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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夜沉沉怦然惊梦尚耽情乱纷纷莫名入社犹怀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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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阵痛哭让海涛从梦中惊醒过来。他睁开双眼,辩明这是在寝室里。周围静静的,只听见室友们此起彼伏的鼾声,还有卫生间内传出的流水声。他想起梦中情形,依然历历在目,却也并不可怕。因为在父亲去世后不久,他曾经做过许多类似的梦。在他心里,父亲虽不是慈眉善目,但也不很严厉,尤其是对他,既不娇纵,也不苛刻,总是宽容地关注着他的学习和成长。作为一位民办教师,父亲算不上很优秀,但对工作极为负责,总是早出晚归,以校为家,对学生关心备至,与同事真诚相处。在近二十年的教书生涯中,他总能既担负好学校的教学工作,又照顾好家庭。母亲是那种任劳任怨的农村妇女,虽是身小力薄,但舍得卖力劳作。他们两人不能算恩爱有加,但很少拌嘴磨牙。家务活都是两人同担,幸好家中仅有三四亩承包地,二人还能操持得了,彼此照顾得非常友好。父亲曾对海涛说过,人不能昧着良心生活。他之所以善待母亲,是因为他感激当初找不到对象时母亲执意嫁给了他,从此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和一个可爱的儿子。所以他满足他自豪,既便生活再穷困,他也不对长相老气的母亲有半点儿的嫌弃。父亲还说,母亲不嫌他当一个民办教师收入少,不嫌他没本事挣钱养家,而能与他在共同任劳任怨地撑起这个家,已经是他今生最大的幸福了。

随着海涛的长大,家中开支日益增多,父亲微薄的工资渐渐难以维持。母亲希望租种些其他农户的土地增加收入,父亲担心累坏了她,便拉来正上五年级的海涛,与她共同算了一笔账:一亩田两季庄稼,除去种子、农药、化肥和要上缴的公粮,再给人家农户一二百斤粮食,全年也仅余百十元钱,这其中还包括着个人的劳动,实在是得不偿失。母亲仍不服气,主张多栽些生姜,父亲一脸苦笑地说:“我这人一辈子和生姜没缘份,看人家栽姜发大财,看我们栽姜就廋成几根牛毛。还是省了吧!”母亲想让他向舅舅学习栽姜技术,父亲生性耿直,与李如是常意见不和,决不会向他低头学习的。母亲只好放弃租地的念头,想在家中搞养殖。父亲看到陈玉文边当校长边在家养起种猪种羊,的确挣了不少钱,却落个“配种校长”的孬名声,便讨厌他那种唯利是图不顾身份的行径。最后权衡再三,父亲买来六头猪仔让母亲饲养。那时猪仔很贵,每头六七十斤,需要二三百元,长大出栏只能得七八百元,其中利润极低,一旦猪仔生病死去就全打了水漂。幸得他们精心照料,这些猪仔都没生病,一年左右全都出栏,盘算利润挣了一千余元。这时父亲忽感身体不适,进城查看,竟是肝炎。花去养猪所挣来的钱,病也不见好转。然而父亲并不把病放在心上,仍坚持工作做家务,又购来猪仔继续养殖。然而老天不公,其中三头发病而死。父亲忍着病痛之躯,将剩余的几头猪仔找熟人卖掉,从此不再养殖。陈玉文当面嘲笑他缺乏经济头脑,没有见识。父亲不屑地说:“你搞那个配种很赚钱,但离你家多远就闻得骚气冲天!我才受不了呢!”言下之意是陈玉文老婆不正经,与陈天九有一腿。陈玉文被他冲得说不出话,逢人便说他不识好人心。然而父亲并不后悔,仍带病工作。母亲舍不得扔掉剩饭剩菜,偷着又买来一只猪仔喂养,父亲摇头叹息,只好任她养去。

然而不足一年,父亲的病逐渐恶化,终至归去。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就这样倒下去了!母亲哭得死去活来,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她还得支持着活下去。海涛痛苦之余,竟发现母亲突然间老去很多,有时竟是糊里糊涂地不知事理。母亲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衰老,多次对海涛说:“我不行了,说老就真老了!说不定哪天就和你爸一块走了。你可要学会照顾自己呀!”海涛看到她渐以苍老的面容和几近麻木的表情,便意识到他就是这个家庭的顶梁柱,每逢周末都匆忙赶回家帮母亲打理家务,好言好语地和她叙话,装作小孩子的口吻逗她开心,劝她打起精神劲儿,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他清醒地知道,母亲所拥有的美德是当今许多妇女们所不具备的,因此分外敬重她。他下决心一定要善待和孝敬母亲,让她拥有一个幸福安康的晚年。每当看到她在田间弯腰屈背的身影,他总会潸然泪下,又都偷偷拭去。初三复习那一年,星期天都要补课,他总担心母亲,便连课也不补都得回家看看,再帮她打理些家务。老杨不知实情,多次找他谈话,让他坚持周末补果,他均是口头答应,但仍坚持归家,一旦家无活便立即返校上课。老杨曾在班中不点名地批评他不要因小失大,要抓住一切时间复习好功课,一旦中考失利再吃后悔药就太晚了。海涛当然体谅杨老师的良苦用心,力求既不缺课又能照顾好家庭。母亲不知他要补习功课,劝他多把时间用在学习上,他谎称功课都料理好了,坚持与她一同下地劳作。幸亏中考顺利通过,否则他真不知如何面对杨老师的关爱和批评,又不知如何面对母亲那双失去了神采的眼睛。

今夜梦到此处,海涛似有不祥之兆。他暗自祈祷,但愿一切平安,什么事都不要发生。也许这只是他对父亲的过度思念所引起的。他虽已懂事,并不时时念起父亲,但是这种亲情之间的惦念是刻骨铭心的,是任何形式的想念都无法替代的。他想到父母对他的疼爱,心口便觉无限压抑,只能将对他们的敬与爱化作对母亲的百般照顾。唯有如此,他方能在精神上有所解脱,否则便认为是犯下了罪不可赦的过错。想到这里,他抬头张望黑暗中的寝室,众室友都在安然地睡着,也许还在做着幸福的梦。只有他心存感念,难以入睡。窗外的斑斑灯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内,这是后半夜了。上铺的李玉成翻身一动,便咬着牙不停地咕噜着,在这静谧的寝室里听起来甚是恐怖。海涛想拍醒他,又听赵军“咕咕噜噜”地梦话连篇,混沌不清,难明其意。刘允道探出头来,牢骚道:“搞啥玩艺呀?让人睡不好觉!”说完他起身下床到卫生间去了。海涛也觉颇有尿意,便仍是忍着等他回来躺下好久后才起身去方便。夜风从楼道中穿过来,很是清爽,本无困意的他更无睡意,精神越发亢奋。幸得楼道中灯光很亮,他便披衣下床,从枕下摸出川端康成的小说集,走到楼道中,立在门边看起书来。他打算稍有倦意,但可进屋休息。

然而,静静地楼道里不时有人起夜,“啪啦啪啦”的响声不绝而来。有几个起夜的同学看到他光着两腿立在门前看书,揉揉双眼仔细审视,摇摇头表示不可理喻。他并不受惊扰,神情反更专注,眼角虽是发涩奇痒,但仍了无困意。最后他实在是担心感冒,方回屋躺下,闭目强眠。

可是他又想起了心事。他不再念及父母,而是设想起今后的生活。海玲的确是一位不错的女孩,这是他一年来最为亲近的人。若是与她成家,生活上肯定不会很富裕,但至少两人都能相互体谅,建立一个幸福的家还是可能的。假如那时的他在村中小学教书,海玲在家种田,一家人有饭吃有书读,物质和精神还算是充足的,那也可能是一种很令人向往的生活。他不奢求到乡镇或县城里的学校去工作,因为他在填写升学志愿时已保证要回本村任教。这便注定了他的双脚虽迈出了家门,但仍要回到陈家庄的那片土地上。一生若能与教书为伴,虽是比较寂寞和清贫,但也不枉是一种较为理想和平静的人生之道。他本是穷孩子出身,追求更高的享受并非他与生俱来的欲望,只要一家人相亲相爱,总能在平淡的生活里寻求到人生的浪漫和温馨,也能够打发掉因为贫穷而产生的郁闷和无聊。父母的生活正是这般写照,才给了他童年时代诸多不能忘怀的回忆。如若不是父亲得了不治之症,海涛相信父母的相依为命是最为理想的农家生活,他们也是最挚爱的一对夫妻。这大约便是他聊以z的爱情理想,生命无需追求更高,但愿彼此相濡以沫。然而这种陈旧而泛白的爱情观绝不可能被人们继承和接受下去。他毕竟是太年青、太守旧,甚至太书生意气,他的这些观点只源于他对生活的理解和阐释,别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这样想的。

夜半更深,窗外夜幕沉沉,星月寂寥。他仍在思索。他并不觉得这样理解爱情和生活是一种幼稚和苍白。他执着地相信,他能在清贫和平淡的生活中同时获得成功的事业和理想的爱情。也许他的这种精神之恋是正确的,只因他的目光仍局限于眼前。不管怎么说,他此刻的心境很平淡,很中肯,也很固执。用金苹的一句话,那就是认定了海玲这个主儿。

此刻,他顿觉一阵轻松,闭目屈身,很快便睡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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