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结束半月有余，海涛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他早与海玲商量过，如果再名落孙山，两人便一同外出创业去。海玲乐得像只鸽子又是跳又是唱的。她曾担心海涛一旦考上了学会一脚把她给踹了。这种忘恩负义的事儿在农村屡见不鲜。十年前，王湾有一姑娘被挺起了肚子，却被考上了学的男方毅然抛弃，姑娘家搭进不少钱财，请媒人千缝万合均是无用，姑娘也亲自上阵千盯万拧却也无望。最终女方族人到男方家里大闹一场，把锅碗瓢勺砸得稀巴烂，男方的母亲还被打得拉了一裤裆。这事儿闹到了区政府，因为是民事纠纷，法律上并没有明文规定，区政府便竭力压制双方，最后不了了之。只是苦了那姑娘，随便嫁了个婆家，夫妻极不和睦，至今很少回娘家。其中原因世人谁不明白？如今她王海玲可不能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海涛考不上学倒是她的福气，如若考上了学，只能乞求老天爷，让他别做个陈世美就算修上好福气了！
老杨来送通知那会儿，海涛正坐在舅舅家借钱。老舅问他何事，他说了实情，便被老舅骂了个狗血喷头：“你真是钱迷心窍，外面的钱都是大水淌来的，就那么好挣？乖乖地回家等通知下来。我听教办室孙胖子说了，今明两天分数就会下来。就是考不上，你也得再复习一年，考不上学，想借一分钱都没门儿！”话说得斩钉截铁，比当年胡屠户对待范进还更绝情，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海涛挨了一顿训斥，一人怏怏地走了。李如是没留他，对这种不知上进的孩子就得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残酷无情。
海涛暗骂舅舅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但也无可奈何。他想起了海玲，便径直来到王湾岳母家。海玲恰巧赶了杨新集，老岳父出门做活去了。只有岳母在家做针线。她是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农家妇女，见未过门的女婿来了，慌得请邻居翠玲骑车到集上找海玲，又忙着把正下蛋的母鸡杀了。海涛呆在屋里着实无趣，搬了板凳摇着蒲扇坐到树下与岳母叙话儿。
岳母早听女儿说过女婿考学的事儿，便有意无意地试探他：“我听说你今年考得不错，到底考哪儿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海涛随口应道：“哪考上了？分数还没下来呢！”老岳母乐了，考不上正好，省得俺闺女以后受气，却又想到，要是考不上，这门亲事还不一定能成呢！心里一愣神，开水烫着了手，疼得她猛然一甩，一撮鸡毛飞溅到海涛脸上。他窘得连忙站起来，抹掉鸡毛后再不敢靠近岳母。
这时海玲推着新式女车回到家，一脸汗水遮不住满心欢喜。她娇嗔地怪道：“你来俺家也不和俺大娘讲一声，她在到处找你呢！”她说的大娘便是海涛妈，因为未过门，所以只能称大娘。海涛扭脸忙问：“找我做什么？”“我和翠玲从集上回来，碰见她正从李大寨找你回来。翠玲说你在俺家，她说是分数下来了，让你赶快回去准备明天去县里建什么档的。”
她话音刚落，老岳母便以为女婿考上了学，忙说：“乖乖，刚才还哄我呢！我问他考哪儿了，他说分数没下来。看，这连党都要入了呢！快快，玲儿我们赶快做饭吃，吃了好回去入党！”说完一头进了厨房，丢下女儿和海涛两人，一人边烧火边做起饭来。
海涛听明白是要到县里建立档案，哪是入什么党？想笑却没敢笑，看到老岳母进了厨房，便与海玲会意进了屋里。海玲擦一下脸，回头望着他，心中犯了嘀咕，他这一考上学不知是啥想法，我得试试他才中，于是笑道：“看把你美得！以后就行了，不用买俺这一挑子了！”海涛当然听懂她的心思，故意把头仰得高高的，嘴里笑道：“我美？我看还没你美吧！”眼睛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海玲一时性急，上前掐了他的胳膊一下。海涛没有防备，还真吃了亏，回头便去掐她。她灵巧地一闪身，正也掐在胸脯上，碰到了关键部位，吓得他立刻缩回了手，但还是被进屋取面的老岳母看了个正着。老岳母装作一低头，只顾到里屋挖了瓢面出去。然而却羞坏了海玲，她满面通红地看着母亲离去，噘着嘴巴，赌气不理他。海涛却耐不住了，他最爱看她生气地模样，娇羞的嘴唇，高挑的鼻梁，透亮的眼睛，最是惹人怜惜。他悄悄绕转身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腰，海玲便使劲挣脱，胸脯上的那两只没见过世面的兔子一上一下地抖动起来，直撩得他心中痒酥酥的。他拉过海玲扭转身，抱紧她的腰，猛地用口堵住了那两片红艳艳的嘴唇，狠命地亲了起来。海玲不再躲闪，双手也抱着他的腰，任他随意摆布，那对兔子在两人挤压下慢慢地鼓胀起来。海涛感到胸脯异样的变化，伸出右手顺着她的裤腰向上胡摸。她知他使坏，想扭身挣掉。海涛哪容她动？一只手抱紧她，另一只手不断地向上探索。她只好任他捏住了兔子耳朵。原来她只穿件胸衣，并不戴胸罩的。海涛抚摸着，手指越来越光滑柔软，身下便涌上来一股热浪，口中更舍不得海玲的双唇，紧紧地噙住了毫不放松。
海玲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他这般亲热，哪里舍得放下？眼下虽在她家中，好在爹妈都不在屋里，便任由他上下抚摸。海涛的下身鼓鼓得挺起，顶在她腹前实在难受，便用手抚摸过去。海涛难以把持，便拉她往里屋去。海玲知他还想得寸进尺，咬着牙狠声说道：“别没正经！这可是在俺家里！”海涛听她这话，又听院内有脚步声，身下一时松软，便松了手老实地坐下。
海玲便塌取来两双布鞋，递给他道：“走的时候别忘带着！看你那大脚，比俺姐夫的还大一码呢！”海涛接过来细看布鞋做工，针脚细密严实，便脱下鞋试一试，还真合脚，嘴里却调笑道：“嗯，你还真行，这鞋就是合脚！不过，你咋知道那么多？你姐夫的能有多大？哪有我的大？”海玲听出他编圈骂人，立即拎起了鞋打在他肩膀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她又心疼地帮他揉揉。海涛趁势将她又搂在怀里，她也不再忸怩，两人又开始亲热起来……直到岳母做好饭菜，在外喊两人吃饭，他们才松开沾在一起的嘴。
饭桌上，老岳母尽将好吃的菜往海涛面前端。海玲止不住地看着妈妈笑，笑得她还以为哪一点做错了，翻眼瞅女儿两眼，便不再理会了。海涛只一个劲地吃，忽然抬头看海玲，这妮子笑得真是好看，圆嘟嘟的脸上两颗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着明亮亮地光彩，颇能摄人心魄。他不觉忘了吃饭，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海玲看他如此憨样，一口饭几乎喷出来。老娘便傻愣愣地看着两人，不知说什么才好。想当年她与海玲爹年轻时可不是这样子，两人见面都是正襟危坐，说话是怯声怯气的，绝不敢拿正眼去看对方的，结婚那天上了床还是规规矩矩的，直到后半夜闹洞房的人都没了，海玲爹才敢拉她的手……哪像现在的孩子没三天就搂在一起亲呀拧的，真没个规矩！唉，现在的女孩子都怎么了？疯疯癫癫的，多让人家瞧不起呀！想到这，她瞪了女儿一眼，想暗示她斯文一些，不要让人家看不起。可海玲像没看到一样，照样把一张笑盈盈的脸对着海涛，仿佛他们已是一家人似的。老娘气得端起饭碗，扭身上厨房去了，眼不见心不烦落得清净。
老娘一走，可喜坏了两个年轻人。海玲忙把海涛刚才夹回盘里的鸡大腿又夹到他碗里。海涛不再谦让，一口把鸡大腿咬掉一块，将余下的鸡肉又夹到了海玲碗里。海玲深情地看着他，不知什么意思。他便张着大口，学着吃鸡肉的模样。海玲方好奇地夹起鸡肉，放在鼻前嗅了嗅同，为才有滋有味地吃起来。这种吃法大约类似于远程接吻，却比接吻更令人回味无穷。
饭罢老岳母故意到邻居家去做针线，留两个孩子在家叙话亲热。半晚上走的时候，海玲便从木箱中取出三百元钱交给海涛，说是上县建档办事用。海涛说什么也不好意思接这钱，恰巧老岳母回来，不满地说：“不要也好！你嫌少就别要了！”海涛再不接可就不对了，这才把钱装进口袋。二人送他出了门，两村相距有二三里路，外人大多都认识，所以没必要送那么远。海玲因为没和老娘商量拿钱的事儿，生怕回头落了埋怨，就不再单独相送了。海涛推着辆破旧的自行车，车把上挂着那两双布鞋，慢腾腾地骑上走了。海玲站在过道门前望了好久才回身进屋。
进得屋来，便见老娘虎着脸。她忙向里屋走，却被老娘叫住：“看把你鬼的！什么都成他的啦！你也要留些心眼，省得以后吃后悔药！”海玲红了脸分辨道：“谁给他什么啦？那钱还是他家的吗！”当娘的无话可说，赌气不再理她。海玲美得边做针线边唱《大花轿》，双腮红润，面若桃花。老娘一旁便犯了嘀咕，坏，这妮子怕是留不住了，这可得想个办法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