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团看书->次元->醉梦长河->章节

第三章俏海玲含情离乡欠远虑诚海涛抱朴守身添近忧(4)

热门推荐: 我本初唐 我在末世当司机 从东京开始当女神 每日秒杀:我对钱不感兴趣 我真不是富家子弟啊 我家系统与众不同 跨界刑警 异侦实录 荒野直播间 去地府做大佬

4

刚刚还颇有主张的李如是,并非是听到河东狮吼才改变了主意。民办教师就像奴隶,教办室一帮领导无异于奴隶主。一年两三千块的教师工资大部分被用来参加学习和培训,而且奴隶主们不是今天办喜事就是明天得贵恙,每回都要惊动奴隶们赶往祝贺或探望,再加上日常的人情礼份,你来我往,工资便所剩无几。学校虽有些收入,但入不敷出。李如是做事一向严谨,平日里几个同事斗个地主,他想请一回客都感到到捉襟见肘,若是一同打回牙祭,饭罢他总拉个人与他去结账。那是作个见证,留待以后报销。众人也知时事维难,一学期蹭几顿不花钱的钱已属不易。他李如是虽转了正,工资也多不到哪里去!而今海涛的学费的确不是个小数目,一旦做老舅的掏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谁能保证海涛以后就能有大出息?李如是最清楚教师的生活状况。如果海涛以后只当个干蛋子教师,与海玲成了家,还有一个老娘,再要个孩子,一月那三四百元的工资,养那一大家人,能不饿嘴便是万幸,哪还能闲钱偿还他这个人情?李如是在关键时刻最能分清出亲情与金钱之间的关系,所谓一碗米养恩人,一担米养仇人,他干脆既不说赖话,也不提钱的事儿,他娘俩还不能真把老舅按倒了往腰包里掏不成!

眼看亲兄弟也叫起穷来,海涛妈说不出话来。她想哭,却不能哭。这是在娘家,自从爹娘离开了人世,这个家就交给了弟弟。她很少回娘家,尤其是良宇走后,她几乎没在兄弟家吃过一口饭。虽然她每次来都要为侄女侄儿买些礼品,但她惦记着家,也怕给兄弟家添麻烦,所以总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如今要起身离开,又怕兄弟和弟媳生气,所以只好忍着泪不流。

午饭,李夫人杀了一只鸡,做了顿丰盛的饭菜。海涛妈没动筷子,长一声短一声地叹着。李如是倒吃得开心,一边啃着鸡大腿一边热情地说:“姐,你吃呀!这小鸡香着呢!今天我高兴,海涛这孩子有出息,这是你的福气!你要高兴才是!”他端起一杯黄亮亮的啤酒,喝了一口又一口,颇是得味。

海涛妈眼看三个孩子坐在桌前,便拿起筷子将盘中的鸡肉夹到他们碗里。这是她娘家的亲人,她打心眼里疼得慌。大侄女红花略已懂事,又将鸡肉夹到姑姑碗里;侄儿向光偷眼看着吃得正欢的爸爸,怯怯地夹起一块鸡肉细嚼慢咽;小侄女玉儿站在桌前,伸手抓起鸡肉往嘴里塞,被妈妈筷子一敲,鸡肉掉在地上,她张嘴就哭起来。海涛妈弯腰拾起鸡肉,出去用清水冲洗干净,放到桌子边上。李如是抬眼看夫人一眼,怪道:“小孩子吃东西不用手拿用啥拿?”李夫人明知丈夫气她多事,翻眼瞅道:“就你吃得欢!高兴得很!”李如是一仰脖子,打个酒嗝道:“唉,我高兴呀!海涛有出息,我再喝一杯!”他又斟了一杯。李夫人生气地拿起桌边的那块鸡肉扔给狗吃了。海涛妈心里一片凄楚,端起一碗稀饭,忍泪慢慢喝下。

看到自家姑娘如此灰心,李夫人也许是于心不忍,在她临走时把一个装有五百元钱的红纸包塞进她的衣袋。海涛妈捏在手里,泪水涟涟地回到家里。

当天上午,海涛也坐在海玲家的饭桌前。看到母亲去舅舅家,他相信不会有啥好的结果。他也必须做出足够的努力,于是便骑车来到海玲家,一是打探海玲的消息,二是看王家有何表示。海玲出外已十来天了,给家里写了封信。王木匠拿出来给海涛看,字写得歪歪扭扭,但还能成句。信上讲她去的地方是浙江杭州附近的一个小镇,给人家做衣服,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能挣三十几元钱,却只字未提与海涛的事。这让海涛多少感到有些失望。他便没向岳父提起上学的事。岳母做了几碟农家小菜,岳父陪他喝些啤酒。他心有所思,一杯也喝不下去。王木匠心中明朗得很,他已经听说女婿考上学的事儿,也清楚陈家一个老太婆供养个孩子上学极不容易。可是在外混了大半辈子的他最懂得人情世故,若是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拿钱给女婿上学使用,只怕这孩子有出息了会看轻了王家,以后便不好收拾。所以他不能轻举妄动,所谓“一着不慎,全盘皆输”,他一定要拿捏稳妥了才能开口的。

一顿饭下来,海涛礼节性地喝了两三杯酒。岳父却一杯接一杯地喝个不停。两人所谈多是闲话,东家母狗生了个怪胎,有嘴巴没gang门儿;西家儿子在外打工不正混,被人打断了腿。王木匠的意思很明确,你姓陈的考上了学也没啥了不起的,当初海燕嫁到李老闷家当儿媳时,我王家也没上杆子撵,更何况是你陈家?

饭后时光更是难挨,两个男人相对无语。海涛便站起来说:“我还要去一个同学家拿几本书,就不坐了。”岳母忙示意地看了一个海玲爹。可惜他并不领会,只说了一句“你走好”,便打着饱嗝回屋休息去了。海涛推着车子走出院门,岳母只好出来送他,慢声问道:“你今儿来有啥事儿吗?”

“没啥事儿!”海涛强作欢笑地回答。

“海玲那地址你记住了吗?”女人总是考虑得周详一些。她想小女婿如若没事,就一定是来打探海玲的消息的。

“记住了!”海涛早就默默记下了信封上的地址。

回到浏鞍河大桥上,他只顾低头骑车,却差点儿与骑车的周童撞个满怀。周童看他满面忧郁,就没下车子,双腿着地,故作嘲讽地说:“咋啦?哥们,考上了学,也不抬头看人啦!”

海涛紧握车闸,同样立在那儿答道:“我哪儿敢呢?撞了你那还得了!”

“别瞒我!有啥不高兴的,说给我听听!”周童下了车子,将车子放在桥头边,示意他坐下来谈。海涛也放好车子,与他一同坐在桥边的草地上。

“到底是啥事?是不是与王小姐吹了?我想也该与她吹,你现在不是正走桃花运吗?”这种看似戏谑的话让说得海涛很是失落,他拾起一块石子向河里扔去。周童看出他对海玲是真心的,所以不喜欢别人拿他与海玲开玩笑,便又笑道:“是不是她不理你了?”

海涛开口反问道:“你觉得现在就这一件事值得去说吗?”

“哪儿呢?”周童便又调笑,“我是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与王小姐结婚。这说得对不对?”

海涛便不说话,老朋友这样损人,就干脆让他损个够吧!停了一会儿,周童叹服地看着他,神色异样地说:“想不到你对海玲还真怪痴情!我一句话都不说行了吧?”

海涛便用同样的眼光望着他说:“你觉得奇怪吗?你不觉得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吗?”

周童点点头,忙问:“不开玩笑了!还是说你的正事吧!到底为啥愁眉苦脸的?”

海涛再不说出实情显然不够义气,低下头又捏起一枚石子在手中玩弄,面无表情地说:“不怕你笑话,我考上了学,恐怕也没法去上。家中实在是交不起那么多的学费!”

“多少?”周童关切地问

“六千二!”

“这么多!怎么收这么多?去年才那一点儿,你不是计划内的吗?”周童十分疑惑,话说得都急促起来。

“都一样。今年统一都是六千二。”海涛站起来,气愤地将石子朝玉米地里扔去。

“他娘的!这些学校真无耻,靠收钱过日子!”周童每遇到不合情理的事就会骂娘,而且骂得很凶,可这并不起任何作用。

一阵沉默过后,周童疑惑地问道:“你家上些年没种生姜吗?也该有些钱呀!”

海涛气哼哼地说:“以前种一些,后来老发瘟!爸去世时家里还冒着账呢!”

周童没料到海涛家如此贫寒,便问:“那你想怎么办?要不,你去海玲家问问!”

海涛愤懑地说:“她走了,打工去了。她家人并不理会这事儿。我也不会热脸往冷屁股上贴。最坏是把通知书卖了,你帮我找个买主。我也去打工。我就不相信,这辈子不上学就没有我陈海涛活的门儿!”

“那可不行!”周童想起父亲手中并不缺钱,但他当不了这个家,况且与海涛非亲非故,父亲也不会同意的。他猛然想起了贷款,建议道:“你看这样行不!我找我爸帮你贷款,他认识信用社里的人!”

海涛果断地说:“不贷了!要贷款去上学,我看还不如打工,早一点让我妈享些福吧!”

两人坐到天快黑时才分手。海涛的话让周童很震撼:“我陈海涛这一辈子若是上不了学就算了!但不管怎样我都要混出个人样来,不能让我妈受苦!”

回家后,海涛看到母亲一脸愁容,知道舅舅并没给她更多安慰。夜晚,他睡在院子里的凉席上,望着满天星斗,思绪万千,想人生,想社会,想人性,想他今后的何去何从。他知道母亲也没睡着,便闭上眼睛,打起轻微的鼾声。母亲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过来将一条被单盖在他身上。他侧耳细听,四周一片寂静,清风拂来,并不觉暑气缠身。这明明是夏夜,却为何竟也这般寒凉!(未完待续)

相关推荐:征战诸天世界豢养人类一夜封神道门念经人君临法兰西一品农夫极品小农民桃源小农民仙界弃土史上最强小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