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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落魄男身独行抱屈易病钟情女心相依贻爱难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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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至三秋大忙,泉安师范也照例放假一周,让学生返家得到劳动锻炼。海涛决定趁这个假期去外地看望海玲,顺便缓解一下自己这么长时间内心积压的痛苦。放假当晚,他骑车赶到舅舅家,说了实情。李如是一家人正忙着起生姜。他本希望外甥能帮着干两天活,一听说要外出,便甩着脸道:“想去就去吧!只是不要惹出是非!”海涛看到舅舅不高兴,也没放弃这个打算,更没将马老师要为自己提亲的事说出来,他担心舅舅知道了会劝他放弃海玲的。虽然他和海玲的亲事是舅舅保的媒,但凭他对舅舅的了解,如果他没考上师范,舅舅会极力主张与海玲成家的;而今考上了学,舅舅的看法可能会改变的。虽然舅舅并没说过这样的话,但海涛能够看得出来,一向的嫌贫爱富舅舅一定会这样做的。而且他坚定地认为,如今母亲去了,舅舅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他还必须听众舅舅的建议;但只要他坚决与海玲在一起,舅舅也反对不了的。所以对于马老师提亲一事,他还瞒着舅舅为好。当然,海涛已看出马老师仍在暗中张罗着这些。那晚在马老师家吃过饭后,他已悟出影华老盯住他看的目的。后来孟春光又旁敲侧击地几度开导他,他虽认为马老师有些多事,但心中还是挺感激的。而今他急切地要赶赴外地看望海玲,其实是希望他的情感不至于因空虚而动摇才选择的逃避。

当天傍晚,他又赶到海玲家。岳父岳母也忙着将生姜往家中拉。他帮他们卸下生姜,说明情况。两位老人都没表态,热情地留他吃了晚饭。临走时他要了两瓶香油,匆匆回到舅家,与舅舅叙了些话便休息了。第二天一早,他看到天色稍阴,便拎起一只布包和两瓶香油赶到泉安师范,将自行车锁进车棚,乘车赶到颍水火车站,准备购买火车票奔往杭州。

颍水火车站是京九铁路线上的新建成的一个中转站。与昔日破旧狭小的站貌相比,可谓是高端大气,豪华宽敞的候车大楼,开阔热闹的站前广场,络绎不绝的客流,都在彰显着颍水这些年经济的繁荣发展。海涛生平第一次来到颍水,而且是第一次乘坐火车。他好奇地观望着广场周围的高楼大厦。曾经见过泉安三五层楼的他,不禁被这里十六七层的大楼震呆了。他仰望着,思考着。早上还阴气浓浓的天忽然间现出了阳光,暖暖地照在他身上,痒酥酥地很舒服。他的心胸顿时舒畅开阔起来,积压在心头上的痛楚也似乎完全消散了。看看身边来往的顾客,他莫名地渴望有朝一天若能够生活在这里,那将是一种怎样的欢乐呢?但他清楚地知道,他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乡下,一旦生活到城里,他能适应吗?怀揣着这样的疑惑,他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方买到前往杭州的火车票。直到他手捏着这张票踏上火车的那一刻,他的心都在激越地跳动着。他不在意身边拥挤的旅客,也没留心车内此起彼伏的喧嚣。如同一位热恋中的情人,他满面含潮,眼光热烈,心底涌动着一股浓浓的情思。他将随身带来的花布包放在行李架上,开始寻找座位。他的座位正好临近车窗,他欣喜地坐下来,拉开窗帘,忽然想起了花布包,忙走过去取来,将两瓶香油拿出来放在座位底下,又将布包放在头顶的行李架上,最后才坐下来。他想,若是能和海玲一同坐在这儿,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呀!然而车厢内的喧闹让他无法享受到这种幻想的快乐,他便将目光投向窗外。站台上尽是行色匆匆的旅客,有的从外地刚刚返乡,有的从老家奔赴异地,有的则是来往做生意的……他看到那些返乡的民工,又莫名地伤感起来。这些打工者常年奔波在外,在此之前返到家中,把庄稼料理齐备后,再次告别亲人,奔向他们聊以生存和发财的异乡。也许他们还没与妻子品尝到团圆的滋味,还没向年迈的父母表达出一份孝心,还没把满腔的爱传达给年幼的子女,他们就这样带着遗憾和疲惫离开了故里。这便是他们平凡而悲辛的流浪生活,类似候鸟般的生活,却比候鸟更劳累更辛苦更艰难。候鸟们只需在春秋进行一次南北大迁徙,而他们的迁徙却随着春节、夏收和秋收循环往复,他们的家庭和爱情以及亲情都将在这循环往复的离散聚合中经受着非同寻常的考验和煎熬。他们的劳动所得,有一大笔都消耗在这往来的旅途中,有的还会遇到黑心的老板,空着双手回到家,再筹借到一笔旅费,重新去寻找到一份艰辛的工作。可怜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比他们更可怜的人了!

想到这儿,海涛敏感地想到了他与海玲今后的生活。也许,不,必将都是如此。与此不同的是,他作为主外的男人却要在家守着那份卑微的工作,维持着简单而寂寞的生活;而海玲作为主内的妇女,却必须随着打工的大潮奔向异乡,去挣得那份看似微不足道却非常重要的费用。尽管他不忍心让她承担这份压力去异地打工,可是这必将是他们无法回避的一个现实。从各种迹象表明,一个教师的全部收入只能让一个三口之家填饱肚皮,却无法让他们过得既富足又殷实。这并非他杞人忧天,他能从舅舅的家庭看出来。舅舅倘若不是守着那十来亩地,如果仅凭那一个月三四百元的工资,恐怕连一家人的生活都难以维持,更不要说有所节余。如今教师的工资由乡镇支付,根本没任何保障,听说全县许多乡镇都是三四个月没发工资了。有人骂乡镇多的是贪官,书记乡长都想着往腰包里多揣几个,谁愿意把钱发给教师呀?有人预料,年前若再不发工资,就会有教师集体上访的。可也有人说,教师素质高,不发工资也照样干好工作,因为这是良心事业,决不会有人上访的。上访能起作用吗?上访更需要钱,这钱从哪儿来?

如此想来,一向自信能够和海玲找到幸福生活的他不禁忧虑起来。

车厢中仍然平静不下来。旅客们将行李放好,稳稳地坐下,开始与邻座攀谈起来。海涛没留意身旁的旅客,他仍然在沉思着。他几乎不敢想下去,他的未来只能与苦难牵手同行,说不上幸福,更谈不上光荣。他感到烦心,又觉得闷热,却不愿脱下外套。他只穿了件旧衬衣,所以不希望被别人看到。为了静下心,他起身从布包里掏出一本《海子诗选》。这是从孟春光手里借来的。至于那本《瓦尔登湖》,早被阿兰提前借走了。趁此外出途中,他要好好读读书。于是,在旅客们的喧嚣中,他开始低头寻找那片属于他的天地。

火车终于启动了。车厢中依然喧闹着,许多无座的打工者都坐在走道上。列车员前来疏通,却远处不脚。他站在那儿劝说着,旅客们也与他争执着。海涛看不下去书,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们。他天真地想,中国列车最大的困扰不是提速太慢,而是容量太小,无法容纳足够多的旅客。倘若可能,一列火车能像货车那样带动五六十节车厢,座位再向空中立体发展一些,就能摆脱这种困窘了。

既然看不下去书,他只好侧目看车窗外面。临座的一位戴墨镜的男士,拍拍他的肩膀问:“小伙子,是第一次坐火车吧?”海涛扭头看看他,客气地点下头,并没与他攀谈。对方倒不在意,拿起他放在桌上的那本书,随手翻起来。

海涛将脸半贴在车窗上,凉凉的很是舒服。车内的空调开始起了效果,他身上渐渐不再闷热。他眯着双眼,看着窗外秋日下向着车后远远逝去的一望无际的平原和宁静的村庄,还有田野里劳动的农夫和铁轨旁撵着火车奔跑的孩子。他的心底涌起了一种特殊的依恋和眷念。窗外的一村一舍,一田一溪,乃至一草一木,就是他朝夕相处的家乡,就是生养了他也生养了众多乡亲的故土。他激动地想起了艾青的那句诗:“为什么我的眼里含满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他的眼里潮热起来。他有些忘情地猜测着,也许当年的诗人便是坐在列车上写下了这句诗,便更觉有些感动。可是他不能流泪,他低下头,用手轻轻拭去。他一想到正坐在远离故乡的车上,即将与心爱的人相见,更是一阵激越一阵沸腾。她是胖了还是瘦了?见到他是高兴还是生气?他憧憬着,眼前忽儿晃动着海玲的笑靥,忽儿闪现着雨露明媚而清俊的脸,忽儿是金苹含着善意的双眼。他暗骂自己心思不纯,便竭力想打消这种浮躁不安的思绪。

然而这不可能,他想到了金苹的第二封来信。她已在一个电子厂工作了,月工资可达到一千元。她邀请他寒假到上海去玩,劝他务必坚持完成学业,做个坚强的人。他理解她的好意,可是决不会向她伸手求援。他如今前往海玲那儿,目的不只是摆脱思想的困顿,更希望她能够给他更多的安慰和帮助。只有这样,他才能稳住这颗郁闷而摇晃的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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