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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惧二虎敛声息见风使舵念双亲生愧疚束手听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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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涛听得此话,觉得他还算真心实意,点头道:“陈叔你可别计较,我回来不是要权的。教学我没话要说,你有病就先看,有时间我带大家一起去看你。今晚上一来就吃饭,怕是于情于理都不对。你看是不是改天!”

陈玉文脖子一仰,坚持道:“你这孩子咋说泄气话!今晚不吃啥时吃?你刚回来,连个锅碗瓢勺都没有。这可不是在蔡湖,你到食堂里将就一顿就成了。你必须亲自做饭。不仅今晚上到我家里吃,明天早饭还得在我家吃,我明天让陈玉贵到集上给你买来炊具,你再起火做饭不迟。好啦,我还要去上课,你趁闲回家看看吧。你很少回来,快过年了,别忘了给你爸妈烧些纸!”

听到他如此知冷知热的话,海涛心里顿时涌起了一道暖流。他想,陈玉文这才是真挚的爷们之情,才是地道的理解和支持,便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幸好没流下来。他诚恳地点着头,目送陈玉文回教室上课,忙去打开行李,摸出几枚生锈的钥匙。昨天在泉安,他明知今儿回到老家要看看那几间旧屋,便翻箱倒柜地找到这些钥匙。如今看上面结成了锈,倒不知能否打开那些锁头。他用手使劲摩擦着上面的灰锈,吹了两下,放进口袋,关上门走了出来。

冬日傍晚,风寒料峭,又加阴风四起,雨星乱飘,人们便多聚到一处打牌的打牌,闲谈的闲谈。乡间便少人走动,静若空谷。海涛低着头走出学校大门,也没和那几个摆摊的妇女打照面。他走得很快,几分钟后便站到自家院落前。两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子在路旁很专注地弹流珠,根本没注意到他。他想上前问问是不是学生,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看着院墙,这堵记载着他昔日的欢乐和痛苦的院墙早已是斑驳不堪,墙缝中挂着枯死的荒草,呈现出行将就木的苍桑。他用手抚摸着那把铁锁,它也锈得不成样子。他将钥匙插入匙孔,丝毫旋转不动。他翻看着匙孔,竟也满是锈斑,只好摇摇头。他想翻墙头进院,却找不到可以垫脚的砖头。他绕着小院走了一圈,却碰到了陈二娘。她正从过道里出来,去看她家孙子是不是没上学而在弹流珠,却看到一个年轻人绕着这座无主的院落打转儿。她担心是小偷,便睁着模糊的眼睛打量着,却惊讶地说道:“呀,我道是谁呢,是涛子呀!你咋有时间回来看家了?”海涛虽知她爱说闲话,在村中东扯葫芦西扯瓢,但心地不坏,忙应酬说:“是二娘呀!我回来看看,可是钥匙老打不开锁!”

陈二娘一向热情,但总不得他人待见,也知涛子在蔡湖工作,便亲热地说:“当然开不开了!你多少年没回来了?那锁头早生锈了。哦,对了,我家有些煤油,你去拿些润润,说不定能打开!”

听得此言,海涛想起那年上师范时的冷落,包括陈二娘在内很少有人帮助过他;后来母亲去世,他们虽到场帮忙料理后事,却也没帮他一分钱的忙。他也能看得出来,左邻右舍看他是独苗,不值得供事,根本就没打算资助他。多年以来,他便很少回家探望,即使是给母亲烧纸,他都是预备好纸钱,直接到地里烧掉后就返城去了。而今听着陈二娘如此亲热,他把脸笑道:“谢谢二娘,我看就不必了,明天我买个新锁,找把锤子把这老锁给砸了!”

陈二娘却一皱眉头道:“锁头用煤油润润还能用的。你去试试吗!哎哟,真得感谢神!咱村里除了我还有煤油外,你上二家都找不到。这还不是前两年,那两个无义头都不管我,我住在村后那座破茅屋里,没有电,只能点煤油灯。幸亏我上乡里告了他们两个不孝的‘孬七指’,乡里来人把他俩训老实,让我帮他们照看孩子,我才过来住。唉,你不知道呀,一大堆孩子,只能疼不能怪更不能打,都顽皮得像野猢狲,我得天天守着哪!”说着话,她竟伤心得用糊满油污的袖头擦起眼角来。

海涛早知她信佛又念基督,可是对什么信心都不强,唱三天颂诗又背两天佛经的,总是找不到知音,现在大约是老糊涂了,才向他诉起苦来。好吧,既然如此,何不去她家找些煤油试试?他便极信任地说:“好,我看看那锁头还行不行!”陈二娘欢天喜地前头带路,海涛随她走去,但见她家居住的是一座二层小楼。他便啧啧赞道:“二娘住得好宽敞呀!”她却沉着脸道:“我哪有福住这儿?你看,这是你二哥猫剩建的。他两口子一直在外给人家搓澡,去年回来修房屋,结果钱不够用,只盖了房,就没钱粉刷了。到如今,他们还在外慌呢!”果然,这座楼房外表看似高大轩敞,屋内却是糟糕,鸡鸭鹅羊无所不有,一股骚轰轰的味从中散发开来,令人不忍掩鼻而过。海涛只得跟着二娘进了堂屋。她拉条板凳让他坐下,上抽屉里摸了好久,便摸出一盒发黄的香烟让他抽。他站起来客气地说:“二娘,我不会抽!你把煤油找出来,我用一些看看!”二娘便到里屋床底下翻找。海涛顺便看看屋内摆设,满屋的老家具无所顾忌地东摆西放,乱作一团。他听到二娘在屋内自个嘀咕,担心她老糊涂了找不到,便笑道:“二娘找不到就算了,我不开了!”她却兴奋地说:“哎哟,真得感谢神!找到了,找到了,你看!”她拎出一个盐水瓶子,上面布满灰尘,瓶内装着浑浊不清的液体,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海涛接过来,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使劲地擦去瓶子外面的灰尘,拧开瓶盖一闻,果然是陈年的煤油。他谢过二娘,拎着煤油到自家门前,把那锁头翻转过来,对着匙孔倒了几滴煤油。二娘也跟过来,站在身后看着,还心疼地说:“你慢一点,别洒地上了!”海涛便说:“倒好了,需要等一会儿!”他拧紧瓶盖,将瓶子递给二娘说:“谢谢你,我就不亲自给你送了!”二娘却心细地说:“你家堂屋的锁头怕也锈了,你还得用呢!”便把煤油羡瓶放在地上,回头才看到那两个弹流珠的小孩子,大声骂起来:“你个日老娘的龟孙子,还在这里玩流珠,也不上学,看你爸打电话回来我不告诉他!”两个孩子中的一个胖子抬头一看,对另一个瘦孩子说道:“你奶奶叫你呢!”那个孩子把头一甩,不知是鼻子哼还是嘴哼,与那孩子拾起流珠一前一后飞快地跑了。

海涛看到这些,心口一阵悲凉。这些留守孩子怕是无论如何都得不到正规教育的。他们自小至大,只能在玩闹嘻笑中长大,再跟随父辈们走进城市,用体力去开创他们的人生。其实这未必就是悲剧,也正是最现实的生活。他们无从考虑也无需考虑人生的取向,只要能够在生命的传承中快乐地度过一生,便是他们所希望拥有的一切。想到此处,海涛便联想到自己多年的求学和拼搏,不禁嘲笑起来,他竟然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老家。原来地球是圆的,走来走去最终还是要走回到原点的。这未免让人觉得可笑。他的脸上不由显现些无动于衷的苦笑。

二娘看他有些凄恻,脸上有些诡异。海涛便不敢忘情,随口问道:“你家孙子上几年级?”二娘答道:“一年级!都上三年了,还考不及格!陈玉文跟我说,再上三年也是不及格!你说说,他咋就那么笨呢!”

海涛想笑,却没敢笑。难怪农村孩子上到初中毕业都快二十岁了,更难怪那么多的学生一进初中便争着去外地打工,他们的少年早在小学阶段就荒芜成一摊烂泥,哪还可能扶得上墙呢?

在二娘的帮助下,海涛最终打开了那把生锈的锁。推开院门,但见院内到处是枯黄的野草和杨槐树叶,那两棵杨槐树虽粗壮了许多,却在风雨中显得苍老而灰暗,再没有当年的青春活力。东边的那间厨房已经倒塌,屋脊与瓦缝中的荒草在不停地颤抖。堂屋顶上的房瓦也是稀落一团,仿佛打败的散兵游勇,东一块西一块地散落着。堂屋大门的颜色说不清是灰还是黑,门板开裂得透过缝隙就能窥进屋中,门头上挂着厚厚的蜘蛛网。此等物是人非,真是让人无法目睹。正所谓物犹如此,人何以堪?海涛眼里一阵热辣的,想用手揉揉眼,又担心二娘看到,便拿起地上的煤油瓶,几步跨到堂屋门前,捏着那枚锁头,对着匙孔又倒了几滴煤油。二娘自顾去东面查看厨房,又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看他用完煤油瓶,便上前拎起来说:“感谢神,感谢神!你用过了,我就拿走,以后还有其它用处呢!”海涛醒过来,忙回身谢她道:“二娘,谢谢你!改天我到你家去坐坐,陪你聊聊天!”

二娘此时耳朵倒不聋了,她听得真切,吃惊地问道:“咋?你不回县城了?要住在这里?这房子怎么能住呀?”

海涛没料到自己的一句谢话竟露了底细,想收嘴又觉不好,便实话道:“二娘,我回咱村教书了,住在学校里,有时间就能到你家坐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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