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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知冷热影华温香抚忧心明亲疏海涛苦悲祭亡灵(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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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老岳母扭头看进门的阳光,自顾拍了下手道:“玲儿爹,都晌午了,你快去街上买些菜来!我也没法去做饭了,你们爷俩吃些吧!”

海涛忙站起来道:“别忙了!我去舅舅家,有几件事要与他商量,今晌午不在这儿吃了!”

王木匠方觉有些怠慢,忙起身推车子赶集,听海涛如此说,便不满地说:“你到你舅家不吃饭呀!在这儿吃就吃穷了咋的?”

海涛听这话有些冲味,怕老人家生气,便微笑着坐下来,不再提走的事儿。

老岳父骑上车子去赶集,老岳母弯腰背手去厨房做饭。海涛跟着进了厨房,他要帮她烧把火,但硬是被她给推了出来。他只好坐在堂屋里,呆呆地看墙壁上张贴的几张明星画,心中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悲悯。他想,这可能与刚才回家想到母亲有关系,便竭力不去想,脸上努力表现出喜色,不能让两位老人感到太悲凄了。

王木匠花三四十元买了些做熟的菜肴,又买了一箱啤酒。海涛帮着他用盘子摆好菜,放在方桌上。两人开始边吃边喝。王木匠一连喝了一两杯,却不见女婿喝下去,心中有些纳闷,乖乖,这孩子是不会喝呀还是有些装大?难道还要我这老头敬他不成?

海涛想到下午要给母亲烧纸,便不敢饮酒,心里也念叨着是否敬老人家一杯,虽然他明白应该主动敬酒才是正理,但他担心如此敬酒要喝多了,下午烧纸便不妥当,于是便迟疑着没有端杯。

王木匠显然不满意他的做法,把酒一饮而尽,重新斟满,端到他面前。海涛一惊,忙用手去拦,却没拦住,啤酒洒了一桌子。他顿觉失礼,而且感觉到老岳父端杯时的手劲很大,似乎很不满他的被动,便举杯一饮而尽,随即再斟满酒,双手端到老岳父面前道:“我下午要给我娘烧纸!不能喝的,这是我敬你的!”岳父接过酒杯,谅解道:“没有啥!现在不讲这些规矩了,你只管喝一些!”海涛无奈,只好与他敬来端去,两人共喝了五六瓶啤酒。王木匠略有醉意,他也觉得头脑昏沉,胡乱吃些岳母端来的咸锅巴,方结束了这场尴尬的午餐。

老岳父毕竟不是亲生父亲,海涛以为他不会原谅自己的失礼的。他惴惴不安地离开了王家,赶到舅舅家时已是下午三点多。舅舅两口子正在院里与一位年青女人叙话。看到他推着一辆女式自行车进来,舅舅有些惊异。那年青女子也盯着他看。海涛看她分明与海玲长相极似,方记起她便是海玲的姐姐海燕,忙客气地打了招呼进了屋。原来海燕与村干部刚从街上吃了饭回来,想起老爹前些日子来打听的事儿,便到李如是家打探,还没叙到正事,海涛便赶来了。

妗子便拉海燕一起进了屋。舅舅开口问道:“涛子回来有事呀?”海涛看三人都很疑惑,便说:“我妈五期到了!你和我一块去烧些纸吧!”舅舅方一拍脑袋道:“咦,看我这脑筋!差点将这事忘了!”便准备与海涛一同去。海燕刚刚坐下,屁股都没暖热,听到这儿只好客气地说:“好,你们办事儿去吧!我也回去!”妗子硬拉住她不放道:“让他爷儿俩去,你再坐会儿,咱娘俩儿叙叙!”

海燕眉眼一笑道:“不啦!我还要通知妇女明天去村里妇检呢!”李如是扭头笑道:“乖乖,你这孩子真是个大忙人!唉,是国家干部啦,身不由已,和你叔我是一个命哩!”海燕扭脸笑道:“叔看笑话哩!俺哪是国家干部!整天跑腿受罪的,还遭人闲言碎语。哪像你,你才是国干部,一个月好几百!俺算个啥呀?”

“哟,乖孩子说得好听!我喝自家的水吃自家的饭,哪是国家干部?哦,乖乖,你一个月到底多少钱呀?”李如是好奇地问道。

海燕一脸窘态地说:“别提钱!提钱让人笑话,一个月才一百二,比不起你们呀!”海涛分明听出这个“你们”似乎也包括自己在内,便怀疑她是挖苦人,可是她又那么谦卑,难道说计生干部的待遇竟这么低?

说着话,海燕已脱开妗子的手,随后走出门。海涛也出门推起自行车。然而海燕的眼睛始终盯着那辆女式自行车。海涛似乎察觉到这些,不敢与她对视,只是侧脸避过。李如是推出车子,拍拍车座上的灰说:“好吧,乖乖,好歹你走南闯北也见过世面,叔以后还要请你办事呢!你忙去,我和涛子去去就来!”随后便与海涛骑上车走了。海燕一直注视着远去的海涛,心头略有不安,摇摇头默默地走了。

四点多,海涛与舅舅用竹篮装着纸钱,扛了两把铁锹出了院子。村口有几人围在小药部旁边说笑着,两人与他们打了招呼,径直向坟地走去。

傍晚的阳光暖暖地照射着浏鞍河两岸的麦田。麦苗已满地翠绿,田内尽是飘落的树叶,西风一吹,树叶像千万只蝴蝶一样顺着地面向前涌动着、翻飞着。

跪在父母坟前,海涛哽咽着。他不能再哭,他必须忍下这些悲痛,必须勇敢地站起来,必须用他的生命之躯去承担所有的不幸——这才证明他不是弱者。他默默念叨着这些,将一叠纸钱点燃。舅舅放了一串鞭炮,炮声在旷野里传得很远,惊得桥头那片杨树林里飞起来一群鸟雀。海涛的泪潸潸地流了下来,他便将一叠叠的纸全投到火里,燃烧过后的纸钱化作纸灰随风飞向天空,越飞越高,直飞到遥远的天际。他满腹的愁绪与哀情似乎也要随着这些纸灰,一同飞去,捎带给那里的父亲母亲。

舅舅用铁锹从麦田里铲起土,堆放在那个瘦小的坟头上。他努力避开小麦的根去铲土。这是他来年的收成和希望。他既要表达对老姐的哀思,又不能毁去亲手种植的麦苗。身兼校长和农民的他,必须这样小心翼翼才能生活得更好。

海涛依然跪在那儿。他嗅着纸灰的焦味和鞭炮产生的硫磺味儿,仿佛看到幼年的他在父亲手扯着挨家串门地拾鞭炮。那时他只有五六岁,每到过年都吵着要鞭炮玩。父亲便乐呵地唱道:“新年到,新年到,闺女要花儿要炮,老头混个破毡帽。你不要急,也不要闹,待会儿我和你去拾炮!”海涛便傻傻地笑起来。每到大年初一,天还没亮,父亲就早早起床,却不让海涛妈起来。他说,过年了,女人要闲一闲,男人来做饭。妈妈便坐在被窝里为海涛穿戴整齐。父亲忙活着煮饺子敬神,全家人放完鞭炮吃完饺子,天才蒙蒙亮,其他人家才开始放鞭炮。父亲拿起电筒,海涛打起红灯笼,爷儿俩一起去拾炮。他用手捂着耳朵跟在父亲身后,他害怕炮仗爆炸的声响,总不敢上前拾;父亲却抬起胳膊护着脑袋在燃放的鞭炮中穿梭往来,拾来一捧捧的红鞭炮,全都塞进海涛的大口袋里。有人说父亲像个老小孩,他也乐意接受。他只求为海涛捡到更多的鞭炮,而且个个都是带捻儿的。看到海涛将鞭炮放进一个大木盒里,他很是开心,仿佛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妈妈也是乐不可支地看着爷儿俩个。一家人就这样生活着,虽然很穷,但很幸福。年初一刚过,海涛便闹着要去姥姥家走亲戚。妈妈便哄他,说到了初四才能去。大年初四,娘儿俩一同去姥姥家。天黑了,他却不舍得回家。因为姥姥给他做了好多好吃的。刚过门的妗子脸上像下了霜。他便哼起了刚学会的《走姥家》:

小针扎,扎朵花,轻易不走姥姥家。

姥姥穿件大红袄,妗子戴着满头花。

姥姥见俺好喜欢,妗子见俺翻起眼。

妗子妗子你别瞅,石榴开花俺就走……

妗子听到这儿,又开心地笑了,上前抱起他又亲又摇的……

然而这些都成了过眼云烟。他的可亲可敬的父亲,他的慈祥善良的母亲,已经远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他如何独立地生活下去。这最令他委屈和悲愤的一点,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消弥的痛楚,这也将促使着他继续努力下去。他不能让父母这样失望地看着他,他必须昂首挺胸,才能对得起他们的在天之灵。

长跪之后,他再次为父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拿起铁锹,与舅舅一同圆坟。一锹锹的土,寄托着他对父母的深切思念。他要将这小小的坟头上堆得圆一些、再圆一些……

送走舅舅,海涛呆在屋里。想到岳父对他的误解,他心有苦衷;此后的路应该怎么走,他全然不知。在这个深秋的下午,四处一片静寂,他凝视着这个孤独的小院,仿佛看到面目慈祥、满面笑意的母亲正坐在小板凳上纳鞋底……他多想叫一声“娘”,可是这一切不过是个幻觉罢了。

夕阳斜照着浏鞍河两岸的土地和村庄。海涛骑着车子驶出了陈家庄。围在药部门前的人们在指点着,议论着。他并不在意这些,在浏鞍河河上停了下来,回首注目着夕阳下的村庄和麦田。远处,暮色苍茫,天就要黑了。他知道,前面的路满布着坎坷与艰难,他必须加快脚力,才能早点回到泉安。于是,他面对着麦田里父母的坟头,弯腰鞠了一躬,翻身上车,毅然地向泉安城驶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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