正欲拿起调羹食用的时候，方落落却忽然伸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他诧异地抬起头看向她，但是方落落却置若罔闻，依旧往下说着：
“我前不久翻看了晴夫人理家时的账簿，那账簿是临时赶制出来的便不说了，只账房先生能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方就有好几万两银子。若是长此下去，只怕王府的家底都要被掏空了。”
起先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慕容墨的视线落在这碗补汤上之后，这才渐渐明白。
……
书房外，被府兵驱赶着退出了好几步的王女官却是竖起了耳朵听着书房那边的动静。
她忍不住低声问身边的盼桃，“从前的时候王爷就一直不让人靠近书房吗？”
“也不是。”
盼桃犹豫了一下，似乎还是屈服于王女官身上带着的威压，“听说之前晴夫人身边的丫鬟翠柳爬床，便是在这书房中成了好事。从那之后，为防主子间的床笫之事被听到，王爷便下令凡是仆役，皆得退避。”
原来是因为这个。
王女官心中的疑虑渐渐收住了，依旧将重心放在了听书房的动静上。
不多时，书房内便传来了动静。
王妃不知道和王爷说了些什么，似乎是有什么瓷器摔碎了，随即便是王爷的怒声：
“你就这么容不下晴川？！她的确不会理家，账面上有些亏空又怎么了？本王还养不起这么一个女人？”
里面传来女声的低声，但是因为到底离得有些远了，加之不如慕容墨的声音大，即便王女官仔细辨认，却也没听到什么。
“若是你再管这些有的没的，本王不介意去皇兄面前奏请，直接将你休了！”
……
片刻之后，书房的门被拉开了，方落落冷静的脸上依稀带着些疲惫，此时府兵才放行，王女官和盼桃担心地迎了上去，只见书房的地上散落着不少的东西：笔洗、狼毫、砚台、还有方落落带来的那一盅补汤。
“王爷听不进去。我也无可奈何。”
朝着王女官重重叹了口气，方落落似乎很是心灰意冷，不等她们宽慰她，就先离开了。
到了下午，王妃去王爷面前告状、却被王爷呵斥的消息在府中传开了。
听到这个消息，晴川松了口气，她就说方落落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做？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她的视线落在了这本账簿上，正想着慕容墨今晚会不会来这里兴师问罪，一旁的秋容却无意说了一句话：
“夫人之前的本钱并不多，现在都赚得盆满钵满；若是现在有了更多的银钱，岂不是……”
她的心思不禁动了起来。
王府账面上可以用的银钱足有几万两银子，若是自己能够用这笔钱生财，不仅弟弟日后要用的银子有了，自己还能为王爷赚进银钱，岂不是比方落落更好？
她越想越觉得这是个绝佳的主意，只是这到底是一笔大的银钱，她心中有些不安：
“若是亏损了……”
“夫人怕什么？之前这么多次，都是赚得多赔得少，而且总不能一下子全部亏完吧？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若是就只凭借着夫人自己的银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赚够将您弟弟赎回来的银子。”
秋容的话彷佛带着魔力一般，诱惑着她蠢蠢欲动。
在短暂的思想斗争之后，她还是下定了决心：“你说得对，秋容，这桩生意能成，多亏了你穿针引线，以后我不会薄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